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聆愣道:“什麽幫助?”


    陳言從容道:“幫你保護王子的安全。今日之事你既然知道了,就該明白本官的麾下,可不是你們這些烏合之眾能比,要保護區區一個王子,實在不在話下。”


    孫聆沉默下來。


    今日行刺的事,她已經聽說了經過。


    王子三個胡人護衛身亡,但陳言的人卻毫發無傷,甚至還將埋伏者反殺,這種實力,確實令人驚異。


    如果不能勸服王子,那讓陳言保證其安全,也不失為一種解決之道。


    好一會兒,她才道:“你要問我什麽問題?”


    陳言凝視著她:“哈裏赤王子對手下之人極為珍視,為何今日三個心腹手下身亡,他卻幾乎沒有任何哀痛表示?我知道其中必有緣故,但他卻沒有告訴我。”


    孫聆再次沉默下來。


    等了好半晌,就在陳言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突然開了口:“他不願意說,是因為這件事對他的傷害,比任何事都要來得重。”


    陳言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所以說如我所猜,你們中出了叛徒,是吧?”


    知道哈裏赤行蹤的人,除了公孫城一方外,便隻有陳言和哈裏赤自己的人。


    公孫城已確定沒有殺哈裏赤的動機,陳言自己當然不是,那結果便昭然若揭。


    是哈裏赤的人之中,出了內鬼。


    這也是為何行刺當時他神情那麽複雜,皆因他已經想通了這一點。


    他,被人出賣了。


    而且還是被自己的心腹出賣,因為知道他要去見益王的人,隻有卡娜瑪、梁森、孫聆等人。


    為了不讓公孫城起疑,哈裏赤派去送信給他的人是自己手下的一名胡人。在去送信和回府之間的時間段內,那胡人必是將消息透露給了追殺哈裏赤的人。


    隻不過那胡人也沒想到,對方竟然連他也殺,做了箭下亡魂。


    對哈裏赤來說,這些心腹之人不隻是手下,更是他最後可信任的人。


    一個手下不可靠,那其他手下是否可靠,便成了疑問。


    現在連這些人都不能信任,那他還有誰能倚仗?


    孫聆苦澀地道:“這也是我想請你幫忙勸他放棄的原因之一,現在連我都不知道周圍的同伴有誰可以信任,還談何保護王子?”


    陳言點頭道:“對,同樣的話他們也可以說,包括你在內,無人可以信任。畢竟,你是唯一一個想讓王子放棄的人。”


    孫聆張了張嘴,沒能答上話。


    陳言忽然一笑:“其實我挺好奇,你們為啥把我的嫌疑先給排除了。萬一是我為了博取信任,故意指使人去行刺王子,然後殺了他的護衛。到時候王子沒人可倚靠,隻能靠我,我便能完全掌控他。這個可能性,不是也挺高的嘛。”


    孫聆搖頭道:“不會是你。不是說你一定不會那麽做,而是不會選擇這個時機。你顯然對益王之事極為重視,就算要搞手腳,也該是見完之後,而不該是見他之前。”


    陳言訝道:“你倒是挺敏銳。”


    孫聆再道:“而且,若真是你動的手腳,便沒有留下卡娜瑪的必要。她恨你入骨,留她隻會對你掌控王子帶來障礙。”


    陳言啞然一笑。


    這妞不是徒逞勇武之輩,有點腦子。


    “你的問題我已回答,你莫要忘了自己的承諾。”孫聆接著道。


    “第一個條件算你辦到了,就看第二個條件了。”陳言眨眨眼。


    “什麽第二個條件?你想耍賴!”孫聆驚道。


    “誰耍賴了?不過我想了想,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而已,是不是太便宜你了?”陳言上前取下她的眼罩,笑眯眯地道。


    “莫非你是想……”孫聆驀地心中一震,脫口道。


    “我記得你方才說,若我答應你的要求,你就一切從我的。”陳言厚著臉皮道。


    孫聆這才明白,頰上微紅,這家夥果然始終不忘占她的便宜!


    良久,她才一咬牙,道:“你……你要信守承諾。”


    陳言搓著手興奮地道:“那是自然!”


    孫聆深吸一口氣:“來罷!”


    陳言一呆:“來啥?”


    這下輪到孫聆呆住了:“你不是想占有我麽?”


    陳言疑惑地道:“我啥時候說過要占有你了?”


    孫聆頓時懵逼:“可你方才不是說……”


    陳言截斷她的話:“我隻說要你從我,何曾說過要便宜你?”


    孫聆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失聲道:“你占我便宜,還說便宜我?”


    陳言挺胸道:“你可看清楚!本官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要身份地位和財富也是無一不佳,房事方麵也是出類拔萃!你才什麽條件,和我共赴巫山雲雨,不是便宜你?”


    孫聆這輩子沒見過這麽自吹自擂的人,連羞澀都忘了,完全聽傻了眼。


    關鍵是,仔細一想,好像還有些歪理!


    “那……那你想要我做什麽?”她下意識道。


    “簡單,我要你助我將追殺王子的人揪出來。”陳言淡淡地道。


    “真這麽簡單?”孫聆一呆。


    “今晚你先熬個夜,將王子所有國主之位的競爭對手寫出來,明兒本官要看。”陳言轉身朝外走去,“若是你死了,本官可不保證一定會踐守承諾,繼續保護王子的安全。”


    孫聆眼神複雜地看著他消失在門外。


    這家夥,真的讓她摸不透。


    陳言出了屋,叫來丁簡,吩咐了幾句,後者心領神會,道:“大人請放心,卑職必會安排妥當。”


    陳言拍拍他肩:“順便把孫聆繩子解了,給她備點紙墨,未來她對咱們助王子回國奪位之事會有幫助。”


    丁簡道:“是,大人!”


    次日天明後,陳言入宮見了唐韻,將昨晚的事一一稟報。


    唐韻大喜道:“這麽說,王叔真的沒問題?朕早就說過,他怎可能背叛!”


    陳言卻沒有和她同喜,神情古怪地看著她。


    唐韻奇道:“你就算沒法像朕一樣開心,也不至於這麽麵色凝重吧?”


    陳言歎道:“臣實在是沒法開心起來。”


    背後之人既然不是益王,那京兆衛便沒法調動。


    譚巢的水師隻是為了封鎖京江,不會入京。


    此外,通元寺也已毀了。


    但對方仍然還是決定發動計劃,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在這些力量以外,對方還有一股以上的強大力量,可以壓製京兆衛、禦衛、鳳翎衛、城衛這幾股京城防禦力量。


    而這些力量,陳言仍對它們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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