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造型,柳清鳶穿著翠綠的長裙走了出來。她的頭上是相當精美的復古髮簪,臉上著著淡淡的妝容,步步走來,溫婉傾城。好像,現代的氣息早已經不復存在,柳清鳶的身上,更多的是透出骨子的古韻氣質。


    那樣的古香之美,叫人不能自持。


    林清越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柳清鳶的型所驚艷,她就那樣遠遠的望著她,像一個旁觀者,看她在攝影師的麵前展露最真實的自己。沒錯,這才是真實的柳清鳶,一個屬於古代的柳清鳶。這樣的她,一顰一笑都那麽端莊,叫人著迷。


    “她很適合古裝戲。”望著她,劉匡鑫以導演的眼光做出了最直觀的評價,由衷的誇讚著她。


    “的確。”寒染在一邊點頭附和:“能被林大經紀人看中的,一定特色鮮明。相比圈裏諸多藝人,她的古裝扮相足以和蘇夢顏相較。”她故意提及蘇夢顏,那曾經是林清越的藝人,而現在,她去了星娛。


    這樣刻意的提及並不被林清越所在乎,她望著柳清鳶,很客觀的表明自己的看法:“她比蘇夢顏更適合。但是,她的戲路不能被古裝戲固定。她還是個新人,太多東西都不夠成熟,內在的,外在的。也恰恰因為沒有成熟,她更容易被雕琢。”


    當經紀人,除了要有廣泛的交際圈和應變的頭腦,更重要的是挑選藝人的敏銳眼光。而林清越所以執著於柳清鳶的藝人培養,就是因為她的直覺。她相信且篤定,柳清鳶一定可以在未來的日子裏大紅大紫,成為超越蘇夢顏的存在。


    “經紀人就是經紀人。”寒染把玩兒著那串鈴鐺手鍊,遲遲沒有去更衣室把服裝換下來:“哎?要不我簽到你們公司,你帶我怎麽樣?”她心血來潮,語氣分不清玩笑還是認真。


    “如果你是想簽到盛皇,我表示歡迎。但是我手裏的藝人已經足夠,恐怕沒有多餘的精力帶你。”林清越拒絕的很直接,也非常不留情麵。她不在乎寒染是否具備更高的舞台空間,她所看到的是藝人的可塑性和順從性。顯然,寒染的個性太強,要想帶她,所花費的精力幾乎和帶一個新人沒多大差別。而林清越沒那個耐心去這樣做,她已經決定把近乎全部的精力耗在柳清鳶的身上了。


    氣氛有點兒尷尬又其實沒那麽明顯。


    柳清鳶已經換好衣服過來,等著林清越帶她回去。劉匡鑫很聰明的把自己當做透明人,閑著無聊繼續玩手機。“我該進去換衣服了。”寒染微微一笑,臉上並沒有被拒絕後的不悅:“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她湊到林清越的耳邊輕聲說,隨後抬手拂過柳清鳶的麵頰:“小清鳶,你可得加油呢!”她似有所指,目光在林清越的身上轉了個來回:“合作愉快。”她說。


    ☆、第31章 no.31那些屬於林清越的溫柔


    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


    林清越覺得莫名其妙,她不記得以前和寒染有過交際。可能是記錯了吧。無關緊要的事情她很少放在心上,也懶得去追個究竟。


    《我要當演員》的彩排時間定在下午。林清越把柳清鳶的酒店房間安排好,帶她去了錄製場地。她們在彩排間的門口分別,一來是避免不相幹的口舌,二來也為了讓柳清鳶適應獨立。


    為了縮短播出時間,節目組決定以兩人一組的對手戲方式進行比賽。公平起見,表演內容由組員自由商定。每組參賽選手表演完畢由評委選出直接晉級或淘汰的人,兩者都沒有的情況下則進入待定,由評委指定內容進行最後的表演。


    基於晉級的名額有限,評委在首輪比賽後選出的淘汰人數一定會多於待定人數,至於直接晉級的人選,節目組早在開始就有了內定。這本來就是一場毫無公平的選秀節目,出品方要的是收益,節目組要的是收視率,而那些參與其中的新人要的是積攢名氣。大家各取所需,不公平也就成了公平。唯一苦了的,是那些懷揣著夢想的普通參賽者。


    彩排開始前,所有參賽選手都站在舞台中間由導演組對他們進行分組。經過海選,留下的五十個參賽者裏麵男生隻有十三名。即使這樣,這場綜合選秀仍舊是男選手留賽最多的節目。


    柳清鳶和一個有著娃娃臉的可愛男孩兒分到了一組,相比那些已經在熟絡的聊著表演內容的各組選手,他們這邊似乎安靜很多。兩個人站在舞台的另一邊,男孩兒有意無意的偷瞄著柳清鳶,脆生生的向她開口:“那個...我叫劉司齊,剛才導演有說的。我們...嗯...你想好我們要表演什麽了嗎?”


    男孩兒說話的聲音很小,有些膽怯,讓人好奇這樣的羞澀男孩兒是如何通過海選的。觀眾席的燈光沒有開啟,柳清鳶透過舞台的明亮在觀眾席尋找著誰,視線裏卻始終陰影一片。她不知道林清越是不是正在觀眾席望著她,她回過頭,朝男孩兒輕輕搖頭:“我沒有頭緒,你有什麽想法嗎?”


    “嗯...”男孩兒低頭想了一會兒,時不時的看一眼柳清鳶:“我們兩個就演一段兒古代書生和小姐邂逅的故事吧?”他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就那種花燈會上,我作為書生主動向你表達心意那樣的,你看行嗎?”


    花燈會上,主動示好。


    柳清鳶的思緒突然被男孩兒的話引著飄到了很久的從前。她依稀記得,那年的花燈會,她攜府上的丫鬟去夜市賞花燈猜燈謎。走在石橋中間,便遇沈郎上前搭話。他先是對自己的冒昧深表歉意,又以詩句自表心情,輕易的俘下她剛剛懵懂的心。


    現在想來,恐怕多是可笑。


    世間才情的男子數不勝數,隻因沈郎是第一個上前道出自己心意的人,便許了一生的承諾。這樣的情,當真和愛有關嗎?若非死而復生,若非來到這裏,她又怎麽能體會心動?那些失落,欣喜,悸動和心跳。那些滋生蔓延的情緒,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充實。


    這才是生活,才能夠稱作完整的人生。


    “那個...你覺得可以嗎?如果不行,咱們再想想別的。”男孩兒見柳清鳶一直沒有說話,還以為她對這個表演內容不滿意,趕緊動起腦筋,打算再想幾個做備用。


    “不,挺好的。”柳清鳶從舊時的回憶走出來,抿唇給了男孩兒一個寬慰的笑:“就這個吧。”


    “嗯好。”男孩兒因為柳清鳶的笑而靦腆的紅了臉,他往前走了一步,覺得不妥又後退了一點兒:“雖然是即興表演,但是我覺得還是...要提前準備好台詞。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他們要紙筆。”說完,男孩兒一溜煙的跑下了舞台,留著柳清鳶站在不太明顯的地方,尋找著林清越的所在。


    沒有燈光的觀眾席空空蕩蕩,隻有幾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和相關背景的人坐在最前排的位置。林清越也在其中,隻是她選擇的地方更隱蔽,更不容易被發現。和她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工作人員,兩個人時不時的說幾句話,沒有過多交際。柳清鳶還在台上左顧右盼,林清越早已經把她所有的舉動看在眼裏。


    她同時也在觀察公司送進來的三個練習生,相比柳清鳶那裏的安靜疏遠,三個人早已經和同組的選手打的火熱,有說有笑的玩兒鬧著。這樣的新人,林清越不是很看好。她把視線投向剛剛跑下台的男孩兒,他從工作人員那裏要了需要的東西,這會兒正趴在舞台邊兒那裏寫著什麽。沒有人過去打擾,在場的工作人員似乎對他有著不一樣的態度,盡管不太明顯,還是被林清越看了出來。


    “那個男生,是哪個公司的新人嗎?”林清越試探性的問道。


    旁邊的工作人員隨著她的視線朝那個叫劉司齊的男孩兒望去,笑了笑,對他的身份並不刻意掩飾:“哪兒是什麽新人,他是導演的兒子,今年才念大二。這不是學的導演相關嗎?就讓他過來鍛鍊一下。”


    原來如此。林清越不再說話,低頭擺弄著手機。偶爾抬起頭,男孩兒拿著手裏的紙筆站在柳清鳶的對麵,手舞足蹈的和她溝通著。挺好的男生。林清越走了出去,沒興趣繼續盯在排練場地。彩排到底不是正式比賽,真正的看點,是在後天。


    夜色不錯。


    這樣炎熱的天氣,每每有風吹過,都是一陣清涼的洗禮。


    林清越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廳,坐在靠窗戶的位置,望著來往的路人,耳邊是舒緩動人的情歌。加了冰塊的咖啡有著獨特的濃鬱口感,她閉上眼睛靠著柔軟的椅背,整個人都變得慵懶。桌子上的手機不停的振動,她伸手慢悠悠的按下接聽鍵,沒幾秒便掛斷了電話。


    是個電腦錄音的詐騙電話,林清越很少接到這樣的來電,也非常厭煩沒有任何緊要事情的寒暄。


    咖啡裏的冰融化了大半,她繼續攪拌著裏麵的冰塊,考慮著是否應該留下來陪柳清鳶完成五十進二十的比賽。陸小然這幾天被她安排跑劇組,暫時不能過來。秦橙也因為有事缺席比賽,等到二十強確認後再回歸節目。這麽一來,這幾天她真的隻能親自陪著柳清鳶。


    微信群裏瘋狂的搶著紅包,林清越看著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在裏麵瘋狂刷屏玩兒的不亦樂乎,不是很懂他們為什麽會對搶紅包那麽執著。難道不覺得無聊嗎?林清越打算關掉微信,剛好收到淩然的微信消息。


    他發來的語音很長,大概意思是他的戲已經殺青,現在正和導演在長春參加頒獎。聽他的語氣挺開心的,林清越回了一句嗯,直接關了微信。


    她對那些範圍極小的頒獎典禮沒有興趣,即使獲得了什麽獎項,也不能作為以後邀戲的籌碼。這大概就是林清越不願耗時間在淩然和曲飛飛身上的關係。一個為了做女主角走了彎路,另一個則太容易滿足,一點成績就足夠讓他翹起尾巴。


    比起那些隻能用來安慰自己的獎項,不如多接幾部有深度且被大眾所喜愛的劇。林清越嘆息,把杯子裏的咖啡全部喝完,又回到了彩排場地。


    畢竟是要直播的節目,對主持的要求格外嚴格。整個彩排從晚上八點正式開始,來來去去的持續了將近六七個小時。等到完全結束,柳清鳶已經開始昏昏欲睡,完全沒了早先的精神。她強挺著越發沉重的眼皮,剛走下舞台,就被和她一組的男孩兒叫住。


    “那個...我可以加你微信嗎?我還想改改台詞,弄好了發給你,也方便你記。”男孩兒已經把手機準備好,他低著頭偷瞄著柳清鳶的臉色,看起來緊張的不行。


    “嗯好。”之前林清越教過她添加別人的微信,也告訴過她對將來可能有用的人不要拒絕,哪怕不喜歡,起碼要麵兒上過得去。這麽想著,柳清鳶拿出了手機,和男孩兒互相加了微信。她並不排斥男孩兒,她覺得男孩兒人很好,雖然靦腆,卻非常禮貌。不知道他的年紀,但柳清鳶覺得,如果自己有弟弟,大概就是像男孩兒這樣的吧。


    林清越提前叫了一輛計程車,她打電話叫柳清鳶過來,兩個人坐車去了酒店。應該是太困,在回去的路上,柳清鳶靠著座位昏睡過去。隨著車子的顫動,她的腦袋漸漸貼近林清越的肩膀,最終靠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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