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取出麻沸散,讓她喝了一些,又給她腿上抹上一些。


    完事後,他將一個紗布團塞進卡娜瑪嘴裏,道:“咬著這個,以防萬一,別一會兒痛得咬了舌頭。”


    卡娜瑪聽著哈裏赤的翻譯,眼都瞪圓了。


    這下好了,連話也不能說,萬一這家夥在她身上揩油占便宜,她豈不是隻能憋著?


    她哪可能答應,一張嘴,把紗布團吐了出來,叫道:“休想!”


    哪知道她剛吐出來,哈裏赤摸索著把紗布團又給撿了起來,塞進她嘴裏,勸道:“陳大人說得有道理,你咬著要好點。”


    一邊說,一邊還怕她又吐出來,居然還把她嘴捂住。


    卡娜瑪都快哭了。


    王子到底是站誰那邊啊,怎麽還幫著這無恥的家夥!


    陳言準備妥當,長籲一口氣,沉聲道:“開始了!”


    車外,一群蒙著頭臉、隻露出眼睛的埋伏者,豁出吃奶的力氣圍攻馬車,叮叮當當的聲音中,帶頭者一腦門子黑線,簡直無語。


    沒聽說對方有這麽輛厲害的馬車啊!


    眾兄弟們的刀都卷刃了十幾把,硬是沒把馬車砍破!


    本來頂多半個時辰的活兒,這下好了,看這架勢怕是要拖成好幾個時辰。


    “哥,我有個辦法。”旁邊一個瘦削的男子突然道。


    “說!”帶頭者沉著臉道。


    “前麵二十裏外,有條河,咱們把這車拖到那邊,扔河裏,保證裏麵的人死得透透的!”瘦削男子道。


    “你傻的啊?這車的馬都被射死了,怎麽把車弄過去?你扛過去?”帶頭者罵道。


    “這……”瘦削男子一時語塞。


    他們來時並沒有騎馬,想換兩匹都不行。


    他轉頭看看身邊的兄弟,琢磨起來。


    要不叫幾個兄弟充當馬兒,把車拉過去?


    但二十裏地,要拉過去未免有點……


    “阿江他們追那個車夫,怎麽現在還沒回來?”帶頭者轉頭看向林子裏,眉頭大皺。


    “再派幾個兄弟過去瞧瞧?”瘦削男子立刻道。


    “趕緊的!”帶頭者不耐煩地道。


    那個車夫身手著實了得,居然突破了重圍,還殺了他們十來人,實力非同一般。不把那貨解決,他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兄弟?


    瘦削男子連忙點了二十人,派他們追向林內。


    就在這時,車內突然傳出一個男人的慘叫:“啊!”


    眾人一愣,停下了動作。


    帶頭者喝道:“愣著幹什麽!繼續給我破!裏麵的人在給那女人拔箭,用不著……”


    話音剛落,車內那慘叫聲消失後,忽然響起了一陣軟膩的呻吟聲:“啊……唔……噢!”還夾雜著一陣飛快的胡語,以及不時忍不住的低笑聲。


    眾人又是一愣。


    帶頭者也愣住了,仔細一聽,怎聽怎覺得這聲音像是男女幹那事時的動靜。


    他越聽越是大怒。


    草他娘的!


    自己一大群人在這圍殺他們,他們居然閑到在裏麵整那調調?根本就是對他們的侮辱!


    在這一行,他們可說是一等一的頂尖,竟被人這般蔑視,簡直奇恥大辱!


    “砸!給我使勁砸!”帶頭者暴跳如雷,狂吼道。


    本來他隻是要殺對方,但現在他改了主意。等砸破了,他非得把對方折磨得生不如死不可!


    車廂內,哈裏赤仍閉著眼,苦著臉揉著大腿。


    方才拔箭時,雖然有麻沸散幫忙,卡娜瑪仍痛得死死抓住他大腿,掐得他大腿上的肉都像快掉了一樣,忍不住一聲痛叫。


    原本捂著卡娜瑪嘴的手也趕緊收回來,拚命將她那隻手扳開。


    “啊……你快住手……你幹什麽!唔……”


    卡娜瑪趁機吐出了嘴裏的紗布團,仰躺在床上,喘息著,伸著手想要推開他,可剛才內服外敷了麻沸散,她哪還有多少力氣?根本推不開!


    陳言理都不理她,腦袋盯著傷口。


    那箭入肉不算太深,拔出來時沒太費力,而且出血量也不算多。


    但拔出箭後,陳言盯著她傷口瞧了一眼就驚呼一聲“不對”,竟然一嘴湊了上去,大力吮起!


    卡娜瑪差點沒瘋!


    但她這會兒連振起身都艱難,根本無力抗拒,隻能任由陳言施為,那一陣陣酥癢難忍的感覺,讓她不由呼吸加快,變了聲調。


    這家夥,絕對是借著治傷在占自己便宜!


    陳言吸滿半嘴血,就鬆開嘴吐到一邊,然後埋頭又繼續。


    就這麽重複了十幾次,他吐掉最後吸出來的鮮血,仔細看了看,這才放下心,用燒燙刀子燙合傷口,給她消毒,又抹上藥膏,再拿紗布為她纏好。


    “差不多了!”


    方才處理箭傷時,他還有些慶幸。


    幸好箭入得不深,沒到骨骼和大血管,否則若是像青鳶當初中箭那麽深,他也隻能幹瞪眼。


    但箭拔出來後,他就發覺傷口處周圍的血液,顏色特別深,甚至有點發黑。


    要說血液氧化,這也沒幾分鍾時間啊,沒理由氧化得這麽快。


    當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那箭簇上抹了毒!


    再一看卡娜瑪的臉色,竟然青中隱透黑色,他再無疑問,這箭上絕對抹毒了!


    沒有多餘的時間解釋,他當機立斷,立刻著手為她將毒素吸出來。


    最後一口吸出來的鮮血已經基本是正常顏色,毒素就算還有殘留也不多了,該不會影響她的性命。


    至於已經順著血液流進她身體的那部分毒素,隻能看她造化了。


    “你……你無恥……我還是未嫁之身,你……嗚嗚……”


    本來堅強的卡娜瑪也控製不住地哭起來。


    陳言反正也聽不懂,沒理睬她,把衣衫褲子全給她穿了回去,這才對哈裏赤道:“王子,可以睜眼了。”


    哈裏赤這時才緩過大腿上那疼痛的勁兒,睜眼見卡娜瑪哭得這麽厲害,嚇了一跳。


    她當他護衛不是一年兩年了,還從來沒這麽哭過。


    “陳大人,你方才,對她……”哈裏赤忍不住問道。


    “箭上有劇毒,我冒著中毒身亡的風險,幫她把毒吸了出來。”陳言一邊說一邊從暗櫃取出一瓶水漱口。


    “什麽!”哈裏赤大驚,看向陳言吐在地上的鮮血,這才明白過來,大感慚愧。


    自己方才竟然還有些懷疑陳言在占卡娜瑪的便宜,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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