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水至清則無魚,因為溪水過於清澈,沒有太多浮遊生物供魚兒做食物,通常情況下,溪流中都不會有大魚的存在。


    陳家旺與小溪能不開心嘛!同時也在想這算不算老天對他們的特殊照顧。


    擔心魚兒會半路死掉,兩人在木桶中添了不少溪水,就是拎起來有些重。


    還好金銀花分量輕,一擔加起來大概也就二十斤左右,不然在拎著一桶魚走在林間還真的有些吃力。


    村中共有三條路可以上山,村東村西各有一條,來時走的是村子中心那條,下山後為了避開村民,小溪與陳家旺選了村東那條路。


    這條路雖然可以避開村民,但卻要多走半裏路才能到家,如果多走一點路,可以避開麻煩,他們覺得也沒什麽,小兩口隻想悶聲賺錢,並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實在討厭被無數雙眼睛盯著的感覺。


    所謂遠道無輕載,兩人到家時,陳家旺感覺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酸痛的厲害。


    小溪本打算把這些魚蝦勻在兩個木桶中,每人拎一個,這樣就能減輕相公的負重。奈何陳家旺心疼媳婦,擔心路途遠會累到她,說什麽也不同意這個提議,最後隻能他自己受累。


    陳家旺與小溪剛準備上前打開院門,隔壁王大娘家的大黃狗,就汪汪汪的叫了起來,擔心大黃狗的叫聲會引起王家人的注意,兩人趕忙打開大門,把攤子挑了進去,隨後把大門重新關上,並插好門栓。


    這座小院在村尾東頭第一家,為了安全著想,當初買下這處院子後,陳父就帶三個兒子把原來又矮又窄的院牆,重新加高加固了,行人是看不到院內情況的。


    大門一關就相當於安全了,這樣就不用擔心,別人發現他們摘金銀花,捕魚的事情了,如果被其他人知道這些事情,那就等於斷了財路,所以每次上山有所收獲時,兩人總是如做賊一般小心翼翼。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村中大部分人家都不富裕,除了靠幾畝薄田度日外,再無其它賺錢的營生,隻要發現誰家做點什麽賺了錢,不出三日保管有人跟風。


    自己家都還沒有脫貧致富,所以他們不會大度到把賺錢的營生告訴給村民。


    大黃狗汪汪叫個不停,惹得別家的狗聽到它的叫聲後,也跟著湊熱鬧,村尾頓時狗叫聲一片。


    沒多久陳家旺與小溪就聽到隔壁傳來開門聲,緊隨其後還有王大娘的嗬斥聲,“大黃,別再叫了,要是再叫明天就把你扒皮吃肉。”


    都說人老成精,狗養的年頭久了,就具有靈性了,能聽得懂主人簡單的話語,聽相公說王大娘家這條狗已經養六七年了,可能是它聽懂了那句扒皮吃肉吧!


    隨著王大娘的嗬斥,大黃狗的叫聲也跟著小了下來,還隱隱聽到了幾聲類似於孩子哭泣的嗚嗚聲。


    “相公,這狗好聰明啊!它是不是聽懂了王大娘最後那句話。要不我們也養一條吧!”


    小溪想如今每三日就要去鎮上擺攤,一去就是半日,家中還有這麽多畜生,村民也都知道他們家做買賣賺了點錢,正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萬一哪日家中無人進來小偷怎麽辦,要不家中也養條狗,多少還可以嚇唬嚇唬人。


    其實陳家旺早就有這個打算,隻是一直沒聽說村中誰家狗生崽,不然早就去抱回來一個養了,此刻聽到媳婦也想養狗,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立馬笑嘻嘻的說道:“好啊!我一直有這個想法,就是沒有聽說誰家狗生崽。”


    金銀花要先清洗一遍才能晾曬,待小溪把所有金銀花都清洗完,天差不多就要黑了,把洗幹淨的金銀花,全部倒在了長方形曬筐上攤開,為了快些瀝幹水分,小溪還在曬筐兩端各放了一個凳子使其騰空。


    洗金銀花費了不少水,缸裏剩下的水隻夠做晚飯,陳家旺又去挑了三趟水,兩人這才去廚房做晚飯。


    “媳婦,這些野蔥怎麽吃?”今日山上還挖了不少野蔥回來,陳家旺看著嫩綠的野蔥問道。


    “野蔥炒雞蛋或是包餃子最鮮了,我們就做野蔥炒雞蛋吧!”小溪一邊淘米一邊說道。


    聽到媳婦說要做野蔥炒雞蛋,陳家旺立馬搬過一個小板凳,一邊擇野蔥,一邊幫忙往灶裏添柴。


    小溪在簍子裏拿出三個野雞蛋,打算打散一會用來炒野蔥,誰知道蛋是磕碎了,卻沒有流出蛋液,一看才發現,野雞蛋竟然成了毛蛋。


    如果母野雞沒有被抓回來,估計要不了多久,小野雞就該破殼而出了,小溪不禁有些心疼,不過也沒有浪費,聽說毛蛋可以增強體質,都讓她埋在灶坑裏燒了,打算留著給相公吃。


    這邊小兩口溫馨甜蜜,被休回娘家的楊氏,卻過得不盡人意,這幾天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幹的比驢多,吃的比豬少,隻因她不能再拿錢貼補娘家,娘家人怎麽看她怎麽不順眼。


    尤其是爹娘每日對她罵罵咧咧,嫌她連個男人的心都攏不住了,還被人家給休了回來,不能再往娘家劃拉東西,她小弟的彩禮錢也沒有湊夠。


    甚至還勸她回去繼續與陳家瑞過,畢竟這樣好拿捏的人並不多,換成別人根本不可能忍受這麽多年,馬上就要收秋了,家裏那幾畝田怎麽也能收入幾兩銀子,這樣你小弟的彩禮錢也就有了。


    楊氏是個特別愛要麵子的人,出來時她都已經把事情做絕了,她不相信陳家瑞還會原諒自己,再說她也沒打算過回去。


    就算在娘家過得再辛苦,楊氏也不想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成為村民嘲笑的對象,要回去也是嫁給有錢人後,穿金戴銀回去,氣死那個窮鬼前夫。


    楊氏剛挑水回來,楊母袁氏就把一盆衣物扔到了她麵前,“趕緊去把這盆衣服洗了。”


    “娘,我剛把水缸挑滿,您讓我歇一會行嗎?”


    成親這麽多年,楊氏挑水的次數屈指可數,在家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好吃懶做的生活,回到娘家不是幹這,就是幹那,總有做不完的活計,心中不滿有所怨言。


    楊氏放下擔子,揉了下疼痛難忍的肩頭,說話的口氣未免有點不大好。


    “你個賠錢貨,吃老娘的,喝老娘的,就讓你做這麽點事情,就受不了了,趕緊給我去把衣服洗了,天黑前要是還沒洗完,你就給我滾去家裏的驢棚睡,晚飯更是別想吃一口。”


    上次楊氏隻送回來二兩銀子,袁氏就對她頗有怨氣,但為了讓她把賣秋糧的錢,也拿來給小兒子娶媳婦,一直忍著沒有發火,誰知道這個蠢貨,竟是被陳家那個窮鬼先給休了回來,這下如意算盤失敗了,兒子的彩禮錢又沒了著落,此時看到她真是恨不得除而後快,又怎會對她有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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