本來自以為對陳言已經相當了解,可她現在才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對他的了解仍遠遠不夠。


    “皇上!”


    一聲嬌呼忽然傳來。


    唐韻轉頭看去,隻見一道身著戎裝的倩影飛奔而來,後麵還跟著幾人。


    赫然是衛菡!


    “英武伯你來得正好!隨朕……咦?”唐韻剛露出喜色,想叫她一起殺出去,卻突然見她行動不甚便利,“你受傷了?”


    “臣這點小傷,不足掛齒。”衛菡毫不在乎,纖眉一揚,“衛家軍所有人均已到齊,一切聽從皇上聖諭!”


    她在陳言離開後之後,睡了一覺,不想睡醒後竟聽說益王率軍殺到城外,心知唐韻此時必定需要自己,不顧身上傷勢,立刻穿甲戴刀,趕到了這裏。


    除了需要隱藏起來的衛靖,府中所有護衛全部帶了過來。


    不等唐韻說話,衛菡身後緊趕慢趕的一人這時才跑近,喘著氣道:“皇上!到底怎麽回事?王叔怎可能謀反!”卻是寧王。


    他身後還跟著幾位大臣,乃是夏官尚書謝乾和兵部的幾位官員。


    “自己看!”唐韻指著遠處喝道。


    寧王驚疑不定地朝遠處望去,月輝明亮,仍可隱隱看到遠處一字連開的黑影。


    一旁韋烈趁機湊到衛菡身邊,低聲道:“郡主,您可要勸勸皇上!她非要帶兵出城去不可,豈是明智之舉!”


    衛菡錯愕道:“皇上為何要出城?”


    韋烈苦笑道:“還不是為了那個陳言!他私自出城,去了益王軍中……”


    衛菡色變道:“什麽!皇上!臣請出戰!”


    韋烈差點沒一口氣把自己咽死過去。


    他是求衛菡幫忙勸皇上,怎麽她反而像是比皇上還要急?


    旁邊寧王和謝乾等人也聽到了韋烈的話,無不愕然,神情古怪起來。


    益王聲稱陳言為奸佞、向唐韻索要他,這件事他們全都知道。謝乾還好,寧王是巴不得陳言早死,可惜唐韻卻護著他。


    可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寧可抗旨也要自尋死路,真是大快人心!


    隻不過當著唐韻的麵,他們終究還是沒敢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寧王皺眉道:“陳言的膽子也太大了!哼,也好,他死在王叔手中倒也省了皇上的事。”


    唐韻沒理睬他,看著衛菡道:“你不知道他抗旨出城之事?”


    衛菡急得直跺腳,道:“我要是知道,哪會放他出城!就算綁,也把他綁在家裏了!皇上,咱們立刻帶人去救他!”


    唐韻之前衝動之下也曾想過,但終究她不能隻為自己考慮,冷靜下來後已知道絕不可能那麽做,唯有歎道:“唉,朕何嚐不想去,但若朕去了,就一切都完了!”


    衛菡大聲道:“那臣便自己去!”一轉身,便要離開。


    唐韻心生異感。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衛菡。


    在此之前,衛菡對她唯命是從,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


    但今天為了陳言,衛菡竟然如此激動失態,難道……


    “你們……”唐韻緩緩道,“是不是已經不一樣了?”


    背對著她的衛菡嬌軀一震,知道唐韻猜出了她和陳言之間關係的變化。


    但她沒有多說,隻道:“臣不能看他死!”


    說著快步而去。


    唐韻喝道:“就算你去了,也救不了他!”


    衛菡沒有回答,身影消失在城樓的出口處。


    唐韻秀眉深蹙,心情複雜之極。


    想不到,衛菡終究還是沒能逃脫陳言的“魔爪”!


    良久,她才一咬牙,大步追了上去。


    衛菡下了城樓,正要去喚手下護衛,好一起出城門去敵營,救回如意郎君。


    不料身後急促腳步聲傳來,她回頭一看,隻見寒光一閃,一把利刃架到了她頸側。


    “皇上,你這是……”衛菡看清持刀者是誰,驚呼道。


    “朕已經失去了一個陳言,豈能再失去你!”唐韻喝道,“來人!將英武伯綁起來!”


    衛菡大驚,料定唐韻不可能真的殺自己,不顧頸下寒刀,抽身便退。


    不料腿上有傷,動作遠不如平時利落,隻退了一步,便被唐韻一腳勾在她腳踝處,登時失衡倒向地上。


    左右兩則軍士立刻上前,三下五除二將衛菡綁住。


    “放開我!皇上你放開我!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衛菡掙紮著尖叫道。


    “想恨,就恨吧!”唐韻狠心不去看她,轉身道,“把她關起來,待她冷靜下來再說。”


    月亮直上中天,高懸於空。


    吏部衙門內,幾位朝中大臣聚在一起,氣氛熱烈。


    於都哈哈大笑:“姓陳的真是活該!可見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連皇上都保不住他!”


    對麵的韓兆坤笑嗬嗬地接過話頭:“自作孽,不可活,他要去找死,怪得誰來?”


    旁邊範明德幸災樂禍地道:“這人早就該死,沒了他,皇上哪會鬧這麽多動靜?”


    黃良閣眼中透出狠毒之色,道:“說起來,還得多謝益王謀反,否則姓陳的如何能夠死得這麽輕易!”


    於都笑眯眯地看著他:“咱們之中,最為此事欣喜的恐怕就是黃相了吧?此子死了,黃相重回相位指日可待啊!”


    黃良閣正色道:“相位誰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沒了這種人蠱惑皇上,天下方能太平,我大周才能社稷安穩!”


    眾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又笑了起來。


    韓兆坤看看周圍,忽然笑了起來:“咱們這些人竟會為同一件事真心慶賀,說出去隻怕沒人會相信。”


    於都哂道:“這怪得誰來、要緊隻能怪姓陳的小子不會做人,該死!”


    唯一沒多少笑容的程新元歎了口氣,道:“不過這個時候說什麽社稷安穩,未免有些諷刺。益王這一禍,隻怕沒那麽容易過。”


    眾人笑容消失,安靜下來。


    的確,這也是個隱患。


    益王若真的奪得大位,對他們這些老臣未見得是件好事。


    尤其是黃良閣,想到自己親孫子被毀臉之仇,臉色不禁陰沉下來。


    益王出了名的鐵麵無私,比之唐韻更難說話。


    “嗬嗬,照本官看,此事倒無需擔心。”於都撫須而笑,“益王大事難成!”


    “於大人何出此言?”韓兆坤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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