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沒事吧!”陳母看到兒子險些摔倒,趕忙跳下車查看,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擔憂,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鳥。


    聽到母親那熟悉的聲音,陳家旺這才回過神來,並搖了搖頭,“娘,我沒事,救人要緊,你們趕緊去醫館吧!我先回村去看看。”


    說著還不忘在懷中摸了一把,“宋叔,我身上隻有這麽多了,你先拿著,如果不夠,就對黃大夫說先欠著,改日我在給他送去。”


    由於走的倉促,宋叔還真就沒有帶銀子,“謝謝東家,回頭我就還給您。”說著就跟隨陳母再次上了驢車,直奔鎮上。


    再說村尾陳家小院裏,待所有人都走後,村長這才緩緩開口,“滿堂,對於這事,你可有懷疑的對象。”


    據老婆子所言,村裏有不少戶人家,嫉妒陳家幺兒過的好,主要是不服氣,憑啥他一個瘸子可以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所以他有些懷疑,會不會是哪個犯了紅眼病的村民幹的。


    陳父如實道出自己的猜測:“暫時還沒有,主要是宋家夫婦平日裏與人和善,也沒聽說得罪過什麽人啊!我感覺這事,就是衝著我們家旺來的。”


    “家旺那孩子不錯,十裏八村,像他這般有本事的年輕人可不多。”


    村長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對陳家旺讚不絕口。


    從小夫妻倆買下荒地開始,他就察覺竹溪村這個小山村,絕對困不住陳家旺,他的本事遠不止這些。


    還真被他給猜對了,這才多久啊!小兩口就在鎮上買了兩家鋪子,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這財運來了擋都擋不住。


    “就因為太有本事了,所以才遭此橫禍,如果他安安穩穩在村中種田,又怎麽會出這事。”


    不過,陳父一點也不後悔兒子搬去鎮上發展,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留在這小山村,恐怕一輩子也無法出人頭地。


    村長聞言不禁瞪了眼陳父,“你這人還真有意思,兒子有出息還不好,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


    陳父用既驕傲又無奈的語氣反駁道:“出息了,又有何用?如果沒有大事,月餘也回不來一次,還得我和老婆子去看他們,咱這個年紀活啥呢!不就是圖個熱鬧嘛!如今可好,三個兒子搬走倆,老大也正在為搬去鎮上而努力著。”


    “孩子們都忙著賺錢,哪有時間回村啊!你就別挑理了,難道你想後輩窩在這個小山村一輩子啊!”


    村長拍了下陳父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


    這種感覺他又何嚐不懂,陳家好歹還有一個陪在身邊,哪像自己的幾個兒子,那是一個也沒剩下,全跑去外麵闖蕩了。


    雖然逢年過節,沒少給他們老兩口捎吃喝穿戴,孝敬銀子也沒少給,但他和老婆子真正需要的卻是兒孫繞膝。


    怕是兒子們到了他這把年紀,才能體會到自己當年的心酸。


    陳父擺了擺手,“哎!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老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就隨他們去吧!”


    村長聞言不禁滿意地點點頭,“這麽想就對了,難道你想孩子們重蹈覆轍,靠種那一畝三分地發家啊!那能有啥出息。”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驢叫聲,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院中,一瞧不是別人,正是苦主陳家旺。


    陳家旺跳下驢車打開院門,準備趕車進院,當他推開木門的那一瞬間,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呆愣在原地。


    看著一片狼藉的菜園,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前幾日還是一片碧綠的菜園,就這麽被毀於一旦。


    他心中那個恨啊!恨得咬牙切齒,如果稍稍離得近些,就會聽到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


    “兒子,你回來了?我知道你心中難過,但你也別太著急上火,大不了咱們再重新把暖棚搭起來,隻不過想吃蔬菜,可能還需要再等上一些時日……”


    陳父第一個跑出房間,本想安慰兒子一番,結果卻發現小兒子的臉色越來越差,沒一會兒,就陰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水來,甚至有種風雨欲來山滿樓的既視感,便沒敢再往下說。


    “爹,這到底是咋回事?你給我講講。”


    路上因為怕耽誤救治宋嬸,陳家旺並沒有打聽是怎麽回事,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句,便各奔東西。


    陳父看了眼麵色陰沉的兒子,如竹筒倒豆子,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其實這事一點也不怪老宋,要怪隻能怪那心思歹毒的幕後主使,如果不是他趁著夜裏有風,才過來搞破壞,估計也不會得逞。”


    陳父極力為宋叔辯解著,雖然兒子平時通情達理,誰知盛怒之下,會不會做出啥過激的事情來。


    “是啊!家旺,這事還真不怪老宋,我過來時他臉色還白的嚇人,仿佛那紙紮店的小人一般,可見夫婦二人嚇得不輕。”


    村長也在旁幫忙說好話,他聽說宋家夫婦是逃荒過來的,而且身世特別可憐,但凡能過的下去,也不會來投靠陳家小兒媳這個遠房侄女。


    想到這些,心中不禁有些同情,便也跟隨陳父附和起來。


    陳家旺看到兩位老人的舉動,不禁有些無奈,怎麽感覺自己好像那十惡不赦,剝削下人的大地主一樣。


    “爹,村長伯伯,你們把我當成啥人了,我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嗎?我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瞧把你們嚇得,冤有頭債有主,我又怎麽會怪罪宋叔呢!”


    當得知來人是趁著夜黑風高,才過來搞破壞,而且隻是單純的針對暖棚,並沒有損害其它東西時,陳家旺心中就已經有了個大概猜測。


    如果是村民嫉妒他過的好,不可能隻毀壞暖棚,應該把兔子竹鼠也都給放倒,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畢竟村中無人不知,他在鎮上還開了家鹵味鋪子,養得這些兔子竹鼠就是鋪子裏的主要食材。


    但凡有點頭腦的人,肯定會一舉殲滅,兩樣一個不剩,這樣鋪子便無法在正常運轉下去。


    但對方卻隻對暖棚下手,在綜合之前鋪子裏時不時就會冒出幾個看似吃飯,實則在變相打探蔬菜來處的食客。


    陳家旺已經基本可以斷定,來人必是同行,老話不是說,同行是冤家嗎?如果自己蔬菜沒了,獲益的便是另外兩家鋪子。


    因為他們覺得鋪子裏之所以生意紅火,單純是新鮮蔬菜所吸引來的,殊不知鋪子裏的各種湯底,才是顧客盈門的主要原因。


    陳父聞言不禁拍了下胸口,“那就好,嚇死我了,老宋他們一家不容易,你宋嬸更是急火攻心,直接暈了過去,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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