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碰上這樣好的機會。”宋經理說道。


    對於郎佳音來說,現在可不是什麽好機會。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這樣, 沒有什麽順風順水讓你撿漏的。每一個上司都喜歡業績高的員工,按理來說,經理應該更喜歡老田。難道是老田做了什麽事情?回扣?之前她和東恆談訂單的時候,姚菁就跟她說了回扣的問題。還和她分析了,哪個地方要給多少回扣,掐到了利潤的百分之幾。姚菁說, 回扣也是有學問的, 給少了,別人不鬆口, 給多了, 那要把自己給貼進去。這門學問名叫“回扣說”。聽了姚菁一頓絮叨,郎佳音也沒什麽行動。她隻是把公司下半年的優惠政策交了一下,比起回扣, 郎佳音總覺得信息對流才是最可行的辦法。也是和東恆的採購部接觸, 郎佳音才知道老田之前是給回扣的。老田大概是為了沖業績。老田又沒有挪用公款, 對於這種行為,一般的上司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當然,現在最關鍵的不是分析經理和老田的矛盾。是她怎麽把這批貨給賣出去。


    進入職場,總是有各種各樣的麻煩。學習的時候就知道,人是通過解決麻煩來獲得技能的晉升。隻不過,她的麻煩提前了。郎佳音聯繫了之前的老客戶,她和老客戶談了一下違約金的問題。提到錢的問題,一切問題都變得敏感起來。她之前問了薑律師,薑律師也給她一些訴訟的參考資料。老客戶很快便給了答覆,說是第二天請郎佳音喝茶。郎佳音知道對方的打算,他們公司剛進了這麽一大批貨,資金鍊肯定是吃緊的。能省則省,肯定會找她喝茶。羅列了老客戶的問題,郎佳音從一些資料裏盤點了一些新客戶。這批貨,她要抓緊了,很快就要報帳了。郎佳音本來還是打電話,被婉拒了兩通以後,她索性將電話都記在了手機上。


    “佳音,你去哪?”見郎佳音起身,似乎有外出的打算。


    “賣東西。”


    “誒?你就這麽走了,等會助理……”


    “你跟他說我去賣東西了。”不管助理了,她一定要把這批貨給簽出去。簽不出去,估計老田會以“業務能力不熟練”把她踢出項目。


    和新客戶接觸的並不好,首先是他們沒有這個需求,而有這個需求的,早就有專門的供應商了。新客戶婉拒她的話,和在電話裏是一樣的,要說的話,隻是她上門顯得有點誠意,跟對方交換了聯繫方式。


    “這個你找翁源帆啊。”姚菁說道:“他整理信息最有一套了。”


    當天晚上,翁源帆便找上了郎佳音。“訂單量很大嗎?你把產品簡述發給我,我替你想想辦法。”


    大概是姚菁和翁源帆說的。郎佳音便把產品簡述發給翁源帆了,在此之前,她已經聯繫了好幾個同學和學長學姐。翁源帆的效率很快,十點多鍾,便給她扒拉了三四個客戶。過了半小時,又把客戶的具體信息發給了她。“你明天試試這幾家,我手裏還有幾家,我確定一下再給你信息。”


    “好,謝謝!”


    “不用謝[哈哈笑]有時間讓我請你吃飯就行。”


    “我請你吃飯。”


    “就這麽說定了。”翁源帆回復道:“你早點睡,不用弄得太晚了。身體重要。”


    郎佳音怎麽睡得著,她把這幾家翻了個底朝天。第二天到了上班時間,便給這幾家公司的前台打電話了。約好了時間,郎佳音才出門赴之前老客戶的約。


    “郎小姐,我是宏泰的部門助理,姓趙。”郎佳音一進宏泰,便見到了趙助理。


    “趙小姐你好。”郎佳音說道。


    進了會議室,趙助理又說了幾句無關合同的話。郎佳音沒有被幹擾,助理話音剛落,她便把話題轉了回來。“趙小姐,請問我們什麽時候能談之前合同的‘後續問題’?”


    趙助理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是天生的慢性子,還是沉得住氣。好一會,等另外的人送來資料,她把資料給了郎佳音,才繼續說道:“郎小姐,我們這不是在談嗎?”


    郎佳音翻了一下合同,掃兩眼就知道宏泰的意思了。宏泰想壓一下施達的價格。雖然合同是白紙黑字簽的,但在現實生活中,很多又不是按照合同來的。“郎小姐,我們公司不是要退,隻是資金一下子緩不上來。你看,我們先買進一部分,再爭取下個季度的合作?”


    “這個價格太低了。”


    “我們是老客戶了,通融通融。”趙助理說道:“這不是為了保持我們長期的業務往來嗎?”


    這個趙助理,非常的能言善辯。又說到了郎佳音個人的身上,說想和她個人保持業務聯繫。還說到了施達的保險策略。銷售部有個最後的保險底價。和成年人交流,最困難的就是從對方兜裏拿錢。一定要談違約金,會被老田說不會變通。談壓價的問題,又會被說是在犧牲公司利益。事情都有兩麵性,隻能比較現階段哪個是當務之急。和趙助理談了以後,郎佳音便又去了新客戶那裏。經理並沒有關注郎佳音訂單的進程,倒是老田說了兩句。“佳音,你這悶頭做事的方式,在銷售部是行不通的。”


    人前,老田還是保持著非常溫和的樣子。


    老田說了以後,看文件的經理才抬起頭來,她看了一眼郎佳音便低下頭去。畢竟現在項目的工作量還是挺大的。


    “最近都在加班嗎?”郎父的神情有些關切。


    這一陣子,郎佳音都沒怎麽過來。倒是給父親寄了一些東西。“嗯,我在處理一些訂單。”


    “棘手嗎?”


    “有點,第一次遇到這種。”


    “有規劃嗎?”


    “有。”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亂。”郎父說了幾句,又問到郎佳音的租房問題。“上次你說的租房,定下來了嗎?”


    “沒有,房東又租給別人了。”郎佳音說道:“經理給我申請了員工公寓。”


    郎父點了點頭。“那就好。”


    “覺得工作辛苦了,就給你媽媽打電話。”郎父說道:“你媽媽都同意你留在申城了,你有什麽話,就跟她說。你不跟她說,她一個人在家,還會胡思亂想。”


    “轉眼你就要畢業了。”郎父看著郎佳音,眼眶還有點淚水在閃爍。“爸爸這是錯過你多少人生重要的時刻。”


    “爸,沒事的。你不是很快就要出來了嗎?”郎佳音說道。


    “是的。”郎父用手心揩了揩眼眶。“我就是心酸,別人家的孩子,都是錦衣玉食,出來工作都有打點。爸沒能幫上你。”


    “爸你別去想這個了。我和我媽不想再等你個十幾年。”郎佳音知道她爸有強盛的事業心。


    “不會了。”郎父說道:“你爸不會這麽傻了。”


    “爸,你也別多想。我媽沒有虧待我,我的吃穿用度和同齡人差不多,有時候比同齡人還好。畢業就業,這是大多數人的情況。有打點有鋪路,那畢竟是少數。我們不能總跟少數比。”郎佳音寬慰道。


    “孩子,你別說了。你越說,爸爸這心裏越不是滋味。”孩子這麽懂事,郎父想著又覺得有些心酸。看自己家的孩子,總是最好的。他想著孩子成績好樣貌好,哪處都好。要他在外麵,就能讓孩子再深造幾年,不用這麽辛苦的生活。“你有什麽事,別自己扛著。不想跟你媽說,就跟我說。”


    “知道了。”


    “佳音,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姚菁本來還在劃平板,又探出頭看郎佳音。“感覺校園的‘熟臉’少了很多,也不是熟,就是經常見到的一些陌生人。我今天下班早,一進學校感覺全都是沒見過的小鮮肉。”


    “我們經常看到的,應該已經畢業,或者請假實習去了。”郎佳音在床上支著小桌子,現在已經是就寢的時間了,她仍然在處理客戶信息。


    “大概我們在學弟學妹的眼裏,也算‘熟臉’了。”姚菁撐著下巴。“佳音,你大學有後悔的事情嗎?”


    “有。”


    “什麽?”


    “應該每個時期,都有後悔的事情吧。不特定大學。”


    “你知道哪兩個排在畢業生後悔的前列嗎?”


    “沒好好學習。”


    “一個。”


    “沒談過戀愛。”


    姚菁撐起下巴了。“佳音,道理你都懂,可你為什麽還‘過不好’這大學呢?”


    郎佳音一陣沒說話,彈了一個回車鍵,才轉頭看著姚菁取下眼鏡。“你這是暗示我,你要談戀愛了嗎?”


    第34章 .你是直的


    “也不是。”姚菁撐著自己的臉頰, 另外一隻手玩著自己的發梢。“佳音,宋經理這麽優秀, 你有過和她談戀愛的想法嗎?”


    “啊?”和宋經理談戀愛, 郎佳音還真沒想過。最多是困惑她和經理的關係。郎佳音也不會想到自己有這樣的一天, 在沒有任何實質的關係下和別人發生了性關係。這應該算性關係吧?雖然和男女的有點不一樣。確實不一樣, 郎佳音都不知道算不算, 那裏之前沒讓任何人碰過, 是她的第一次。她沒有碰過經理,畢竟手指也不算生殖器官。


    “雖然老開性取向的玩笑,但我總覺得自己是直女,應該隻有直女才會這麽開玩笑吧?”姚菁說道。


    “你怎麽了?”


    姚菁將額前淩亂的髮絲撩到了腦後,又是平常的笑。“沒事, 就是聊聊嘛。”


    姚菁又鑽回了自己的蚊帳,她拿出手機, 手機上還有薑律師的簡訊。那天姚菁鬼迷心竅,親了薑卷柏。真是尷尬。說要做飯友的是她, 不遵守約定的也是她。那天和薑律師約飯, 薑律師的新同事一直黏著她們, 主要是黏著薑律師。新同事是薑律師的學妹, 也是跟著薑律師才進入正大。學妹長得有些可愛,如果不是穿上職業裝, 都看不出是名律師。薑律師待人溫和, 自然待那個學妹也是溫和的。晚上一起工作的時候, 姚菁轉過頭去看薑卷柏。薑卷柏正戴著秀氣的眼鏡, 她取下薑卷柏的眼鏡,在薑卷柏詫異的目光裏,吻上了她的嘴唇。女子的嘴唇有些柔軟,嘴邊都是細軟的絨毛,不像男人,有時候吻著還能被鬍渣蹭到。她和薑卷柏相處得不錯,平時也會互相開一些黃色笑話。但真槍實彈,這還是第一次。本來隻是碰一碰,沒想薑卷柏直起腰身,摟住了她的後背。薑律師輕輕咬住了她的下唇,甚至將舌頭探了進來。她們如同情侶般地吻了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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