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湛天唇邊嚼著一抹諷笑,涼涼道:“我損毀你這裏的東西。阿音不喜歡我用暴力,這些錢是賠給你的!”


    我嘴角狠抽了幾下,敢保證樓湛天是故意的。


    其實乍看到被樓湛天損毀的東西,我就愁得不行。


    很賠錢給秦少軒。既怕搭上我所有的積蓄都不夠賠,畢竟也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


    再則,就算我賠得起,也怕秦少軒不肯收。為難之際,我覺得樓湛天太敗家了。


    秦少軒臉色很不好看,他定也認為樓湛天故意拿冥幣羞辱他。


    他大概不想和樓湛天計較,到底沒忍住。冷刺了樓湛天一句,“你除了冥幣,恐怕身無分文吧?”


    樓湛天本還略顯得意,臉色瞬沉。見他發作,我趕緊把藥端到床前,“秦大哥,喝藥了。”


    說實話,我在無妄荒界看到樓湛天喂溟語喝藥的畫麵,因為太過刺心,所以難以忘記。


    我很想學著樓湛天的樣子,當著他的麵、喂秦少軒喝藥,但理智告訴我不能。


    這樣做,和利用秦少軒有啥區別?事後,會更傷他的心。


    不想,當我把藥碗遞給秦少軒,樓湛天竟伸手奪過藥碗,仰頭把湯藥一口氣喝光了。


    秦少軒既吃驚又惱怒,“那是小丫頭熬給我的!”


    我有些發懵,沒見過搶著喝藥的。“樓湛天,你沒事喝啥藥?”


    “你眼裏隻有他?”樓湛天把藥碗重重地摔在地上,語氣很不滿。


    樓湛天在收製王小月後,接著又砍滅了溟語。並沒在我麵前顯出受傷之象。


    之後,他又用術法帶我和秦少軒離開大荇嶺、來到這裏。


    總之,他的狀態看不出有傷的樣子,令我忘了他被鬼氣震傷。


    到了現在。我也以為樓湛天是在耍脾氣,沒有多想。


    眼下我是真的火大了,他損毀那麽多東西、又搶了秦少軒的藥喝,偏偏還一副我錯了的樣子。


    樓湛天分明是在無理取鬧。我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你知道這藥我熬了多久,能不能別鬧?”


    “我鬧?”樓湛天神色一黯,竟沒有發火。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莫名其妙!”我咬了下唇,嘀咕了一句。


    我彎腰去撿樓湛天摔在地上、已成碎片的碗。


    在撿起一塊明顯是碗邊緣的碎瓷片時,我被上麵一抹腥紅的血色驚住了。


    我瞬時明白是咋回事了,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立當場。


    秦少軒不明所以,擔憂地問,“小丫頭,你怎麽了?”


    第216章 鬼夫借酒澆愁


    “秦大哥,你休息,我先出去一會。”我搖頭,無心多說。


    我急匆匆地跑出房間,全然沒看到秦少軒眼裏的失落,更不知他下了床,發現另一塊染血的碎瓷片。


    一想到樓湛天受了重傷,我心裏莫名地難受。


    我找遍了整個莊園,都沒看到樓湛天,有些慌了。


    明明很怨他,可當我知道他也有傷在身、自己卻忽略了他時,心裏忍不住自責。


    他一直沒在我麵前表現出受傷的跡象,令我忘了他被鬼氣震傷了。


    鬼棺的鬼氣非比尋常,加上樓湛天幻鬼力網收王小月時,就耗費大半的鬼力。


    而我居然還讓他用鬼術把我和秦少軒送來這裏,那同樣得耗費不少鬼力。


    之後,我不僅隻顧著秦少軒、忽略樓湛天,還當他是在無理取鬧。


    難怪他問我眼裏是不是隻有秦少軒,可他會因此難過嗎?


    隨即,我又笑自己傻,樓湛天鬼心硬如鐵,根本沒真正在意過我。


    可我現在沒辦法不去管樓湛天。他去哪了?


    他那麽厲害,就算受傷在外,應該也沒事吧?


    我心裏亂糟糟的,閃過一個又一個的想法,更多的是擔心樓湛天。


    他離開秦少軒房間時,看我的眼神,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連莊園附近都找了,我依舊沒看到樓湛天,甚至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樓湛天又不是人,很多尋人的術法都用不上,要不是他現在有傷在身,我根本不必管他。


    我著急不已,突然想起我和樓湛天的冥婚關係。


    人與鬼結了冥婚,彼此之間會有斬不斷的牽絆。


    不僅鬼可以感應到人的存在,人的道行到達一定的程度,也能感應到鬼的去向。


    以前都是樓湛天感應我的下落,我因道行過低,還不曾感應過他。


    我站在莊園外麵,先在地麵上畫了一道符文,再咬破自己的手指,以指尖血滴在符文上麵。


    “以吾之血,喚爾之魂,冥冥媒約,隱隱有係、生生不息、唯唯而絆………………”


    這是人召喚、或尋找鬼夫(鬼妻)的專用符文和咒語。


    爺爺不曾教過我,是我以前在他一本記載了關於冥婚的書上看到的。


    當然,鬼感應自己的另一半,不用像人這麽麻煩。


    我念完咒語後,滴落在符文上麵的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成一條血線、直往一處方向流湧。


    那個方向直通市裏,我驚了一下,樓湛天咋會去市裏?


    秦少軒的莊園位於市外,距離市裏的距離不短,我徒步走去的話,得好幾個小時。


    看來我要到市裏的話,得跟秦少軒借車了,他莊園裏有個車庫,裏麵有車子。


    要我跟秦少軒借車去找樓湛天,我有些開不了口。


    就在我為難之時,一輛黑色轎車從莊園裏緩緩行駛出來,停在我身邊。


    不等我反應過來,一個中年男人從車裏探出頭來,“譚小姐,我家先生讓我送你到市裏。”


    這中年男人是莊園裏的司機,莊園裏雇傭的都是普通人,幾乎都不知道秦少軒真正的身份,隻稱呼他為先生。


    我聽他這麽說,似察覺到啥,猛地轉過頭。


    秦少軒站在庭苑裏,凝望著我,見我看向他,便衝我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我們目光交匯間,情緒各不同,秦少軒沒說啥,衝我揮揮手,就走進裏麵。


    我心口一窒,轉身上了車。到市裏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司機不知我進城幹啥,堅持要等我辦完事,送我回莊園,說秦少軒很少指派他做事,咋都得辦好一些。


    我無法,隻能讓司機自己先找個地方休息,我要回莊園的時候,再讓他接我。


    等司機一走,我就到處亂逛、以尋找樓湛天。


    我畫的那個符文,不光能顯示出樓湛天所在的大致位置,也讓我生出了對他的感應能力。


    在找到樓湛天之前,這種感應能力不會消失。


    隻是市裏的人流密集,會大大減弱這種感應。


    特別是這個時間人流很多,我擠在人流,好不容易才脫身。


    正想重新感應樓湛天的位置,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囂的吵鬧聲。


    我循聲望去,原來馬路對麵的一棟酒店的樓上,有人要跳樓,下麵一堆人看熱鬧呢。


    是一個男人,因離得太遠,我看不清他的樣子、或年紀。


    他一個勁地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這時,已經有很多警察衝上樓去阻止他。


    男人哭嚎個不停,我隱隱聽到他好像在喊著沒錢還債、逼死人之類的話。


    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因為我聽不咋清楚,也分辨不出是誰的聲音。


    大樓下麵的人群裏,居然有不少人起哄,叫嚷著讓男人要死就快點跳、早死早投胎之類的。


    我不禁蹙眉,咋連普通人都如此冷血?隻為過足看熱鬧的眼癮?


    不過,我覺得這男人應該不會真的跳下來,畢竟這年頭,上去跳樓的大多不一定會跳的。


    我剛這麽想,當警察靠近那個男人的時候,男人的情緒更加激動了。


    他對警察大吼道:“不準過來,再過來,我就真的跳了!”


    僵持了好一會,男人還是被警察扯了下來。


    警察大概怕他再尋死,一直把他拽到樓下開解。


    圍觀的群眾見沒熱鬧可看了,都紛紛散開。


    甚至有人罵那男人咋不去死,害他沒熱鬧可看。


    更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出言刺激男人,我在人群外。沒看清那男人的長相。


    我暗暗搖頭,剛走開幾步,突然聽到一道粗狂的聲音在大喊,“趙亮,看你還往哪跑?”


    趙亮?我聽到這名字微怔了一下,咋跟我小姑的兒子趙亮同名?


    該不會真這麽巧吧?警察剛散開,就好像有人靠近那男人,所以,喊的應該是跳樓的男人的名字。


    剛才我遠遠、依稀看到那男人,感覺應該年紀不小,而趙亮比我還小兩歲。今年才十六歲。


    我記得最後一次見到趙亮,是他姐姐、趙麗雲被捉到尚海市之前的一個月。


    經牛頭村一事後,我更沒機會見過趙亮,按理說他應該在他們村裏,不可能來杭寧市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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