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長很貪生怕死,為了活命,竟改口自稱小人,連尊嚴都不顧了,隻盼樓湛天能幫他把邪瘤清除了。


    樓湛天抱著鬼棺和寶貝,在充當椅子之用的木樁上坐下。


    他語氣涼涼說,“邪瘤的根本不在你身上,我無能為力。”


    “您能看出小人長了瘤,肯定——”酉長說著,似想明白了什麽,瞬時頓住了。


    我也明白樓湛天的意思,他不過是想借酉長引出幕後主謀。


    “要想徹底清除邪瘤,除非滅殺種邪瘤的人。”樓湛天道。


    “就是、就是!”寶貝跟應聲蟲一樣,應和著樓湛天的話。


    “我、這——”酉長眼裏劃過恐懼之色,表情非常糾結。


    “莫非你想死?”樓湛天就是吃準酉長怕死的性格。


    “當然不想了。”酉長牙一咬,似下了莫大的決心一樣。


    他終於把被種邪瘤的經過說了出來,雖然他身為酉長,並不比部落其他居民富裕,每天要幹的活兒也不少。


    他們這裏一到冬天,就冷得要命,這一帶沒有樹,自然沒有柴可以燒火取暖。


    好在有許多黃土高坡,其中一座離部落不遠、名叫‘阿弗汗’的黃土高坡上,產有一種外形似炭、和炭一樣可以用來燒的石頭,稱為炭石。


    一年前,酉長到阿弗汗上撿炭石,在半山腰上,不小心踩了個空。


    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洞。酉長整個人摔了進去。


    他一摔進洞裏,洞口就自動合上,把他嚇得半死。


    不想,更嚇人的在後頭,洞裏居然住著一個外形怪異、容貌奇醜、辯不出男女的人。


    說是人,是因為酉長聽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


    對方見了酉長。就往他嘴裏塞了一團腐爛的動物內髒。


    動物內髒又惡心又臭,偏偏酉長的嘴巴跟被縫住了一樣,想吐又吐不了。


    那人威脅酉長每個月的月中,都要送來鮮活的動物給他,不然,定要酉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番威脅之後,那人就放酉長離開,擺明是認定酉長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酉長魂都快嚇沒了,一逃離那裏,哪還敢再去?


    他沒有依言給那人送動物,誰知,對方好像知道他的心思。竟出現在他夢裏、恐嚇他。


    不到兩天的時間,酉長的後頸上就長出邪瘤,把他折磨得痛苦欲死。


    沒辦法,酉長隻能聽從那人的命令,每個月的月中就送動物過去,有時是牛、有時是羊。


    酉長家裏的條件也不好,他到哪弄這麽多牛羊?


    他起先瞞著家人,把家裏的牛羊送去,家人不知情,整日愁雲慘淡。


    家裏的牛羊送光了,不得已,酉長隻能偷部落其他人家的。


    夜裏偷了人家的牛羊,白天還得幫人‘斷案’,不僅斷不出所以然來,還搞得人心惶惶。


    酉長曾多次目睹那人活生生地啃吃動物的血肉,其殘忍畫麵,經常讓他噩夢連連。


    他每日處於惶恐之中,不止一次。動過不再給那人送動物的念頭。


    酉長一旦生出這樣的念頭,頸上的邪瘤就越來越大、還有爆破的趨勢。


    他驚恐至極,隻能乖乖聽那人的話,半年前,那人突然讓他留意鬼棺的下落。


    前不久,酉長送了一頭小牛過去,那人身邊多了一條巨大的蟒蛇。


    那人沒有如往常一樣、直接生吃小牛的血肉,而是把小牛弄死。


    然後,讓蟒蛇吞了小牛的屍身,吞了後、又吐了出來。


    酉長根本不明白那人的用意,那人更不可能告訴他,隻讓他把牛屍掛於樹梢上。


    遍處都是黃土,哪來的樹梢可掛?酉長隻得把牛屍放在阿弗汗地勢最高處,好在那人沒說什麽。


    酉長也不敢多問,直到我們來到部落,他看到樓湛天抱著鬼棺。


    他原本不知道鬼棺長什麽樣,也不知鬼棺的名稱,隻聽那人描述過。


    酉長覺得鬼棺的形狀很像那人說過的黑盒子,便去向那人稟報。


    那人好像並不意外,拿了一隻小瓶子給他,讓他尋找機會,把瓶裏的東西撒在部落最後一戶人家附近。


    部落的氈房搭建的很有規律,一排排的,很整齊有序,照數過去,最後一戶人家就是如今死去的阿番一家。


    酉長今天逮了機會潛入阿番家的氈房,才發現阿番一家不知死了多久。


    他嚇得半死,已明白那人早就有所行動了,不過是讓他來做最後的布置。


    更可怕的是,酉長把瓶裏的白色粉末撒到氈房附近的地麵,明明撒得不多,不過瞬間,就如同傳染一般,植物全都枯死。


    得知事情的始末,我心情異常沉重,忍不住開口,“湛天,對方是?”


    酉長聽到鬼棺傳出聲音,駭得麵無人色,“盒、盒子怎會說話——”


    樓湛天冷喝酉長一聲,對我溫聲道:“去看看便知。”


    第391章  寶貝會讀心術


    “高、高人,求您看看小人的瘤。”酉長抹了一把冷汗,說話磕磕絆絆。


    先前樓湛天說過要清除邪瘤,必須滅殺了種邪瘤的人,但酉長以為樓湛天是為了引他說出幕後主謀。


    不讓樓湛天看看他的邪瘤,他有些不甘心,好似錯過一次醫治的機會一樣。


    樓湛天冷笑不語,倒是酉長自己急忙摘下脖子上的圍巾。


    圍巾一摘下,就露出一顆如甫嬰兒頭顱大小的血肉色瘤子。


    整個瘤子不斷泌出黏黃色的液體,液體間似連著絲兒一樣,惡心到了極點。


    我厭惡地移開目光,怕再看下去,會嘔吐出來。


    寶貝受不了地嚷嚷,“爸爸,他惡心、惡心!”


    “嚇到寶貝了。”樓湛天語氣雖不顯波瀾。我卻知道這是他發作的前兆。


    果然,下一刻,樓湛天抬手一掃,一股冷寒的氣流直襲向酉長脖子上的邪瘤。


    酉長根本沒想到樓湛天會突然對他動手,氣流直滲入邪瘤裏。原本紅腫的邪瘤爆出一道道裂痕。


    “啊——”酉長疼得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倒在地上直打滾。


    樓湛天揮出氣流之際,已布下隔音結界,根本無人聽到酉長的慘叫聲,即便聽到了也不足為懼。


    “高人、求、求您饒了小、小人………………”酉長慘聲求饒。


    “誰讓你害人。還不說實話,活該!”寶貝衝酉長扮了個鬼臉。


    寶貝知道酉長沒說實話?我有些驚訝,“寶貝,你怎麽知道他沒說實話?”


    要知道寶貝雖聰明,可他心思單純。即便聽得懂酉長之前的話,也不可能往深處想,怎可能聽出酉長沒說實話?


    對於這一點,我實在好奇,樓湛天立即為我解惑,“阿音,寶貝已學會讀心術。”


    寶貝開始修煉鬼術後,隨著修為增漲,竟多了讀心術這一項技能。


    我高興不已,這麽說,寶貝不僅有透視眼,還會讀心術。


    不過,寶貝的讀心術並不成熟,必須是對方先說出一些實話,他才能竊聽到對方的心聲。


    像酉長一開始說出實話,寶貝就竊聽到他的心聲。


    並不像他所說的,他準備撒出瓶裏的東西,才知道阿番一家已死。


    事實上,是那人讓酉長把被傀儡屍術控製的牛屍引進部落的。


    酉長和阿番一家有過節,故意把牛屍引到阿番家。


    要不是牛屍吸血量有限。部落裏其他居民也會跟著遭殃。


    而且,阿番一家的屍體被發現後,是酉長故意引導居民,認為樓湛天和寶貝是災禍的根源。


    寶貝把竊聽到的信息,用傳音術告訴了樓湛天。


    樓湛天本就沒想饒過酉長,打算找到幕後主謀,再收拾他,聽寶貝一說,便先給酉長一個教訓。


    “帶我們去!”樓湛天冷聲道,要酉長帶我們去找那人。


    “啊?”酉長疼得五官都扭曲了,腦子一時轉不過來。


    寶貝吐了吐舌,有些嫌棄說,“寶貝的爸爸讓你帶我們去找壞蛋啦,好笨笨!”


    “好、好,能不能饒、饒了小人?”酉長痛哭流涕。


    他真的受不了邪瘤帶來的痛苦,簡直生不如死。


    未見樓湛天有何動作,他眸光一閃,酉長脖子上的邪瘤已恢複至原來的樣子。


    酉長愣了一下,驚奇地摸了摸邪瘤,“不、不怎麽疼了。”


    他還要說什麽,對上樓湛天冷寒的俊顏,駭得顫聲說,“高人,小、小人這就帶您去找他。”


    酉長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先出了氈房。


    樓湛天輕撫著鬼棺。詢問我,“阿音,不如你暫時待在隨身空間吧?”


    我明白樓湛天的意思,對上幕後之人,必定會有一場惡戰,他一直把鬼棺拿在手上多有不便,主要是怕誤傷到我。


    不能幫到樓湛天,我更不願成為他的累贅,自然願意進入隨身空間。


    再說,明知有人覬覦鬼棺,還明晃晃地拿在手上,有些招搖。


    “寶貝想幫爸爸,也想陪媽媽。”寶貝對著手指,為難得不行。


    “寶貝乖,在裏麵保護媽媽。”樓湛天麵上現出寵溺的笑意。


    寶貝聽到要保護我,興奮得小臉都紅了,“寶貝要保護媽媽、保護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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