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劇烈的爆炸聲在耳邊炸響。


    長著三顆頭露出獠牙的巨蟒朝她衝來。


    小伊鯉在那瞬間下意識的往旁邊撲去,摔了一個大跟頭。


    巨蟒的攻擊與她擦肩而過。


    刺啦!


    一根長矛穿透它的七寸,漆黑的膿液從它體內噴出,灑在地上,散發陣陣腐臭。


    “哪裏來的小屁孩?”


    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


    小伊鯉聞聲看去,隻見穿著狼狽邋遢的男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我……”小伊鯉還沒有說什麽話,就見他朝自己走來。


    小伊鯉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等了半天,再次睜眼時,隻見他穿過了自己,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看著像個七八歲的,你爸媽去哪了?你怎麽在這?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小伊鯉轉身看去,愣住了。


    一個瘦骨嶙峋的少年黑發遮眼,被男人揪住衣領,像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學雞,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


    “啞巴?”


    男人凶神惡煞地搖了一下他。


    小伊鯉看著忍不住皺眉。


    這男孩這麽瘦,感覺用點力就會散架。


    “又是被人坑進這裏當替死鬼的倒黴蛋?”


    男人已經不指望男孩回答什麽了,直接將男孩扛在肩膀上,自言自語:“看來是個被嚇傻了的蠢貨,剛好沒有存糧了,拿回去養肥了再吃。”


    小伊鯉看著他們走遠,趕緊小跑跟上去。


    這裏的環境很惡劣。


    慌涼的城市,殘破的建築,隨處可見的野草。


    損壞的汽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燼,一條條畸形的小蟲子從縫隙偷偷溜走。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烏龜死在水中一個月沒有被發現而彌漫的腐臭惡心的腥臭味。


    小伊鯉差點吐出來,剛剛太過於嚇人才沒有注意到這味道。


    不過看到他們那麵不改色的模樣,應該是習慣了吧?


    小伊鯉故意走到他們麵前,向他們招手揮舞,蹦蹦跳跳,試圖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結果男人毫無反應的穿過自己。


    看來自己現在是在別人的記憶中,他們如今是發現不了自己的。


    小伊鯉更加囂張的跟在他們旁邊,看著像被扛著的沙袋一樣的黑發瘦弱少年:“你叫什麽名字?我叫伊鯉,所謂伊人的伊,錦鯉的鯉,很高興認識你,黑球。”


    小伊鯉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少年叫什麽名字,便自作主張地給他取了一個黑球的名字。


    扛著少年的男人被小伊鯉取名為大黑球。


    因為她現在還不知道擁有這個記憶的人是那個男人還是這個瘦弱的少年。


    不過,她目前覺得這個記憶極大可能是少年的。


    畢竟,一個被扛回去養肥的人就已經開始了悲慘命運的基調。


    小伊鯉進來到現在,不記得自己過了有多久,隻知道不久前還掛在天上的太陽如今快要藏在旁邊綿延的山脈之中。


    小伊鯉感到了無聊。


    進入別人記憶裏,小伊鯉走了這麽久,依舊沒有覺得累,反而覺得無聊與淒涼。


    這裏很安靜。


    除了鞋底摩擦地麵響起的噠噠聲,風吹過野草樹木的沙沙聲,不明生物在暗處躥動發出的哢嚓聲之外隻剩下男人粗重的呼吸聲。


    終於,他來到了一棟廢棄工廠裏。


    鐵門半掩著,周圍是黏糊糊的深綠色液體,散發著一股濃稠的油漆味,每一口呼吸像是喝了一口油漆一樣,嗆人。


    小伊鯉捂住自己的鼻子。


    雖然不累也不難受,但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呼吸摧殘。


    好難聞,她已經被熏得頭暈腿軟的。


    這味道,應該有毒。


    小伊鯉不確定這裏的東西是否對自己有傷害,趕緊屏住呼吸,快速走進去,跟著男人的步伐遠離這些刺鼻的味道。


    穿過崎嶇黑暗的一個個鋼管之間,周圍是鋒利的尖刺,上麵塗著奇怪的粘液,男人十分熟練地扛著少年避開這些。


    小伊鯉則直接穿過了這些,她如今像一縷靈魂存在於這場記憶之中。


    不知道繞過多少地方,男人才到達自己的容身之所。


    一個不足二十平堆滿各類棉花被子衣物的地方,外麵放著解決衛生的塑料大桶,蓋著蓋子,散發著難以掩飾的臭。


    小伊鯉深吸一口氣,恨不得立即失去自己的嗅覺,讓自己避免這場受罪。


    “以後,你就住這。別想著逃跑,要麽碰到這裏的機關沒了命要麽就是被進入這裏的怪物吃掉。我可是撿了不少像你這樣的兩腳羊,要麽進我肚子裏,要麽進它們肚子裏。進我肚子裏,好歹還能過段好日子。”


    “……”


    少年低著頭,一言不發,呆呆的模樣讓男人冷哼一聲。


    “媽的,一個傻子,廢什麽話。”


    “……”


    “我還有一個月就可以出這鬼遊戲了,放心,如果我遇到你爹媽了,會告訴他們,你死的很有價值。”


    “……”


    “哈哈哈,我在胡說什麽,我連你都不知道是誰,怎麽可能知道你爸爸媽媽。”


    “這該死的一年生存遊戲,媽的。”


    男人罵罵咧咧的一邊說一邊從旁邊的棉花下麵拿出一塊半熟散發著腐臭的肉塊丟在少年身上,聲音帶著幾分激動:“吃吧,蛇肉,吃的白白胖胖的,才能讓我吃的飽飽的。”


    少年彎下腰,撿起旁邊的肉,緩慢的放在嘴邊,狠狠撕下了一大塊肉。


    小伊鯉嘴裏瞬間有股腐爛泥土加腐爛後的潲水味道,直接一個幹嘔不止。


    一口接著一口,少年越吃越快,小臂粗的肉塊瞬間被少年消滅了大半。


    小伊鯉已經徹底半跪在地上,眼神麻木呆滯,時不時幹嘔一下。


    神啊,誰能告訴我,為什麽黑球吃那難吃的肉自己也能嚐到那個味。


    小伊鯉現在恨不得丟掉自己的舌頭換一個新的。


    她突然覺得,幼兒園裏的那些紅色肉泥她也是可以接受。


    少年終於吃不下了,他忍不住幹嘔,卻被男人粗暴的捂住嘴:“要想活到被我吃的時候,就得接受這些。你就知足吧,我剛來這裏的時候,隻能啃那些已經爛掉的怪物肉,那滋味可是比你手裏這肉爽好幾百倍。”


    小伊鯉已經沒有力氣吐了,隻覺得胃難受極了。


    有種窒息的惡心感襲卷而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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