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向前走,伸手去拿李科長的槍,“冷靜點,把槍給我。”他的能力也許是眼睛好,卻沒有人的言靈之力,李科長當然不會把槍給他,反而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


    “你是這個村裏的人!這村裏的人侍奉了鬼母這麽久一定有什麽秘密!她在哪兒!她在哪兒!我要殺了他!”他用力太過把吳燦勒得直翻白眼。


    吳燦使勁兒拍他的手,“你是要殺她還是要她殺你啊?村裏的秘密就是所有‘多餘’的孩子都是祭品,所有到年齡的老人也都是祭品,用來換取富貴平安,否則你以為村裏的富貴是哪兒來的?”


    李科長似乎是被他的你要殺她還是她殺你啊,問得愣住了,我走過去拍了拍他手上的麻筋,將吳燦解救了下來,把李科長拉到一旁,握住他的手直視著他的眼睛,“沒事了!沒事了,你沒有撥號,你隻是受了太多的打擊而已,沒事了……躺下……”我按著他的頭部,“閉上眼睛……躺下……你躺在你家裏的床上,今天是禮拜天,你不用上班……你準備睡到什麽時候……”


    “十點。”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好,你睡吧。”我按著他的頭,讓他躺到沙發上,幫他合上了眼睛……他幾乎立刻睡著了。


    “你會催眠?你太……牛叉了吧?”吳燦驚訝地看著我。


    “睡眠是人類最好的自我保護機製。”我沒有正麵回答他,更不想解釋太多。“你剛才說多餘的孩子?”


    “過去的人不會避孕,懷了就生,村裏人也不是不能生除一兒一女以外的孩子,就是生下來就扔在九天玄女廟裏,第二天去孩子肯定已經不見了,至於怎麽不見的沒人問也沒人想。就算是現代堅持還在村裏生活的人也這麽幹,不過多數都是那四家變態家族的事兒,外人可接受不了……近親結婚這麽多代,生下來的不是天才就是傻子。”


    “你不是也姓吳嗎?”印象裏四大家族有一支是姓吳的。


    “此吳非彼吳,我爸是外鄉人,我媽嫁給他我姥姥一家子都不高興,她帶著我們兩個拖油瓶回來,他們開心死了。”


    等等!以我對農村的了解,出嫁女帶著拖油瓶回來,在家裏還有兒子的前提下——開心?這本身就很反常,“他們為什麽開心?”


    “他們需要新血啊,現在他們也懂科學,知道長期封閉近親結婚不好……”吳燦苦笑了一下。


    “撲嗵,撲嗵……”我的耳邊又響起心跳聲,腳下漸漸變濕,不知從哪裏來的水從地麵上滲了出來。


    子宮,我們又回到了子宮,還是我們根本從來沒有從子宮裏出去過?


    發生的一切隻是我們受到了催眠產生的幻覺?


    我看見地上長出了一顆顆肉瘤,肉瘤直接吞噬了蹲在地上的年輕警察,離李科長最近的肉瘤伸出觸手抓住了李科長!


    黃書郎二話不說直接用彎刀砍斷了觸手,可怕的事發生了,留在李科長身體上的觸手忽然暴漲十倍!將李科長包裹在了裏麵。


    他舉起刀將砍向肉瘤,這次卻連肉瘤的表皮都沒有砍破。


    “真是多謝你了呢,我又進食了這麽多的血食,連寶寶的力量都變得很強大,我王一定會很高興的。”一個女性的聲音說道。


    “嗬嗬嗬,我們來之前剛殺了蟲母,鬼母又有何懼?有本事你出來!”我大聲吼道。


    “蟲母?”聲音裏出現了一絲疑慮,“你們殺了蟲母?”


    “怎麽?她不會是你閨蜜吧?”我冷笑道。


    “我和她?嗬嗬嗬!那個毫無母性冷血自私的臭婆娘,為了自己能夠長生不死連自己的子女都不肯放過,完全不為我魔族的實力考慮,當初要是多幾個蟲族女王,也許我王也不會一敗塗地。”


    她承受詛咒“吞噬”自己的子女,承受錐心之疼,自然恨蟲母這種沒有詛咒卻自私冷血殺人的東西!


    但是從她的聲音裏我能聽出來,她對我們多了幾分忌憚。


    “想不想聽聽我們是怎麽出來的?”我從乾坤袋裏拿出了炮塔版獵魔炮,有乾坤袋的好就是方便攜帶武器,這次我是什麽武器都帶來了。


    我找了個平穩的地方將炮架好,既然我們是在“子宮”裏,就無所謂目標不目標了,四麵八方都是目標,我將炮彈裝填好……隨便找準一點……


    “等等!”她忽然叫停了,“你認識我兒子??”


    “算是認識。”我回答道。


    “他過得好不好?”


    “好啊。”現在估計還在黃家小院撒野順便欺負正在工作的黃皮子呢。


    “你們走吧!我已經取食完畢了,要去結界那裏等待我王了。”她說道,聽起來真“善”意。


    我看著正在漲大的肉瘤們,看見李科長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的手機上他妻子抱著女兒的屏保……裂嘴笑了,“對不住了,我不準備接受你的好意。”


    我拉動了引繩!發射!炮轟向“天花板”。


    “啊啊啊啊!!!”一聲慘叫伴隨著巨大無比的爆炸聲襲來,我們的頭頂出現了黑色的冒著火焰的洞口,從我們的角度抬起頭,洞口裏麵盤根錯節大大小小的分布著數百個“子宮”,我們隻是在子宮中的一個而已。


    我舉起了獵魔槍開始無差別射擊!


    死吧!死吧!死吧!


    如果她躲起來甚至正麵肛過來,我們要殺她可能要費一番工夫,現在她堅持不懈地把我們放置在“子宮”裏喂養“胎兒”,我們殺她倒容易了。


    可惜第一次我沒有反應過來……鐵扇公主把孫悟空吞進肚子裏,就要體會從內而外被打碎的痛苦。


    黃書郎忽地擺了擺手,一躍而起……一飛衝天,直直地衝向最頂,手裏握著彎刀,把整個身體也變成了一把刀,刺入裏麵正在跳動的,黑金色的,像是黑色太陽一樣散發著妖異光芒的心髒!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了,剛打完點滴兩個小時就出來寫文了,哈爾濱的這個季節太難熬了,大人小孩都感冒。同事說他把女兒和爺爺奶奶一起送海南去了,立刻不淌鼻涕了也不咳嗽了……


    也許微博上某位大神說得是對的,東北不適合人類生存,望天……


    ☆、第165章 冰凍世界


    泥漿一樣的血染紅了大地, 到處都是腥臭的味道, 我抬頭望向天空,天空依舊天高雲淡萬裏無雲, 好似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與它毫無關聯。


    我的腳踩在血河裏, 看著河中漂浮的屍骨,除了麻木之外, 竟沒有別的感覺。


    忽然,一雙手拉住了我……四叔!


    他看著我的眼睛,“你看,這景色多美!”


    遠處奴隸們正在陽光下搬運著石頭修建著宮殿,我不知道這一幕是過去發生過的還是將要發生的,我隻知道我必須甩開他的手, “不,這並不美。”


    “人類當被奴隸。”


    “沒人當被奴隸。”我看著他道,“天道不該如此。”


    “天道?”四叔挑了挑眉, “天道在哪裏?你喊一聲我聽聽?若是真有天道, 我也願追隨天道!”


    “好!我們擊掌為誓,若有天道,你我必舍生忘死追隨天道!”我伸出手道。


    “若違此誓我生生世世轉為賤奴不得好死!”四叔說道,他的臉孔是那樣的年輕,神采飛揚, 自信滿滿……


    忽然,風起,雲聚, 天空中飄來大片的雲彩,從雲彩中躍下一位頂天立地的漢子,“在下聚靈神,奉天帝之命討伐魔族,不知而等可願同往!”


    四叔驚訝地看著我,我露出了一抹笑,“魔族貪心不足,欲蓋高塔法陣攻打天庭,神族聞訊大怒,起兵討伐!”


    “你算計我?”


    “是啊,我算計你啊。”


    我得意極了,以至於笑出了聲音!


    “哈哈哈哈……”撲通,我從床上跌到了床下……


    黃書郎一腳踢開我房間的門,“你怎麽樣了?”


    我躺在地板上笑了起來,“沒事,做了一個很好笑的夢。”我原來是這樣機靈狡猾的人呢?另外兩個不會也是被我使計騙上賊船的吧?


    我們現在在全國最北的村子裏,賓館是地熱,地板比床還要舒服,我拍了拍我身邊的位置讓黃書郎躺下,“一起啊。”


    黃書郎遲疑了一下,關上門躺了下來,“關於瘟疫你有什麽看法?”


    “我的看法是不管消息來源如何,我堅持認為他不可能在冬天跑來這裏,這裏不適合人類生存更不適合病毒,太尼瑪冷了……”我穿著吊帶真絲睡裙說道,還不到十二月,這裏已經冷到喝氣成霜,滴水成冰了,而且一天隻有四個小時的日照,人都快呆傻了,你們相信嗎?現在是早晨七點半,室外除了路燈之外,沒有一絲光亮,至於室內溫暖如春……那真的是指室內。


    “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人非常可靠。”黃書郎頭挨著我的頭說道,他獸形狀態的時候非常喜歡這個姿勢。


    “如果你告訴我他是誰,我會覺得更安心一些。”我翻了個身麵對他。


    他看著我的眼睛……“他對我說——現代人類已經自認為了解和攻克了無數的病毒和病菌,卻不知道有一種人類自以為很了解的病毒,人類得到的隻是溫和版,在更久以前,存在更烈性的版本。”


    “什麽病毒?”


    “天花。”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笑了,“天花?你說天花嗎?種牛痘就能預防的天花?”但凡學過初中曆史的人都會知道一位醫生在天花大流行的時候發現擠奶工因為被牛傳染了牛痘而對天花病毒產生了抗體開始,人類就開始了用疫苗消滅各種傳染病,而天花病毒早在84年就被宣布已經被消滅。


    “人類已經幾十年沒有種植牛痘了,更不用說這種更烈性版本的天花病毒,牛痘根本不起作用,如果大規模流行,人類隻隻有六分之一有可能產生抗體,前提是這些不會死於因為天花流行社會動蕩引發各國動亂、戰爭、饑荒……”


    我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在天庭於魔族之戰魔族被打得落花流水之後,他們決定玉石俱焚,將地球變成人間地獄一片焦土,讓人類滅絕……瘟疫利用人類世界上原本存在的天花病毒製造了更烈性的版本。”


    “然後呢?”我瞪大了眼睛。


    “然後?瘟疫被天庭的殺手殺害,沉入冰河之中……永久封凍……”


    “是蓮天碧告訴你瘟疫在這裏的?”隻有天庭的人甚至隻有當年的殺手知道在哪裏殺了瘟疫……


    “這是你自己猜出來的,我並不算違反約定。”他看著我很認真地說道。


    我眨了眨眼……“你什麽意思?”


    “她的一部分在你的身體裏。”他笑了笑……“說來有趣啊,她真的很討厭你啊……可又陰差陽錯跟你綁在了一起……”


    “她為什麽討厭我?”


    “她是純血,當然討厭你這個混血了。她覺得你比人類還要肮髒十倍。”


    “那可真是委屈她了。”難怪她每次都不顧我的安危,對她來講我死了她可能更高興吧。


    “更讓她覺得絕望的是,她每次在你體內施展力量,都會遺留一絲神力在你的身體裏,這一絲神力被你的身體吸收,竟然漸漸喚醒了你體血的神血。”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我問他。


    “她不說清楚,我不答應替她傳話。”黃書郎很幹脆地說道,“大冷天的我也不想來這個鬼地方好不好,我又不是那些遊客。什麽雪啊,極光啊!森林啊,我早就看膩了。”


    “也就是說,她想讓你解決掉瘟疫?可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


    “殺瘟疫的人不是殺神,瘟疫並沒有真正死去,隻是被封凍在死亡狀態下,再加上魔界被封印無人救他,蓮天碧擔心魔族結界騷動,魔氣外泄,會有魔來喚醒他。”


    “她原來一直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天庭對於現在的情形早就有預判,天庭封閉,無人維護結界,魔族趁機重新回歸隻是時間問題,他們隻是選擇明哲保身而已,蓮天碧還是比較親近人類的,她和支持者對天庭的做法極為不滿。”


    如果蓮天碧是“親近人類”的類型,很難想象“對人類無感”


    “不喜歡人類”的神族對人類是什麽態度了,神話裏果然都是騙人的。


    我原先還對天庭報有一絲幻想,現在看來——“非我族裔其心必異”,妖族如果不是跟魔界把關係搞得太壞,他們在人間有更多的利益,也未必會把自己死死綁在人類這條破船上。


    我站起身走向衛生間。


    “你幹嘛?”他問我。


    “洗澡換衣服!”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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