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你沒事吧?”


    陸卿兒吃力地將陳言扶得坐起來,見他胸口、肩上、胳膊上等處似有淤紅,不禁心疼之極。


    “快!卿兒你別管我,快跑!這人是刺客,別被她害了!”


    陳言無力地叫道。


    “哼,還想反咬一口?枉我以為你是個……想不到竟是如此卑鄙的無恥之徒!”


    衛菡氣憤至極,想到自己之前居然對這家夥有好感,更是眼淚都差點氣哭出來。


    “大人!”


    外麵突然傳來叫聲,兩道人影從門口撲了進來。


    原來是在縣衙外護衛的納撫營軍士,突然聽到裏麵有異常動靜,立刻趕了進來。


    衛菡雖然兵刃不在手中,但戰慣沙場,何懼對方人多?


    一聲冷笑,便要動手。


    “住手!”


    就在這時,陸卿兒突然一聲尖叫。


    兩名軍士立刻停了下來。


    衛菡擺出個戒備的招式,斜眼瞥向陸卿兒。


    “衛姑娘,你為何要傷害我家大人?”陸卿兒臉蛋漲得通紅,狠狠盯著衛菡。


    “你還敢說!他睡在這床上,想要侵占於我,我豈能不反抗?”衛菡冷笑道。


    “胡說八道!本官正睡得熟,你突然一腳把我踹下了床,還敢含血噴人!哎喲!我的胳膊……”陳言氣得七竅生煙,多說兩句,又牽動了胳膊上的傷。


    “你明明……”衛菡正要反駁,突然一愣,停了下來。


    的確,剛才好像確實是她無意中把陳言踹下床的。


    “衛姑娘,我實在是不明白。你明明與我家大人兩情相悅,為何突然又如此矯揉作態?”陸卿兒心痛陳言的傷,憤憤地道。


    “什麽!兩情相悅?這話從何說起!”衛菡一驚,雖說她之前確實對陳言有過好感,可也沒到兩情相悅的份上啊!


    “若非如此,那你為何讓我家大人騎?”陸卿兒不假思索地道。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兩名軍士你看我我看你,感覺有些不對勁。


    氣氛好像突然凝固了一樣。


    好一會兒,衛菡才艱難地從牙縫裏迸出幾個字:“你……說什麽?”


    陸卿兒以為她是害羞,大聲道:“這裏都是自己人,有何不能說的?下午的事,我家大人都跟我說了,因為和你親熱,他還磨傷了腿……”


    這下輪到陳言懵住了,失聲道:“卿兒,你胡說啥?我那腿是騎馬磨傷的,啥時候是跟她親熱了?”


    陸卿兒一愣,隨即張大了小嘴,完全懵住了。


    門口兩名軍士對視一眼,默默地退出了屋子,還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這場合,不太適合他們這些外人在這……


    衛菡怔了好一會兒,才道:“這麽說,你故意讓我來這裏睡,是因為以為我和陳大人……”


    陸卿兒整張臉紅了個通透,終於意識到事情好像不太對勁。


    回想了一下,之前陳言說起那傷時,確實是沒說過是和衛菡親熱弄傷,原來是自己誤會了!


    陳言反應快,稍一轉了轉念頭,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無力地呻吟了一聲。


    奶奶的!


    合著這小蹄子是好心辦壞事啊!


    第二天早上,衛菡起床後到了院子裏,見陳言已經在院內躺椅上,正呲牙咧嘴地揉著胳膊。


    昨晚事後,陸卿兒曉得自己闖了禍,趕緊給她另行安排了住處,先處理陳言的傷勢再說。


    好在基本都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陳大人,你的傷……還疼麽?”衛菡大感尷尬,上前探問道。


    “還行,死不了。好在本官有獨門的筋骨膏,這胳膊算是保住了。”陳言也很難對她生氣,昨晚的事,畢竟是陸卿兒導致的,他是她相公,自然也要擔責。


    “真對不住,是我太魯莽了,應該問清楚的。”衛菡有些愧疚。


    “這倒是!你完全可以先把我好好叫醒,咱們友好地談一談,自然就能解除誤會。”陳言歎道。


    “當時我也沒想到床上有人,嚇壞了啊。”衛菡捏著衣角,無奈地道。


    “其實這事你隻要稍稍想想,就明白有問題。本官若是起了色心要對你行不軌之事,那為何又要拿弩箭殺你?你難道沒想過?”陳言忍不住道。


    “想過啊。”衛菡點了點頭。


    “想過你還對我大打出手?”陳言有點無語了。


    “我想的是,你肯定是因為事情敗露,想要殺人滅口嘛……”衛菡理所當然地道。


    “……”陳言無語凝噎!


    占便宜不遂,就改為殺人滅口,這罪名跨越度也忒大了吧!


    這時陸卿兒從屋內出來,見到衛菡,不禁頰上一紅,再次向後者道歉。


    衛菡終究是沙場征戰之人,非同一般女兒家,加上對陳言有些愧疚,倒是並不計較。


    “昨晚的事,不會有任何人泄露出去,請衛姑娘放心。”陸卿兒稍稍安心,補了一句。


    “這確實是應該的,否則人衛姑娘的清譽就毀了!”陳言點點頭。


    “是,卿兒知道錯了。”陸卿兒惶恐道。


    “知道就行,以後一定要改!”陳言其實哪舍得真怪她,畢竟她也是為自己著想,遂改口道,“衛姑娘,東西已經送到,手續咱們也交割清楚了,本官就不留你了。”


    他想的是昨晚的事終究有些尷尬,衛菡是個女兒家,肯定會耿耿於懷,再留在這裏,她肯定也不樂意,索性準備送客。


    哪知道衛菡卻搖頭道:“不,陳大人,我奉東家的令,還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大人。”


    陳言詫異道:“何事?”


    衛菡雙手一抱養,正色道:“我想向大人求教練兵之法!”


    陳言一呆:“啊?”


    唐韻對納撫營有心思,這事他其實知道。


    上次派白鷺等人探營,結果被他反訛了一筆,那之後唐韻沒敢再派人去控,陳言也就把這事拋到了一邊。


    可不曾想,這回唐韻不派人暗探了,居然明著叫衛菡來拜師學藝!


    衛菡原本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她接到聖諭,諭旨中並沒有詳細的說明,隻說了要她送硝石礦到青山縣,以及向陳言求教練兵之法。


    前一件事好說,照辦即可。


    可後一件事,卻讓衛菡有些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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