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吃甜品怎麽樣!”雖然是提議,但是瑤奈的語氣中卻沒有疑問的意思,而那楚楚可憐的眼神也讓芽衣無法拒絕她——盡管知道那隻是為了吃而裝出來的。


    “這麽愛吃甜的,你幹脆跟丸井在一起算了,還能天天吃甜品。”


    仁王這麽一吐槽倒是讓芽衣意味深長地看著瑤奈一眼,這讓瑤奈急了:“別亂說,我們隻是在甜品道路上並肩戰鬥的好隊友。”


    芽衣笑笑:“那那位從東京遠道而來的同學也是你的好隊友麽?”


    “誰跟他隊友了,要是那也是他個賣隊友的,”瑤奈開始語無倫次了,這在芽衣的記憶裏可是很少見的,“好了好了,芽衣你真是的,才多少日子沒見你就這麽毒舌了。唉好想念當初那個純潔可愛的小芽衣啊。”說罷,還做了個悲壯的神情。


    因為是周末,甜品店基本上都是情侶,那種甜蜜的氣氛顯得四人格格不入。


    “我說啊,你們都交往了,就不能讓人感覺甜蜜點吧。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仇人。”


    瑤奈的玩笑讓仁王沉下了臉,但很快恢復了神情。這一切瑤奈都看在眼裏——她明白仁王還是很介意這件事,她明白仁王這次一定要跟著來的目的,她明白仁王的女朋友池穀的立場。


    但是瑤奈明白的,芽衣並不明白。


    “我覺得才剛開始就這樣不好吧,雅治你和你女朋友當初也是這麽想的吧。”


    芽衣的話讓仁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別扭地轉過頭去,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輕鬆:“嗯,我也忘了。”


    白石沒有說一句話,心不在焉的他自然沒有發現仁王的異常。現在的白石,估計滿心思地在想要不要請芽衣看電影吧。


    四人分別的時候白石悄悄地囑咐著仁王,帶他向真田道聲謝謝。仁王明白他指的是那件事,嘴上也答應了白石。


    事後仁王很“守信”地代白石向真田道謝。


    “副部長跟四天寶寺的部長很熟麽?”一旁的丸井嚼著泡泡糖不解地問著。


    真田自己也一頭霧水,根本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嘛,”幸村一如既往地笑著,“也許玄一郎間接地做了次好人呢。”話雖然是對著真田說的,但幸村的眼睛卻一直看著仁王,讓仁王很不自在。


    仁王知道自己不可能瞞住幸村的,他也知道幸村就算知曉了什麽也不會說出去。


    真田聽著幸村的猜測,拉了拉帽簷,說了句“太鬆懈了”,轉身便離開了。


    “啊啦,玄一郎好像害羞了呢。仁王你覺得呢?”


    “……噗哩。”


    ☆、二十四,爽約


    在慎重的考慮過後,白石買下了《戀空》的電影票。也和芽衣約好了時間,那一天也正是他們一個月的時候,雖然兩人都隻字未提,但白石在心裏還是很重視這一天的。盡管他不知道芽衣還是否記得。


    但是芽衣那天沒來。


    白石並沒有告訴她這次出來是看電影的,所以知道電影開場一段時間,在門口等著的白石才收到芽衣的簡訊。


    【抱歉,今天沒法過來了。】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白石的心涼了下來。


    明明是因為炎熱而留下的汗水,卻讓他感到格外冰涼。


    芽衣沒有說理由,白石也沒有問她理由,隻是吸了口氣,回復“我明白了,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嗬,不用在意麽?


    白石懊惱地摔下來握著手機的左手,嘲笑著自己的虛偽。不用在意,多麽可笑,自己這麽執著這一天,但是此刻卻如此無奈。


    他明明可以問芽衣理由,也明明可以問她在哪裏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卻沒有。


    他害怕,害怕知道真相,害怕知道那些並不好的真相。他隻能通過偽裝一個好人,一個什麽脾氣也沒有的好人,遮掩自己的難堪。


    ——實際上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


    他發了郵件問瑤奈,問芽衣在哪裏,問仁王在哪裏。但瑤奈並不知道。


    【他們兩個人怎麽了?】


    瑤奈的問題讓白石清醒了——是啊,自己在幹什麽,為什麽氣量變得這麽小,為什麽要去懷疑自己喜歡的女生,為什麽不能去信任。


    【不,沒什麽。謝謝。】


    他摁下了發送鍵。隨後他仰頭深吸了一口氣,把口袋裏的電影票塞進了皮夾子裏,隨後離開了電影院門口。


    他去了網球部。盡管是休息的日子,渡邊修也在那裏整理著資料。


    那人看上去一直偷懶,但實際上也一直在默默努力著——也許這點現在隻有白石知道了。


    “喲白石,來的正好。”渡邊修把手裏的一遝資料交給白石,“今年全國大賽的數據,拜託你了喲。”


    ……他收回之前對渡邊修的評價。


    渡邊修輕快地走到門口,又突然想起什麽:“你這麽丟下我妹妹沒事?”


    “嗯?”


    看著白石疑惑的樣子,渡邊修又解釋道:“我看她檯曆上在今天的日期上標註著什麽,而且今天一早也難得地打扮了一番,我以為是跟你出去約會呢。”


    白石愣住了。


    “喂喂,你在聽麽?”


    白石在回想渡邊修的話——檯曆上的標記,難得的打扮。


    也許,她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白石欣喜著想著,卻又失落下來——她若是真的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那還爽約的話……


    “真是的,現在的少年啊,老是神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渡邊修發著牢騷離開了,丟下還在發愣的白石和他手中一遝資料。


    黃昏臨近,白石心不在焉地完成了渡邊修給他的任務,猶豫著要不要去芽衣家等她。


    “會被討厭吧……不,但是還是去一下比較好吧……”


    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芽衣家門口。


    “既然都到了,那還是等吧……”


    等的時間並不算漫長,他看到了少女走來的身影,但是神情卻若有所思,盡管兩人的距離隻剩下十米,但少女似乎還自顧自走著,沒有發現白石。


    “芽衣。”


    “藏君?”


    看到芽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眼底盡是驚訝,白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卻也顯得更加苦澀。白石感覺今天的芽衣格外漂亮,不像平常的病態美,今天的她充滿著少女的朝氣,清新亮麗。


    “有點擔心你,所以就來你家門口等你了……你不會嫌我煩吧。”


    芽衣的眼睛向其他地方瞥了幾眼,最後也沒有直視白石:“沒關係的……”


    白石雖明白芽衣的慌張,但越是看到芽衣這樣,他也越感到不安,他不希望真的是自己所猜測的那樣。


    “對不起,今天我……沒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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