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伊鯉猛然驚醒坐了起來。


    她大口喘著粗氣,內心撕裂般的疼在此刻叫囂著自己的存在感。


    淚水大顆大顆地砸落在地上。


    真討厭,又想起了那些東西。


    這些感情真的讓人覺得矯情又惡心。


    伊鯉扯了扯嘴角,發現自己渾身濕噠噠地躺在泳遊池旁邊,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周圍安靜的可怕,白天薄弱的陽光從縫隙透了進來。


    她站了起來,看向自己這副小孩子模樣,著實有些糟心。


    好消息是記憶找回來了,壞消息是自己還是個小屁孩,被人踹一腳就能飛出去。


    伊鯉慢悠悠的站起來,耳邊響起清脆的腳步聲,是個男人的。


    他慢悠悠地在遊泳池中走了。


    伊鯉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個人來了。


    她立即向門口跑去。


    在她逃出門的那瞬間後,看不見底的水被分在了兩邊,露出一截幹爽的石製作長梯。


    男人穿著舒服的睡衣,睡意鬆散地踩著棉製拖鞋,看了眼濕噠噠的空地,有些驚訝:“咦?速度還挺快的?”


    伊鯉拖著濕沉沉的身體,快步向前跑著。


    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她迅速躲在旁邊看不見的死角,目光外麵那群帶著小學生的老師身上,感覺自己的心髒在此時漏跳了一拍。


    現在還不能被它們給發現。


    她腦海裏瘋狂回憶這裏的路線圖。


    醫務室!


    她感受到自己手腕上傳來的一陣刺痛。


    低頭看去,隻見之前出現的紅色荊棘藤蔓竟然在慢慢纏繞著那顆愛心心髒,不過被愛心心髒給吞噬了,心髒的顏色越來越豔麗,相反紅色荊棘藤蔓變得老實了不少。


    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隻能賭一把了。


    空氣在她身邊呼嘯而過,她將所有的力氣都用來狂奔了。


    醫務室。


    她得回到醫務室。


    她需要確定一件事情。


    她的手腕緊攥著一張紙條,正是小六讓她離開之前塞進她手中的。


    裏麵正是被水暈染得有些模糊的三個字——醫務室。


    那裏麵一定有對她有用的線索。


    到底是什麽?


    ……


    刺啦!


    靳卿冷漠地看著麵前的那位校醫女士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沉重地悶聲。


    他的手中拿著一封泛黃的信紙。


    醫務室內死一般的寂靜。


    “果然有東西。”靳卿後退幾步,不想沾染上校醫流出來的膿液。


    他將信封打開,隻有五個字:許願石,複活。


    靳卿嘖了一聲,隻覺得頭猛的一疼。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記憶席卷而來,信紙被他不小心捏出了褶皺。


    他跌跌撞撞的向門口走去。


    剛剛踏出,懷裏就撞進了一個小炮彈。


    “臥槽!誰呀!”伊鯉氣喘籲籲地抬頭,就看到臉色有些難看,襯衫上還沾著些許血跡的靳卿。


    伊鯉:“……”


    不會這麽巧吧?


    她不是在做夢吧?


    自己的金主老板怎麽出現在這裏了?


    “靳卿?不是……老板,你怎麽在這裏呀?”伊鯉仰著頭,費力看著他。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著急忙慌地拉住靳卿的手往後扯:“老板,我們快走,不知道哪個王八犢子動了什麽,把那些東西給驚動了!”


    伊鯉嘴裏那個‘王八犢子’靳卿接納完記憶後,看著像個四歲小屁孩,個子矮矮的伊鯉,不確定的喊著她的名字:“伊鯉?”


    “對!就是我!”


    伊鯉看向後麵那快速湧來的黑色觸手,內心忍不住發出尖銳的暴鳴聲。


    這群東西怎來得這麽快,有這麽迷戀姐嗎?不就是喂了它們幾顆大炸彈,至於這樣嗎?


    她立即看向一臉冷靜毫不在意的靳卿,語氣焦急道:“再不跑,我們都得被當做養料了!老板!敘舊我們稍後再敘可以嗎?現在我們先逃命,ok不?”


    伊鯉正說得起勁時,隻覺得自己懸空了,入目是光亮幹淨到反光的白色地板磚,倒映著她滑稽的一張小臉,她隻覺得腰間一緊,耳邊寒風呼嘯。


    她看向前跑的靳卿,臉上的碎發被風吹飛,變成了刺蝟頭,露出她飽滿圓潤的額頭,臉上的軟肉隨著移動一彈一彈的。


    靳卿依舊是那麽的優雅,如果忽略掉胳膊肘夾著一個小豆丁就更完美了。


    伊鯉弱弱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覺得我可以被你背著就更好了。”


    “不行,萬一你死了,我恐怕還不知道。”


    靳卿果斷拒絕。


    伊鯉聞言,隻覺得人間還有真情在,看看自家大老板竟然為了自己員工的生命安全,不惜以自己為盾。


    雖然說的話有些難聽,但是意思還是一樣的啊。


    隨即就聽到靳卿嚴肅的補充:“你身上還有回溯石和許願石,不能死。”


    伊鯉冷冷一笑:“……嗬。”


    她的感動真是喂了狗了。


    原來還是看上了她身上的那兩個道具!


    唉,果然在這個世界上,隻有金錢才不會背叛自己。


    但下一秒,她被靳卿直接抱在了懷裏。


    耳邊響起他溫柔的聲音:“閉眼,埋在我懷裏。”


    靳卿說完一腳踹破旁邊的玻璃窗,隨著嘩啦一聲,他帶著伊鯉一躍而下。


    伊鯉將臉埋在靳卿的懷中,鼻息縈繞著洗衣液薰衣草的味道,很幹淨。


    她心髒漏跳了一拍。


    她整個人都被靳卿護在了懷裏,耳邊是玻璃破碎和黑色觸手發出的怒吼聲。


    她混沌的記憶中,忽然出現了極其陌生的一幕。


    ‘閉眼,別看,抱緊我。’


    天台上,少年摟住她,單手執劍,看向不遠處逼近的死屍,一步一步後退,最後帶著她一躍而下。


    紅色的月亮懸掛在天空之上,黑色的蝙蝠被驚飛。


    她看不清少年的容貌,隻記得她腰間冰冷的溫度。


    他好冷。


    伊鯉恍恍惚惚隻看到她被靳卿直接丟了出去。


    伊鯉:“!!!”


    要命啊!


    她不是什麽保齡球!


    也是會摔死的,好嗎?


    隻見靳卿拿出一個弓箭,快速拉弓,自動凝聚的十支泛著金光的箭羽破空射出。


    嘭!


    隨著觸手炸開的聲音,伊鯉又被像接沙袋一樣一把被靳卿抱在了懷裏。


    伊鯉麵色慘白,靳卿注意到了她的臉色:“你怎麽了?”


    伊鯉牽強地扯了扯嘴角,雙目無神的看著靳卿:“我很想提醒你一下,高空拋物對那個物很不友好。我的心髒也是很脆弱的,它需要好好嗬護。”


    “……我覺得你應該認清一下現實,你的心髒還在別人的手裏。”靳卿說著,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緩解著她的不適:“不過我下次會注意的。”


    “……”


    謝謝,不是很想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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