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顯失笑道:“你這是做什麽?原本就是趙大人拿來討好本官的玩物,怎麽搞得像是真動了情似的?鬆開!”


    猛地一腳,想把腳從燕兒的手中拔出來,卻拔不動。


    他不禁惱了,連著踹了她幾腳,罵道:“賤婢!不鬆開是吧?本官這便將你打殺,看你還如何放肆!”


    燕兒吃痛之下,下意識的鬆了手。


    可宋之顯仍不罷休,繼續往她嬌軀上猛踹。


    “大人,救我!啊!”燕兒痛不堪言,慘叫著朝趙長河求救。


    趙長河麵色慘白,雙手握緊,但卻一直沒有動彈,甚至連勸阻也沒有。


    燕兒整顆心全沉到了底。


    到這刻,她才終於徹底明白,宋之顯的話雖然殘酷,但卻沒說錯。


    她終究隻是這府中一婢,不值分毫。


    趙長河看重她,是因為她能替他做事。


    可這並不是視她為自己人,隻是拿她當工具,根本不可能為她和宋之顯翻臉!


    宋之顯更是得意,忽然抄起地上一個凳子,高高舉過頭頂,便要照著燕兒的頭砸下!


    這要砸中,哪還有命在!


    燕兒魂飛魄散,尖叫一聲,抱住了頭,眼前一黑。


    完了!


    “宋大人,適可而止。”


    一聲冷語,忽然響起。


    宋之顯動作一停,轉頭看去,立時和何惇平靜的目光對上。


    “怎麽?何府丞想要為這賤婢出頭?”宋之顯冷然一聲。


    “婢,也未必賤;官,也未必貴。”何惇仍穩坐不動,淡淡地說道。


    “你在罵本官?”宋之顯怒容陡生。


    “非也,此話乃是出自一位大人口中,何某隻是有感而發,宋大人若要對號入座,那是你的事,與何某無關。”何惇仍是那不急不徐的語氣。


    地上的燕兒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何惇。


    趙長河都不敢救她,可何惇竟然會幫這忙!


    如今整個府中,除了趙長河和已經替換的護衛外,沒人知道如今這裏已是何惇的掌握。


    而此前,她一直以為此人隻是個規規矩矩的佐官,平時並不擅於巴結討好上官,不苟言笑,極為普通。


    萬想不到,竟是這不起眼的男子,出聲救她!


    “若本官不住手呢?”宋之顯神情凶惡起來。


    “依大周律,官員觸法,罪加一等。”何惇不卑不亢地道。


    “嗬嗬!你以為本官會怕?”宋之顯怒極反笑。


    “你可以試試。”何惇仍是那副平靜的神色,但心中卻是一亮。


    機會來了!


    說不定,都不需要等到趙長河爆發的時候,便能探出宋之顯背後靠山是誰!


    人在得意忘形和盛怒狀態下,最容易失言。


    此刻宋之顯顯然正在這兩種情緒下!


    宋之顯獰笑道:“何惇啊何惇,你以為本官是誰?你尚不明白,為何你會被吏部否決吧?不妨告訴你,本官在朝中,那可是……”


    話剛到這處,他突然頓了頓,沒有繼續。


    片刻後,他才再道:“哼,目下本官不和你一般見識,便暫待幾日。等諭旨下來,我倒要看看,你還如何在本官麵前猖狂!”


    說完,一轉身,大步而去。


    何惇暗叫可惜。


    就差一步,就能知道這家夥背後之人是誰。


    眼見宋之顯離開,趙長河才鬆了口氣,眼神複雜。


    何惇說過的話,如今正漸漸證明。


    宋之顯確實貪得無厭,一個燕兒根本滿足不了他的胃口,如今連整個花院都賠進去了。


    未來幾日,那裏將成宋之顯肆欲之所,而他堂堂府尹,毫無辦法!


    燕兒慢慢從地上爬起,走到何惇麵前,跪下道:“婢子多謝何大人救命之恩。”


    何惇輕輕端起酒杯,說道:“舉手之勞,無需掛齒,你且下去歇息罷。”


    燕兒眼中現出恐懼之色:“我……我無處可去。”


    她的居處,也是在花院。


    這要是過去,那今晚宋之顯還不弄死她?


    何惇輕啜一口,說道:“趙大人的居處,該有你一席之地。”


    趙長河沉著臉看他一眼,才道:“今夜你便到我偏房睡吧。”


    燕兒雖說這會兒也是恨趙長河方才不救自己,但也唯有這法,隻好道謝,這才去了。


    席間隻剩兩人,趙長河歎道:“本官確實未曾想到,此人竟是如此猖狂。”


    何惇意味深長地道:“可惜,如今後悔也晚了,這還隻是個開始,大人引來的這火,不會就這麽燒盡。”


    趙長河一震,臉上陣陣青白交變,道:“你不必冷嘲熱諷!不過區區一院丫頭,本官豈會放在心上?夜了!本官先去休息。”


    憤然起身,揚長而去。


    何惇看著他背影,想起了陳言對宋之顯和趙長河兩人的評判,眼腫透出敬服之色。


    這兩人每一步的反應,都在陳言的預判之中。


    看來,離謎底揭曉之日,不會太遠了。


    趙長河氣呼呼地回到自己居處,喝退婢女,在屋裏坐著生悶氣。


    “老爺,又是因為那宋之顯的事生氣?”夫人關上房門,走到他身側,溫聲問道。


    “那狗賊,簡直真把自己當我這主人了!”趙長河氣得夠嗆,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老爺,何需生氣?那一院丫頭,橫豎以後也無他用,給了他便是。”夫人撇撇嘴,反而暗暗開心。


    趙長河在花院裏養的那些女子,並不全是拿來巴結上官使用,自己也時常在那享樂。


    趙夫人多年被冷落,自然心裏頗有怨意。


    現在花院被人霸占,趙長河以後便隻能回來陪她了。


    “唉,如今最麻煩的是,此人似乎並未因此對本官心生感念。”趙長河歎了口氣,漸漸冷靜下來。


    “那如今該怎麽辦?”趙夫人問道。


    “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趙長河又歎了口氣。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不但前惹陳言,而且現在又惹宋之顯,原本至少還能安然退隱,現在可好,招來姓宋的這禍星,以後怕是都難了!


    ……


    深夜,陳言才從煉鋼廠回到縣衙。


    那邊如今新的設備和廠房正加班加點地建設著,也是未來的重點項目,隻等完成,便可大規模開展煉製。


    “卿兒!公子我餓了,點心在哪?”


    進了內堂,陳言嚷嚷起來。


    沒人回應。


    陳言裏裏外外找了一圈,不見陸卿兒蹤影,不禁大奇。


    這個時候她該在家才是,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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