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看向那堆衣衫,哈裏赤忍不住蹲下去,在衣衫裏麵撥拉了兩下,臉色驟然一變,從裏麵拿出一個金晃晃的牌子。


    正是禦令金牌!


    卡娜瑪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見到禦令金牌,也愣住了。


    這東西怎會在她衣衫裏麵?


    她自然不知道,方才她受到“重創”,疼痛難忍之時,陳言在推開她後,就以最快的速度把唐韻賜他的那麵禦令金牌掏了出來,塞到了那堆衣衫下麵。


    而當時她又羞又疼又怒,心神大亂,根本沒留意到!


    哈裏赤臉上血色盡失,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卡娜瑪。


    “不是我!我沒偷!”卡娜瑪驚叫道。


    “那這東西為什麽在這裏?”哈裏赤不是不想信她,可是聽了陳言那些話,再看到證物,實在是很難相信她說的。


    卡娜瑪有口難辯,白皙的臉蛋更是脹得似要炸開一般。


    驀地,她靈光一閃,指著陳言叫道:“王子,鐵牌在他身上!”


    金牌雖然在她衣衫裏,但終究不是當著眾人麵直接搜出來的,最多說她有嫌疑。


    但若是從陳言身上把那塊鐵牌搜出來,就是人贓俱獲!


    到時候這家夥就算再狡詐,也休想再蒙混過關!


    哈裏赤心裏自然是一百個想要扭轉這局麵,畢竟要是坐實了卡娜瑪偷竊之罪,他身為主人也掛不住麵子。


    此時聽她一說,他不禁一喜,道:“真的?”


    卡娜瑪堅定地點點頭:“絕對沒錯!”


    哈裏赤站起身,轉身對陳言用大周語道:“陳大人,我有一塊重要的,鐵牌,失落了,卡娜瑪說,在你身上。”


    陳言一臉錯愕:“什麽鐵牌?”


    哈裏赤解釋道:“那是,以我國特產的墨鐵,所鑄造,可證明本王子身份。就在之前不久,也失落了。我們就是為了此事,才來找你的。”


    陳言震驚地道:“王子是說,您也掉了件貴重之物?”


    哈裏赤用力點頭:“對對對!”


    陳言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顫聲道:“本官金牌沒掉的時候,您的鐵牌也沒掉;本官金牌一掉,還查出了嫌犯,結果您的金牌就掉了?竟然,如此巧合?!”


    哈裏赤一愣。


    好像確實是這麽回事。


    但怎麽感覺哪裏怪怪的……


    “王子,我真的想不到,您竟然用這種手段!”


    “您的人偷東西,犯了錯,您向我說說情,憑咱們一見如故的交情,我豈會計較?”


    “可您竟然想倒打一耙,栽贓於本官,借這來掩蓋您手下之人偷竊之事,真令人不恥!”


    “我真的想不到,堂堂乞蕃國王子,萬民崇仰之人,居然會這般無恥!”


    陳言顫抖著指著哈裏赤,嘶聲叫道。


    “不是,陳大人,我是真的,掉了王子鐵牌啊。”哈裏赤急了。


    “嗬嗬!”陳言一副氣極反笑的神情,“那麽下一步是不是咬定是本官偷了?”


    “我,這,你,她……”哈裏赤有點傻眼了,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這個時候要去搜對方身的話,似乎確實有點那麽不合適。


    “王子,他就是在狡辯和拖延,反而更證明鐵牌在他身上!”卡娜瑪急忙道,“不要怕他,絕不能讓他離開這裏,必須立刻搜他的身!”


    哈裏赤臉色變了又變,終於決定還是相信自己的護衛。


    卡娜瑪保護他多年,忠心耿耿,絕不會胡說!


    “陳大人,恕我,無禮了!”


    “請你也讓我,搜一搜,證明清白。”


    “如果搜不到,我向你,道歉!”


    哈裏赤硬撐著叫道。


    “哈哈哈哈……道歉?光是道歉就夠了嗎?”陳言冷笑起來,“偷竊禦賜的金牌,誣陷朝廷的命官,毀壞本官一世清名!就算您是乞蕃國王子,一句道歉就想蒙混過去,您得有多藐視我大周,才如此狂妄自大!”


    “那你要怎麽辦?”哈裏赤也覺得有點心虛,但同時心中又暗暗起疑。


    陳言不肯讓他搜身,難道是真的有鬼?


    “本官敢以我全副身家擔保我的清譽,鐵牌絕對不在我這!”陳言紅著眼叫道,“王子也敢嗎!”


    “這有何不敢?”哈裏赤眼睛一亮。


    對方不過一個朝廷官員,全副身家加起來,了不起算他一個三五十萬兩銀子,對自己來說也不是什麽大數額,賭他!


    “再加上本官的性命!”陳言厲聲叫道。


    “你的命,隻怕還不夠,和本王子的命相比!”哈裏赤哼道,心中越來越相信卡娜瑪的話。對方說得越多,證明他越是有鬼!


    “王子自是高貴,那就折王子一條胳膊,這總行了吧!”陳言寒著臉道,“總不能我堂堂大周從四品的官員,連王子一條胳膊也比不上吧!”


    “這,”哈裏赤猶豫了一下,“行,便依你!現在可以搜了吧?”


    “不行!口說無憑,立字為據!”陳言心中暗喜,知道時機已至,臉上頓時少許驚慌之色一閃而過。


    哈裏赤察覺那抹驚慌,心中頓時大定。


    這家夥顯然是見他竟然答應,慌亂起來了!


    看來,鐵牌真在他身上!


    他斷然道:“好,立字據便立字據!”


    不多時,取來筆墨,立下字據,雙方均簽字畫押。


    在陳言要求下,哈裏赤親自還寫了一份乞蕃語的字據,然後又以將雙語字據均各謄了一份,一共兩式共四份,分別以大周語和乞蕃語簽字劃押。


    哈裏赤完全沒有不耐煩,一一依著陳言的要求弄好,心裏暗暗冷笑。


    對方不斷提要求,擺明了是逼於無奈,拖延時間,不用問,自是因為鐵牌確實在這家夥身上!


    整個過程他和卡娜瑪一直盯著陳言,絕不允許他離開屋子。


    到字據簽完時,哈裏赤才道:“現在可以,搜身了吧?”


    陳言收好該自己保管的字據,這才道:“王子殿下既然堅持,那本官隻能從命了!但無需你們動手搜身,本官自己脫!”


    不一會兒,陳言已脫得隻剩一條內褲,在眾人麵前轉了兩圈。


    “看吧!我早說過,我身上沒有那什麽虛造的鐵牌!”陳言一邊轉一邊叫道。


    “不可能!”哈裏赤臉色大變。


    卡娜瑪也是大吃一驚,對方脫的時候特別慢,確實沒有鐵牌的蹤影。


    但這不可能的,鐵牌明明是在他身上!


    她目光向下一滑,突然眼眸一亮,看著陳言身上僅剩的一點遮羞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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