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伊鯉感受到了一股熱浪席卷而來。


    伊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魯斯的觸手卷進了它的懷裏。


    “別…怕。”


    她聞到了一股海鮮肉燒焦了的香味。


    熱浪被魯斯龐大的身軀所隔開。


    有人把十二樓炸了?


    還是把遊輪給炸了?


    伊鯉咽了咽口水,手腕上的手表開始閃爍著刺耳的警告聲。


    “特別提醒!特別提醒!三十分鍾內,所有服務員到一樓大廳內集合!再次提醒!所有服務員到一樓大廳集合!”


    提示音混合著爆炸聲,讓她隻覺得混亂。


    這是發生了什麽?


    “你沒事吧?”伊鯉聲音帶著關切。


    “沒事…別怕…我在。”


    它語氣緩慢,聲音很明顯的比之前虛弱。


    “你要…去集合…是嗎?”


    “我…送你…過去吧。”


    它的話讓伊鯉有些驚訝。


    她還沒有想好該如何讓這個怪物冒著生命危險去一樓,它卻主動提了出來。


    “為什麽?”


    “因為…不完成…會炸掉的。我…親眼…見過。”


    伊鯉忽然想起,自己曾經有人自爆的場景。


    “不要…死。”


    伊鯉被魯斯保護的很好,她安靜蜷縮在魯斯最柔軟最安全的腹部,雖然空氣不怎麽好聞。


    充斥著焦味與魚腥味,耳邊是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她不會還沒有開始探索真相,就因為船被炸了而被炸死吧。


    她感受到怪物帶著自己瘋狂移動。


    耳邊還響起了剛剛要殺了自己的連體人的慘叫。


    “好痛!”


    “我的腿不見了!”


    “嗚嗚嗚,好痛啊!”


    “不要!分開!”


    它們的聲音夾雜著其它貴賓的慘叫。


    “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會爆炸!”


    “投訴!我要投訴!”


    鬧哄哄的,讓她有些頭暈腦脹。


    腦海裏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


    “靳卿,你瘋了嗎?你竟然不殺她!她可是……”


    “希望你不要後悔!”


    “要是被你那些同事知道你今天的選擇,你應該清楚後果是什麽。”


    陰暗逼仄地下水道裏,她像隻肮髒的老鼠蜷縮在角落裏。


    修長精致的一隻手戴著白手套,向她伸了過來。


    “哪來的流浪小貓咪,這麽可憐。”


    “出來吧,那些東西我都解決了。”


    粘稠的綠色液體滴答滴答的從她身上掉下。


    她感覺心髒撲通撲通的,像是快要跳出來了。


    爆炸聲和腦海裏的記憶重合。


    她跪在一片廢墟裏,渾身是血的抱著懷中的人,哭得撕心裂肺。


    不要死!


    求求你,不要死!


    大腦像是被放入破壁機中,狠狠的攪碎。


    伊鯉臉色蒼白,冷汗打濕了背,她神智有些恍惚,卻硬生生的忍住沒有發出聲音。


    嘴唇被鋒利的牙齒咬出血來。


    她痛苦的閉上了眼,將自己蜷縮成一隻蝸牛,捂住自己的腦袋。


    好疼!


    好吵!


    “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魯斯關切地聲音響起。


    她情不自禁地開口:“好吵,好疼。”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也跟著撕裂起來。


    “我們現在在十樓,快到了,再堅持一下。”


    隻有魯斯看得到現在的情況有多危險。


    火舌舔舐著特製牆壁,熊熊燃燒,形成熾熱的火牆,保護脆弱皮膚的濃稠粘液在高溫下逐漸被灼燒幹。


    它很難受,感覺自己已經熟了。


    周圍遍地都是說不出名字的不明生物的屍體。


    是誰,殺了它們?


    這裏很危險,不要再靠近逃生通道了!


    魯斯的直覺向來敏銳,它的天性強迫自己快掉頭回去,不能再前進了。


    孕囊裏藏著的雌性在此刻很不安的蜷縮著,她很痛苦。


    它爆發出的情緒戰勝了它的本能。


    它的小雌性不能出事!


    它沒有放慢自己的速度,快速衝向逃生通道。


    這裏複雜的地勢沒有攔住它。


    隻要不出意外,它就能將雌性準確的帶回去。


    可是,本就注定的意外從不會偏袒任何人,包括怪物。


    魯斯的麵前站著一個沒有穿防射服,反而穿著一身白色作戰服的男人,他的銀發隨意飄散,被一條白色發帶束住,藏於發色中,隱隱作現。


    他的臉上戴著一張木偶人小醜銀色麵具,蒼白的皮膚在火光的照射下,充斥著兩個字——危險!


    他手裏拿著一把銀色長劍,劍柄鑲嵌著紅如鴿子血的橢圓形大寶石,周圍點綴著無數亮晶晶的小寶石,華麗而浮誇,也美得讓人移不開自己的眼睛。


    嘭!


    她被狠狠摔飛了出去。


    護著她的怪物被一個看不清模樣的人踩在了腳下。


    “魯斯?這個地方竟然有這個玩意。這梯度遊戲可真的是越來越不挑了啊。”


    “放開…我。”


    魯斯吃力地緩慢說道。


    “這就是你看中的配偶。”


    伊鯉的眼睛被冷汗幹擾得看不清前麵發生了什麽。


    隻能捕捉到那邊發生的隻言碎語。


    魯斯?配偶?


    這個東西叫魯斯?


    “不準…傷害她!”


    魯斯吃力地握緊那沒有光澤的小觸手,堅定的對那人說道。


    :「嗚嗚嗚,如果忽略它為了交配會吃掉配偶的話,其實它也算個好雄性。」


    :「夠了,它之所以維護自己的雌性是因為它有著強烈的繁衍欲望,為了誕下孩子,它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可怕的很。什麽都磕隻會害了你們。」


    :「好了,樓上,不要說了。」


    :「魯斯基本出現在c級副本和b級副本裏,沒有想到這裏竟然還有它的存在。」


    :「這種s級現實向考核副本基本都是一鍋大亂燉,裏麵的東西隻有你想不到,沒有這個遊戲做不到的。」


    伊鯉的直播間內都在瘋狂討論。


    隻有她疼得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這比核輻射異化還疼。


    噗呲!


    她聽到刺破肉體的聲音。


    轟!


    龐大的魯斯就這麽被刺穿了頭顱。


    鋒利的銀劍還滴著熱乎乎的血。


    “嘖,髒了。”


    男人嫌棄的聲音響起。


    “沒意思。”


    噠…噠…噠!


    厚重的鞋底踩在特製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慢慢的,敲擊在伊鯉的心尖上。


    “告訴我,你的名字。”


    銀劍挑起她的下巴,鋒利的劍鋒隨時能劃破她脆弱的防射服,就像殺掉魯斯那樣砍下她的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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