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到濃鬱的魚香氣兒,問道:“魚是哪弄來的?”


    樓湛天手下一頓。神色不自然道:“我自己烤的。”


    他假咳一聲,以掩飾不自在,我卻愣住了,他居然給我烤魚?


    樓湛天雖然能凝聚出鬼焰球,畢竟和真的火有差別,他本身是不喜靠近火的。


    最讓我難以置信的是樓湛天肯親手烤魚。要知道,這麽多年,在生活上他從不曾為我做過啥。


    不對!他幫我做過一件事,因為我體質純陰,月信一直不準。


    以前有一次上廁所、發現來了,可廁所裏又沒有衛生棉。


    我總不能流著血去買衛生棉吧?無奈之下。隻好求助樓湛天。


    他是幫我把衛生棉買回來了,卻黑了好幾天臉。


    “原來你還會烤魚,挺香的。”我說道,本來這句話沒啥,他神色卻微異。


    我抿著唇,不再說啥,還以為樓湛天頂多把食物遞給我。


    但他卻撕下一塊魚肉、送到我唇邊,淡聲道:“吃!”


    “啊?”我傻住了,愣愣地看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樓湛天竟然要給我喂食?我是不是在做夢?


    見我遲遲沒張嘴,樓湛天愈顯不自在了,似惱怒道:“難道你想讓我用嘴喂你?”


    聽清他的話。我急忙張開嘴,讓他把魚肉喂進我嘴裏。


    魚烤得比我想象中好吃,吃進嘴裏、吞進肚裏,我心裏被一股暖意填滿。


    這一瞬間,我忘了對樓湛天的恨,眼眶有些發熱。


    吃了一會。我才發現他喂食的動作很熟悉,好像曾做過無數次一樣。


    樓湛天沒和季箐筠反目成仇之前,經常這樣做這種事?


    想到這裏,我心裏酸澀得厲害,胃口頓失,努力掩飾著。不讓樓湛天發現。


    樓湛天還要繼續喂,我搖頭說,“我飽了。”


    他看了剩下的魚,不由蹙眉,拿了一顆野果、塞進我嘴裏。


    這野果很小,一顆剛好一口,我被連著喂了好幾顆。


    鑒於剛吃飽不能躺下,樓湛天說,“坐會再睡。”


    “好!”我抱膝坐著,低著頭、沒去看樓湛天。


    之前他因為季箐筠而改變對我的態度,我都很不習慣,更何況他現在細心照顧我?


    我可不信我的主動能換來這樣的待遇。咋看都覺得他像吃錯藥,說不定沒兩天又原形畢露了。


    事實證明,我猜料錯了,我們在山洞休息了兩天,盡管樓湛天話很少、表情如往常一樣,可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三餐也變換著食物。吃的最多的是他親自烤的魚,有時還有熱騰騰的飯菜、麵食之類的。


    島上有居民,想必是飯菜從居民那裏拿來的,他甚至還幫我弄來一套幹淨的衣服,至於咋弄的,我沒有過問。


    樓湛天還幫我擦澡。洗衣服,咋事都包辦,我做夢都沒想過、也不敢相信他會為我做些,令我心裏……………


    而且,他做起這些事很熟練,看得出他當年和季箐筠情濃之時。經常做這些事,他也曾是極好的男人。


    可如今他對我再好,我都覺得不真實,感覺他是因為季箐筠。


    不是我矯情,而是被傷怕了,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不能因為他對我好,就忽略了他傷害過我的事實,而越陷越深。


    “玄門的人都走了,我們明天也離開這裏。”


    樓湛天不知啥時候走到我身邊,打斷了我的思緒。


    這幾天玄門中人在各個島嶼搜找樓湛天,明明這島上曾留有他的鬼氣,也不知道他用啥方法遮掩的,沒讓人發現。


    樓湛天也不允許我發信息給秦少軒報平安,還不讓我開機,大概是怕因此泄露了行蹤。


    不過,樓湛天告訴我,在我被展昇捉走不久,秦少軒趕到了,救了昏迷的葉琰。


    葉琰醒後,不顧傷勢、和秦少軒到處找我。


    我愧疚得不行,也明白如果他們知道我在這裏,肯定會找來。


    想通過他們找到我和樓湛天的人肯定不少,所以,我隻能對不住他們了。


    “我們要去哪?”我問樓湛天,現在我最憂心的是自己的腳。


    展昇幫我壓製毒素的方法隻能維持七天,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再過兩天就失效了。


    我可不想把腳砍斷,並非怕變殘廢,隻怕不能再修煉、不能幫爺爺報仇。


    樓湛天細看著我的腳,說道:“去苗寨。”


    “那裏有人能治我的腳?”我奇怪道。苗寨咋會有治鬼毒的高人?


    “聖王蠱應該可以把鬼毒吸出來!”樓湛天說道。


    我聽到聖王蠱,大吃一驚,聽說聖王蠱是苗寨至寶,傳承至今已有千百年。


    具體蠱效外人卻不得而知,隻知道每個苗族人都把聖王蠱視若聖物,族人日夜看守。更別提讓外人看到了。


    樓湛天見我一臉疑惑,主動解釋,“其實聖王蠱不過是吸血蠱。”


    “聖王蠱咋可能是吸血蠱?苗族人又咋會把吸血蠱當成鎮寨之寶?”我覺得不可思議、也難以置信。


    我在書上看過關於吸血蠱的記載,吸血蠱的蠱蟲喜食血、和各種毒物,必須以血或毒物飼養。


    吸血蠱可用來害人,亦可救人,害人的話,可放在人身上,它會自動鑽入人體內,把人的血吸食殆盡、致人死亡。


    要是用來救人,可以把中毒者的毒素吸出來,但不管是害人或救人。都要控製得當,不然,適得其反。


    這種蠱雖難得、難以飼養,也沒寶貝到被全苗寨的人都當成聖物的地步吧?


    還弄得神神秘秘的,千百年都沒泄露出去,也不知樓湛天咋知道的?


    樓湛天大概是想利用聖王蠱幫我吸出鬼毒,我忍不住問,“你咋知道聖王蠱就是吸血蠱?”


    他神色一僵,語氣微冷,“見過!”


    樓湛天好像不願多說,後來,我才知道他曾和季箐筠去過苗寨,見識過聖王蠱。


    “這裏離苗寨好遠,再過兩天,我腳上的鬼毒就無法控製了。”我憂心道。


    樓湛天沉默片刻,拿出孕天珠,作勢要把孕天珠打碎。


    我嚇了一大跳,急忙阻止他,“你要幹啥?”


    “孕天珠雖不能清除鬼毒,卻可以暫時壓製毒性。”樓湛天說。


    我知道孕天珠可以壓製毒性,可聽他的意思,好像要把孕天珠砸碎、給我敷腳?


    他不是很寶貝孕天珠嗎?咋舍得?就算他舍得,我也覺得有些可惜,“沒有別的方法了?”


    “沒有!孕天珠隻用半顆就好!”樓湛天說完,推開我的手。


    他的意思是用半顆孕天珠給我壓製毒性,留下半顆照常使用。


    不用想,也知道半顆的孕天珠的效用、肯定大打折扣。


    樓湛天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用鬼力把孕天珠一分為二,他的速度太快,我都沒法阻止,


    看著已成兩半的孕天珠,我心口大震,久久難以平靜,“湛天,你居然舍得。”


    第176章 到了雷山鎮


    樓湛天沒說啥,起身走出山洞,回來時,他手裏多了一碗搗得稀巴爛的草藥。


    這幾天,他一直給我敷這種可以活血止痛的草藥。


    現在,他把那半顆孕天珠捏成粉末,混著草藥一起包在我腳上,冰涼之感把我整隻腳掌包裹住,瞬時緩解了疼痛。


    見樓湛天把那半顆孕天珠收起來。我心情很複雜,卻沒有半點喜悅。


    我想到一個問題,略帶試探地問樓湛天。“你到基地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很寬大、不合身的黑衣服的人?”


    樓湛天剛要在我身邊躺下,聽了我的話,神色微異,“什麽黑衣人?”


    聽他這語氣,好像沒見過那個神秘人。但我覺得不對勁。


    以樓湛天的性格,沒見過的話,他會直接說沒有。而不會多此一問。


    “沒什麽,我隨便問問。”我定看了樓湛天一會,失了說話的心情。


    好在樓湛天也沒有多說的意思,把我摟入懷裏,“睡吧!”


    在山洞這些天我們做過幾次,樓湛天的精力特別旺盛,如食骨知髓般,總讓我叫苦不迭。


    也許是明天要趕路了,他沒再折騰我,隻摟著我睡。


    我看著他精致的側顏,想想,我們表麵上關係拉近了許多。其實還有跨不過去的鴻溝。


    有時候,我會想,他每次和我做。心裏想的是不是季箐筠?


    我不由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胎記,隨著和樓湛天做過的次數增加,裂痕越多。被我摳掉的也越多。


    隻不過沒有鏡子,我也看不到現在變成咋樣了。


    我有幾次想問樓湛天關於陰陽草、和胎記脫落的問題,他都避之不談。


    暗歎了口氣。我閉上眼睛、漸漸睡去…………


    殊不知,我一睡著,樓湛天便睜開眼,怔看著我的胎記,深幽的眸子隱有淚光閃爍。


    ******


    次日一早,吃了早餐後。我被樓湛天背著走出山洞。


    不過幾天的時間,我就感覺恍如隔世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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