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喪氣地出了驛館,顧威沒轍,隻能叫來衙衛,到街頭張貼告示。


    “大人,那一日管幾頓飽飯?”那衙衛自作聰明地問道。


    “……”顧威一臉黑線地看著他。


    “小人明白了!兩頓是吧?”那衙衛見他眼神不對,趕緊道。


    “什麽管飽飯,要給雇銀!”顧威怒道。


    “啊?那銀子給了那些青頭百姓,大人您豈不是……”衙衛懵了。


    “閉嘴!”顧威嚇了一跳,怕他說出什麽來,趕緊道,“雇銀每人一日二十文,不,五十文,趕緊寫上!”


    他不是不知道,五十文雖然對於普通雇工來說算是高價,可對這裏的百姓來說怕是沒人看得上眼。


    畢竟,昨天人家吃過一天一千文錢的大甜頭!


    現在隻能期望那些百姓不至於被昨天的甜頭養得太刁,畢竟冀州窮困,應該還是能招得到人。


    告示貼出去一個時辰後,顧威在驛館外,麵色鐵青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周圍。


    沒有一個人來應募!


    “大人!大人!小的探清楚了!”一名衙衛氣喘籲籲地從遠處跑近。


    “如何說?”顧威急問道。


    “他們說,太便宜了……”那衙衛喘著粗氣說道。


    啪!


    顧威在桌上猛地一拍,氣道:“豈有此理!這些亂民,早晚本官要一個個好好治治他們!”


    那衙衛忙道:“大人,要不我帶人去抓些壯丁回來?”


    顧威瞪他一眼:“抓什麽抓!事關重大,萬一他們半途起了異心,搞了破壞,是你擔得起那責任,還是我擔得起?給我把雇銀加到一百文!”


    然而,一百文也隻換來零零星星的應募者。


    而且其中大多都是體瘦如柴,根本不符合陳言的要求。


    無奈之下,顧威隻好不斷增加雇銀的價格。


    一百五十文、二百文、三百文……


    加到五百文時,來的人總算夠了,成功招到了六百人。


    顧威看著個個笑得無比燦爛的他們,心在滴血!


    朝廷這次撥下來的銀子,他也不過是個府丞而已,自然撈到的銀子有限。


    原本雇銀就隻有一萬兩銀子左右,他不過得了不到兩千兩。


    換言之,每名雇工的價格隻要超過六十文,他就得自掏腰包補缺!


    可現在,已經到了六百文,十倍於他貪的銀兩!


    忽然間,他無比後悔當初貪了那銀兩。


    若是當初一開始就用二十文的價格,說不定也能雇到合適的雇工。


    可惜,後悔也晚了!


    半個時辰後。


    小樓船上,陳言目光掃過岸邊的雇工,點了點頭:“行,這還差不多。那就趕緊的,莫要耽擱了正事,出發!”


    旁邊的雪煙看著岸上垂頭喪氣的顧威,暗感好笑。


    一開始她還以為陳言隻是為贏了賭約,才定下一兩銀子一日的雇價。


    想不到這一招竟是留了後手,給顧威捅了這麽狠的一刀!


    “這事還沒完,姓顧的家底絕不隻是這麽點銀子。”陳言看穿她的想法,低聲道,“看著吧!我非讓姓顧的傾家蕩產不可!”


    “原來大人如此痛恨貪官?”雪煙也低聲道。


    “錯!本官並不痛恨貪官。”


    “本官恨的是,那些連百姓都未喂飽,便急著中飽私囊的貪官!”


    “當官是為了啥?不就是權、名和利?”


    “你要讓當官的全做清官,那天底下有幾個人樂意?”


    “所以說,適當讓他們貪一些並不大礙。”


    “但前提是,他們真的盡到了自己的職。”


    “讓百姓富足了,他們貪的銀子頂多算是刮點百姓的油水。”


    “可讓百姓窮困,卻仍然還貪,那就是剝百姓的皮抽百姓的骨啊!”


    陳言痛心疾首地道。


    雪煙神情古怪地看著他:“大人,您這話,怎麽感覺像是在為您自己開脫似的?”


    陳言輕咳一聲:“勿得胡言!本官的銀子都是自己辛苦掙來,哪有刮百姓的油水?”


    雪煙抿嘴一笑。


    當下隊伍終於啟程,離開冀遠城,往北而去。


    船隊的五艘船,全部寄留在渡口那裏,陳言坐著他的馬車,悠哉遊哉地跟在後麵。


    不過出發時,雪煙忽然發覺不對勁。


    車隊原本是五十輛騾車,這會兒怎麽多了這麽多?


    她疑惑地上前查看,頓時一臉黑線。


    這些車內,所裝的全是陳言的私人物品!


    他是真當這趟出來是遊山玩水是吧?吃的喝的用的一應俱全,甚至還帶了爐灶鍋鏟等。


    林林總總加起來,竟多了十多輛騾車!


    這些騾車都是雇來的,不過這十多輛自然是陳言自己掏腰包,一輛騾車每日也要四十文,一天就得花五百多文。


    也就是他錢多,舍得這麽享受!


    不過,這事被金則知道的話,想必他會更加討厭陳言了。


    雪煙想到這,大感無奈,唯有假裝不知道,讓車隊出發。


    這回,她沒再堅持自己騎馬,也呆在馬車上,繼續貼身負責服侍陳言。


    顧威騎在馬上,看著騾車和隨車的勞工經過,眼中閃過一抹狠意。


    沒人能這樣整他!


    姓陳的,這梁子算是結大了,我必會讓你付出代價!


    京城,英武伯府。


    “二百一十七、二百一十八……”


    衛菡趴在地上,一個接一個地做著俯臥撐。


    唐韻這段時間關了她禁閉,不許她外出。不過衛菡倒不介意,畢竟此事是她有錯在先,活該受罰。


    更何況,她心中還有事,留在這裏等待那個人。


    當然,前提是假如陳言沒有預測錯的話。


    “郡主!外麵有人求見。”一名侍衛快步而來。


    “什麽人?”衛菡爬了起來,微微喘息。


    “對方不肯說,隻說提一嘴回涼渡口,郡主自然知道他是誰。”那侍衛稟報道。


    衛菡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果然來了!


    “帶他從側門入來。”她立刻道。


    “是!”


    不多時,來人被帶到了府內一間花廳內。


    衛菡已經在那裏等著,來人一入內,立刻跪倒在地:“小人拜見郡主!”


    衛菡看清對方長相,更是心花怒放。


    果然是他!


    但表麵上她沒有任何喜色,反而蹙著眉,讓侍衛離開。


    廳內隻剩她和對方時,她才道:“公孫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到這裏來尋我!不怕我將你拿下,交予聖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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