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葉宸,鳳幹睿才算是多少明白了些許意思。


    「葉將軍是衷心為國,是鳳眠的良將。」


    「可他是前朝人,還是前朝太子。」


    鳳幹睿看過去,「皇兄是覺得葉將軍身份太尊貴了?」


    「前朝已經不存在了,也就沒有了什麽太子了。」


    鳳幹睿的話讓鳳昱晟沉默了一會兒,「但是殷太尉卻一直覺得葉宸的身份便是大逆不道,最近似乎一直遊走在眾臣之間。」


    到了這裏,鳳幹睿算是明白了,鳳昱晟這是要讓自己去阻止殷太尉呢。


    但是……


    「皇兄的意思是?」


    「不管什麽時候,群臣一心才是最重要的,幹睿說是嗎?」


    鳳幹睿起身,「皇兄的意思,臣弟明白了,這就去一趟太尉府,竭盡所能。」


    對於鳳幹睿的話,鳳昱晟其實是有些不太滿意的。


    但是這個時候也隻能跟著點點頭,「好,靜候佳音。」


    鳳幹睿心裏清楚的很,他根本說服不了殷太尉。


    而且也從來不贊成殷太尉行為,之前的大吵一架,殷太尉也罵了自己不知好歹,甚至說了自己是殷家的異類。


    他本來就不是殷家人,殷太妃雖然是他的生母,但是從小殷太妃就忙著爭寵,對他的關係和照顧根本就少之又少。


    雖然說做什麽也都是想要為他好,但是更多的時候,他並不領情。


    從皇宮裏出來,鳳幹睿就直接去了太尉府。


    剛好在門口的時候,碰到殷太尉要出門。


    「喲?這是睿王殿下駕臨了啊,臣有失遠迎!」殷太尉嘴上嘲弄著,動作上也沒行李。


    鳳幹睿並不在意,按規矩給外祖父行禮,「外祖父,幹睿有話要跟外祖父聊一聊。」


    「本官沒空,睿王改日吧。」


    殷太尉說完便要走,鳳幹睿側行一步擋住殷太尉的路。


    「不會耽誤外祖太多時間的。」


    殷太尉皺眉,對這個外孫,他有時候真的是喜歡不起來,他永遠跟自己不是一條心。


    但是他性子又倔,今日自己怕是真的出不了門了。


    書房裏,殷太尉皺眉看著鳳幹睿,「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我沒空。」


    鳳幹睿找了個地方自顧自的坐下,「外祖最後的目的,是那個位置嗎?」


    這話出來,殷太尉的臉色劇變,慌忙起身,左右看看將門窗緊閉。


    而後小聲嗬斥鳳幹睿,「你胡說八道什麽?」


    「難道不是?那我就真的不明白,外祖這般汲汲營營得是要做什麽?」


    殷太尉皺著眉,「什麽汲汲營營,幹睿,你就沒想過這個位置,若是……」


    「沒想過!」鳳幹睿毫不猶豫的說,「我現在就很好,沒有更好了,所以外祖你就不要白費心機了。」


    「你,你這逆子!」


    鳳幹睿看過去,「還是外祖的目標不是我,是我那幾個表兄弟?」


    「那可就太不名正言順了!」


    鳳幹睿眼睛盯著殷太尉,「外祖,可知道意圖篡位是個什麽罪名?」


    「你給我閉嘴,鳳幹睿,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話應該我問外祖,您想幹什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攙和那些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幹什麽?」


    殷太尉氣極,「什麽不可成功的事情,葉宸的身份實實在在的放在那裏,怎麽就是不可能成功了?他難道不是不該存在?」


    「身份身份?前朝太子的身份?」鳳幹睿反問,「難道外祖就看不出來,皇上都根本並不在意?」


    「他不在意又如何?他還能不顧群臣的意見嗎?」


    「然後呢?」鳳幹睿問。


    「什麽?」


    「我問你然後呢?然後如何?你們把葉宸趕下台了,誰來守護鳳眠?要讓龍元踏破鳳眠的防線?」


    殷太尉,「你這話的意思是,我鳳眠除了葉宸,都沒人了嗎?」


    「有人嗎?還有誰?還有誰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葉宸也不是百戰百勝!」


    「起碼隻要他在,別人就先忌憚三分,這偌大的鳳眠還有誰能做到?」鳳昱晟問。


    殷太尉卻不以為然,「我鳳眠人才濟濟,一個葉宸而已!」


    「鳳眠隻有一個葉宸,外祖,我不知道你為何對葉宸這麽大的怨恨,猜測可能是因為葉宸當初支持皇兄,讓你生氣了。」


    「可我早說過,那個位置我不要,您再努力也是沒用,另外,站在你背後給你出主意的人,你想過他的用心嗎?除掉葉宸,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殷太尉沉默。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了,之後該怎麽做,外祖您應該心裏有數了。」


    「站住,你這就要走了?」


    鳳幹睿點頭,「過幾日,我就會回去封地。」


    「你瘋了?這個時候走?我是你外祖,我這是辛辛苦苦為了誰?」


    「為了你自己!」鳳幹睿說,「外祖,我沒讓您為我做什麽,若您執意要做,也是為了您自己的私心。」


    鳳幹睿說完就走,殷太尉被氣的不輕,「幹睿,有些事情不是你拒絕就能拒絕的了的,你無可選擇。」


    聞言,鳳幹睿回過頭來,「那我就隻能……幫著破壞你?」


    「你!你這逆子!」


    「外祖,我沒有那些野心,我現在很好。」


    殷太尉幾乎被氣死,「站住,誰讓你走了,鳳幹睿,你,你是要氣死我?」


    鳳幹睿充耳不聞,快步離開。


    他希望殷太尉能明白,這皇權的鬥爭必然要死很多人,而這些,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是什麽悲天憫人的爛好人,但是也不是什麽窮凶極惡之徒,不願意看到血流成河。


    她,應該也不願意。


    前腳回到睿王府,鳳幹睿都還沒坐下來好好休息,就有下人來報,睿王妃又發病了,丫鬟都控製不住。


    鳳幹睿嘆了口氣,飛快的往後院走。


    院子裏傳來東西砸碎的聲音。


    鳳幹睿進門,一個杯盞就砸了過來,伴隨著怒吼。


    「鳳幹睿,你放我出去,我沒病,你不能這麽關著我,你放我出去!」


    上前兩步,鳳幹睿兩三下的抓住林芝涵的手腕,「你鬧夠了沒?」


    「你放我出去,你再不放我出去,我就真的瘋了,你放我出去。」


    鳳幹睿,「那你就瘋了吧?真的瘋了,你也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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