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的事,陳言方才已經解釋過,是為了讓韋亮分心,實際上菱公主也沒有受傷,唐韻並不打算計較。


    但羞辱之事,必須查清!


    兩女慌忙近前跪下。


    “方才陳言所說之事,是否屬實?”唐韻問道。


    “是,確實屬實。”憐珠慌忙道。


    “你胡說!本公主那明明是自衛!他解開我繩子,不知道還要怎樣汙辱我,我自然要防備啊。”菱公主急叫道。


    “你且莫要說話。”唐韻喝了一句,回頭再問憐珠,“那公主所言的羞辱之事,又是怎麽回事?”


    憐珠和惜影麵麵相覷。


    陳言在皇上麵前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她們哪得罪得起?


    但菱公主身份尊貴,她們同樣得罪不起。


    憐珠唯有一咬牙,道:“當時公主要砍陳大人,啊不,是要防備,陳大人就把她的刀奪了,將公主雙手反綁,然後就出了屋子。之後的事,我等就沒看到了。”


    唐韻秀眉一揚,看向菱公主:“陳言是在何時羞辱你的?”


    菱公主哭道:“他把我塞住了嘴,綁出了屋子,扔在草叢裏,然後脫了我的襪子,拿狗尾草撓我的腳心!”


    院子裏瞬間完全安靜下來。


    撓腳心?


    一個個原本想著既然是羞辱,那自然牽涉到男人和女人在生理層次不可描述的親密接觸。


    結果是撓腳心?


    接觸是接觸了,但這個離不可描述的層級未免有些遠了吧?


    半晌,霜夫人才遲疑道:“隻是……撓腳心?”


    她隻有這麽一個女兒,一向最為溺愛,一聽女兒受辱,恨不能立馬將陳言給剁了。


    可從憐珠的描述來看,女兒肯定是拿刀砍人了的。


    跟砍人相比,這撓腳心造成的殺傷力過於不值一提。憑這想要治陳言的罪,怕是辦不到。


    菱公主眼中透出恐懼之色,用力點頭:“對,一直撓,撓了好久好久好久!”


    太後神情古怪地道:“撓腳心有這麽可怕麽?”


    菱公主身子一個哆嗦,想到當時的情景,連聲音都顫抖起來:“菱兒從未經曆過如此酷刑,簡直比死了還難受!又掙不脫,嘴塞著也沒法笑,好幾次都快斷氣了!太後,您可要為菱兒做主呀,把這個陳言拖去斬了!”


    今日之前,她也不覺這有什麽。


    今日之後,她寧可死,也絕不再讓任何人撓她腳心!


    之前眾人沒來時,她就因此不敢違逆陳言,現在有這麽多大靠山,她非要讓陳言死不可!


    唐韻詫異地看向陳言,陳言正色道:“公主所言是真,臣確實那麽做過,但並不是為了報複。菱公主活潑可愛,縱然想要殺了臣,臣也無法對她產生半點惡感。可為了她的將來,不得不狠下心,小施懲戒。”


    霜夫人細眉挑起,冷冷道:“這都什麽無賴之語!菱兒她還是個孩子啊!就算一時孩童秉性,有些玩鬧之舉,如何便定了她的將來?難不成陳大人幼時便不曾做過一些嬉鬧之舉?”


    陳言不動聲色地道:“當然有過,但臣幼時那麽做之後,通常就會有一頓飽打。您若認為該將公主飽打一頓,那臣立刻自認做錯,恭請霜夫人親自懲戒公主。”


    霜夫人一時語塞,心中惱怒之極。


    自小她對菱公主就是沾根手指頭都怕弄疼了她,打她?那怎麽可能!


    但陳言這番話軟裏藏硬,生生擠兌她,她怎忍得下這口氣?


    心念一轉,她轉頭對太後道:“太後姐姐,您聽聽這位陳大人好大的威風,竟然還想打菱兒!”


    在她想來,太後一向最喜愛菱兒,必會為其出頭。


    縱然不能定個大罪,定個小的為女兒出口氣也是好的。


    菱公主更是暗喜,跟母親同樣的心思。


    太後疼她有如親生女兒,豈會讓她吃虧?就像今兒她閑得無聊,小作了一番,結果太後便把身邊親信的一群宮女派來陪她玩捉迷藏。


    太後看看陳言,遲疑道:“這,動粗終究不是太妥當吧?”


    陳言眉頭一皺,沉聲道:“太後所言甚是,臣處置不當,那便引咎辭官,就此還鄉!”


    太後嚇了一跳,連忙道:“哀家不是這個意思,陳大人莫要多想。菱兒確實也頗為頑皮,適當教養教養,也是應該的。”


    這話一出,霜夫人和菱公主同時傻眼!


    太後居然向著這姓陳的?!


    唐韻開口道:“行了!一點小事鬧這麽大做什麽,眼下先抓捕韋亮要緊。”


    霜夫人和菱公主更是傻眼!


    連皇上也向著姓陳的?居然把這事就這麽輕輕放過了!


    菱公主氣得不行,看向陳言,卻見陳言也正朝自己看來,還露出一抹得意笑容。


    她又氣又急,張口便要叫。


    “皇上!恕臣直言,此事絕非小事!”


    菱公主一愣,看向陳言,他居然搶先一步開了口!


    “為何?”唐韻蹙眉道。


    陳言撓腳心這招著實是損,既沒傷痕又沒深入接觸,很難追究。


    加上也確實是菱公主有錯在先,她又不可能處罰自己這個任性慣了的同父妹妹,所以本想把這事揭過,沒想到陳言居然還不肯罷休。


    “菱公主乃是一國之公主,代表的是帝室的臉麵。”


    “她被人所救,不但不報恩,反而恩將仇報,甚至還要斬殺她的恩人!”


    “這種事知者甚多,若是傳出去,那帝室顏麵何存,天下百姓必會詬議紛紛!”


    “臣懇請皇上,為安天下人之心,為全帝室之令名,對菱公主嚴加管教!”


    陳言一臉誠懇地道。


    菱公主麵色鐵青,怒叫道:“你什麽東西,也敢叫人管教我?本公主用不著任何人管教,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輪不到你來胡說八道!”


    陳言沒看她,對著唐韻恭敬地道:“聽到菱公主這幾句,想必皇上更明白為何臣有此提議。”


    唐韻秀眉深蹙,沒有說話。


    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有多任性,她太清楚了。


    玉公主也很任性,但知書達禮,明了是非。她的任性隻是不管俗事,不是肆意妄為。


    可菱公主卻大不相同,自幼既不肯讀書識書,又不肯學習女紅,這也罷了,還自小目無他人,看誰不順眼,從不給麵子,輕則叱罵,重則毆打,這次居然還砍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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