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故事不言自明,任何細菌、病毒都會存在免疫者,海量的犧牲者中,二狗子就是免疫者,川口畢竟沒有喪病到底,沒有疫苗的細菌武器是無用的,他指望分離出二狗子身上的抗體,製造疫苗。


    沒想到二狗子卻被□□的團長救走,在逃跑過程中被武藏打死,死後成為了僵屍,被“團長”關在了停屍房裏,這也是為什麽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屍體靠在門邊上,並沒有跟“團長”和“武藏”他們在一起。


    因為川口糾結於這些人都是不識好歹的“馬路大”和“叛徒”沒有讓神廟吞食他們,反而讓他們每天都複活……使得二狗子的靈體得到了修煉的機會。


    他甚至修練出了號令僵屍的能力,那些碼放整齊的僵屍……是他的手筆……到現在,不知是什麽原因,他的靈魂竟然重回**。


    如果不是胸口上的傷,他看起來與普通的年輕人區別不大。


    “旱魃,竟是旱魃,邪門,實在太邪門了。”張強指著二狗子道,“他至多也隻修練了七十年,怎麽竟如此厲害?難道是此地太過邪門的緣故?”


    怎麽可能,二狗子怎麽會是旱魃,不是說僵屍千年才可稱為魃嗎?


    對比我在停屍房內看見的年輕、幼稚、單純的男孩,他又多了幾分的智慧跟淡定,到底出了什麽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或者說川口的細菌+藏陰聚煞之地,再加上亂七八糟的陰陽師法門,竟然能製造出旱魃?


    不管怎麽樣,二狗子是站在我們一邊的。


    隻見他一揮手,五隻僵屍一個拉住川口的頭,四個拉住他的四肢,向五個方向一拽,川口被撕成碎片!他不停地尖叫著,就算是身體被分散了,頭也在不停地叫著……不死,他這樣都不能死。


    就在這個時候,神社裏麵傳來一聲尖嘯……一團黑色的煙霧夾雜著火光從裏麵噴出,張強護住我撲倒在地上,我用眼角的餘光看見煙霧竟直撲二狗子,被他吸收進體內。


    他騰空半尺仰麵看天,身上的傷口消失不見,渾身上下的衣物盡去,渾身皮膚光滑,肌肉優美,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少年人一樣……


    他低下頭,眼睛裏似有黑色的火焰燃燒,“阿姨,你們離開吧,你們要找的東西我不會給你們的。”


    黃書郎從裏麵躥了出來,擋在我和他之間,張強看著他,臉上的輕鬆也消失不見,他雖幫了我們,但在張強和黃書郎眼裏,他比川口危險得多。


    “我們隻是想要找人,要塞的東西我們不想要。”那些沾著同胞鮮血的資料,不管在外人眼裏有多珍貴,我都不想要。更何況裏麵的試驗資料有太多的禁忌,萬一落到野心家手裏,又是一場災難。


    “你的朋友……”他低下了頭,“其中有一個被注射了最新的細菌,已經半僵屍化了……”


    我吐出一口濁氣,川口確實說過給每個人都注射了細菌,可我以為還有時間……“誰?”


    “姓孔的那個。我控製住了他,沒有讓他傷害受傷的那個人,受傷的那個人好像也能免疫……”他抬起了頭,眼裏有異樣的光彩。


    “謝謝你,我明白了。”說好了早不在意他了,忽然從內心深處冒出一股酸澀又是怎麽回事?


    他——是個好人,是個溫暖過我的人,是我黑白的青春年少歲月裏第一道顏色……


    一直以來我刻意的告訴自己不在乎,甚至鄙視他,挑剔他,他在我心裏始終占著一個角落。


    我向前跑著,拚命的向我們來之前的“手術室”跑去,他站在鐵柵欄的裏麵,呆立著像是一尊人偶,在他的不遠處一團白色的,純粹的靈魂蹲坐在角落。


    太晚了……


    我應該阻攔他的,我不應該置身事外,我不應該用冷漠武裝自己,我應該把所有的厲害關係跟他說清楚的,我應該更小心一些,我應該檢查一下他,我應該更關注一下他……


    錯了,錯了!我竟錯得如此離譜。


    那團光影抬起頭,給了我一個笑容……“對不住了,我好像活得有點糊塗又窩囊,在米國我一直想你,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回來。”說完他化成了一道光漸漸消散……


    我解開了所有的鐵鏈,摸著他已經失去溫度的臉,心中萬般情緒複雜難言,連淚都流不出來。


    “他本是八世善人,這一世又因救人而亡,再轉世投胎一次,怕是要成神成佛了。”張強看著他靈魂消散的地方道。


    善人總是很軟,善人總是沒有原則,善人總是會讓人期待滿滿卻又受傷……


    黃書郎在我的腳邊蹭了蹭,我蹲下來把它抱在懷裏,孔熙文死了,黃書郎不能再化形,好像跟我有關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張強將張峰抱起,摸摸他的額頭,“沒想到……他也繼承了我的一部分能力。”


    “什麽?”我看向張強。


    “張峰是我兒子,我活了幾百年也隻有這一個骨肉,我以為他沒遺傳到我多少東西,他媽媽腦子有點問題,他也瘋瘋顛顛的……”張強抱起了張峰,“走吧。”


    是兒子的話,知道他要去做九死一生的事,為什麽不阻止?


    我們走出要塞的時候,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冰涼的秋風吹得人精神一振,核桃樹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金光,綠色的核桃隨風擺動。


    要塞內部跟外麵是兩個世界。


    “孔熙文的身體還是不錯的。”張強說道,“黃書郎應該也能壓製住他體內的細菌,既然他無法化形,不如借孔熙文的身體一用,將本體藏在樹王籠裏修行。”


    這算是什麽建議?要命的是黃書郎還很認真的考慮了。


    三天後


    深夜


    一輛吉普車停在要塞外,張強支起了投影幕布,我親自操作投影儀,軍歌響徹了整個山穀。


    “團長大哥”、“徐”、“米國大兵”還有我叫不出名字的五隻馬路大鬼,我從沒見過的武藏跟四個倭人鬼,站在不遠處看著幕布上□□的隊伍。


    慶祝抗戰勝利七十周年閱兵儀式的錄像是我通過郭良的關係要來的官方高清版,伴隨著威武雄壯的音樂,一輛輛車載著抗戰英雄駛過,新式武器裝備一一亮相。


    “這是……”團長的聲音哽咽了,“這是我們的國家?我們的軍隊?我們的武器?我們的飛機?”


    “是的。我們還有航母,有強大的海軍,強大的空軍,我們發射了載人飛船,我們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


    “參加□□的還有國,民,黨,軍人?”徐看著我。


    “是的。”


    “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米國大兵笑了起來,他笑得陽光燦爛,“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


    “把這裏發生的事告訴米國人,讓他們知道這裏埋葬著七十六名美國p.o.w.,埋葬著無數中國戰俘,埋葬著無數中國百姓。”


    “把他們的姓名告訴我,我會把他們的名字告訴米國人的。”


    米國大兵告訴我一個又一個名字,一個又一個地址,我一個一個的寫在筆記本,“最後就是我啦,我叫克裏斯托弗.鄧恩,來自米國紐約布魯克林區。”


    我在筆記本上落下最後一個字母,他像煙霧一樣消失不見了,而在錄影帶放完之後,所有鬼魂一樣消散……隻剩下武藏。


    “不要告訴我的家裏人我的故事。”他看著我,深深鞠了一躬,“戰敗不是軍人的罪過,是政客貪婪無恥。”他一樣如煙一般消散。


    “結束了?”張強關閉了投影儀,“謝謝你。”


    “你都經曆了些什麽?”我問他。


    “我經曆的是你永遠都不會經曆的,我記得的是你永遠都不想知道的。”張強笑了。


    “你曾經叫過張則棟?”我查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曾經屬於一位抗聯英雄。


    “我化名張強在澳門賭場被人暗算,暗算我的人大約盯了我很久,知道我身上的奇異之處,將我賣給了川口的老師黑田……剩下的事你都知道了,逃走之後我化名張則棟,做了很多微不足道的事,可惜一個人的力量麵對曆史洪流如同蜉蝣撼樹……要塞的事我一開始就知道個影子,卻一直沒有勇氣一個人進來,謝謝你。”


    “沒有我你不會救張峰?”


    張強笑了笑,沒有正麵回答我。


    “孔熙文”走了過來,搬起設備,放到車上……黃書郎終究聽從了張強的建議,廢物利用了孔熙文的身體,想到拚命找兒子的孔家人,拚命找未婚夫的vivian我止不住一陣的頭疼。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是我寫整部小說的動力,從70年抗戰閱兵開始,我一直想寫這樣一個故事,當年的英靈能夠看見我們今天的成就,飛升入天堂。


    ☆、第126章 赴京


    將被子裹緊了一些, 第n次在被窩裏發誓起床就去買最新款的空調, 睜開眼看手機——10月15日, 還有5天就供暖了,買空調幹嘛啊……


    我伸了個大懶腰,掏出手機看微博,微博今天的頭條消息是歪國消息,米國那些事兒轉發的,推特上正在流傳一份名單,據說是二戰時被關押在中國東北海爾拉戰俘營的戰俘名單,名單是手寫在一份很舊的筆記本上的,上麵清楚地寫著這些戰俘的編號、姓名、藉貫,有些甚至連家庭成員都有。


    “這是一份死亡名單,名單上所有的戰俘都被轉運到了731部隊。”


    事君為這一條消息配了一張731部隊的照片。


    一開始這個消息在推特上並沒有多少人關注,直到一個女孩無意中看見了一個熟悉少見的姓氏,問自己的朋友,“你不是有一個祖父在二戰時失蹤了嗎?他是不是叫xxx.xxxx。”


    她的朋友一看姓名、藉貫全對,到軍方已經公開的檔案資料裏查找到的編號也都對得上,檔案裏明確記載此人在菲國被俘之後下落不明。(美帝就是這樣計傷亡數的,找不著屍體不算戰亡, 七十年了也不算。)


    恰好她朋友的祖母還活著,一個人住在養老院裏, 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祖母,祖母得知消息之後愣了一下,失蹤這麽多年, 又是被倭軍俘虜的,她很清楚自己丈夫一定是死了,但人就是這樣,沒得到明確的消息之前總有一絲放不下……老人得知丈夫最後的下落之後,衳去


    而女孩開始查731部隊——米國人沒幾個知道這些事的,在官方輿論的引導下,他們中關心曆史的知識分子可能對納粹知之甚詳,不關心的通過各種大牌明星演的電影也略知一二,可倭軍的暴行——不好意思,除了專家之外沒幾個人知道。


    資料就在那裏,查還是能查到的,女孩很快得知了731部隊慘無人道的事跡……自己的祖父竟然很有可能是人體試驗的受害者,在死前可能受盡折磨?


    女孩受不了了,開始發動所有人轉發,聯係媒體什麽的……


    熱度漸漸炒起來了,又有人在上麵找到了自己的親人,雖然已經是祖父、曾祖父了……


    漸漸的滾雪球似的,滾出一個不溫不火的“新聞”,這就是輿論導向的作用了,如果這份筆記上的名單是死在集中營的猶太人名單,早炒得熱火朝天了。


    女孩知道這個背景,很憤怒,同樣的還有網民和各種小年輕,他們組織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抗議活動,熱度擴大……


    開始有日裔和日本國內右翼份子注意到了新聞,雙方吵了起來,各種論戰,雙方開始互甩證據,理越辯越明,總算有大電視台注意到了,做了個訪談節目,徹底將事情炒熱。


    事兒君的注意到了這事,消息傳回到了國內。


    國內的網友對這種新聞的態度是——“刀不割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疼啊,死得不是米國人他們不知道難受啊!”


    “娜依嫵,你以為麥克阿瑟不知道嗎?他知道的比誰都清楚,他被731部隊的資料喂飽了,同流合汙而已。”


    總之絕大部分的態度都是米帝你也有今天,倭國小婊砸還不快切腹求原諒。


    我翻看了幾條評論就把頁麵關上了。


    新聞不會炒得太熱,米國還需要倭國這個小婊砸,很快就會“風平浪靜”,我關心的是名單裏那些人的家人總算知道了他們最後的下落,我也算是不負所托。


    隻是筆記是我親手記的,筆記本是我從樓下小超市買的,從製造到被我買走絕對不超過半年,怎麽會變成照片裏陳舊發黃蟲蛀水浸的樣子啊?


    這也許是張強的手段了,大家可有妙法不同,互不揭破吧。


    “當當!”兩聲脆響之後是沉悶的:“吃飯了!”


    咦?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驚得從被窩裏一躍而起,快速地把棉睡衣穿上,開門往廚房一看——


    穿著孔熙文殼子的黃書郎同學正在解外賣袋,嗯……不是樓下小早點鋪的,是隔了兩條件早餐連鎖店的,粥熬得水準不一樣……


    客廳好像有點暖和啊,早早的就把油汀插上了?難不成換了殼子性子也會變?


    不管怎麽樣,有得吃還不用自己凍得嘶哈地出去買總是好的,叫外賣要多加三塊錢呢。


    我見他正把粥從紙杯倒進碗裏,想起冰箱裏應該還有一盒朝鮮鹹菜,從冰箱裏拿了出來……


    好冰……我放下鹹菜,順手就把手塞到了他脖子裏……


    “喂!”他打了個激靈,躲開了我的冰手,“幼稚!冷的話把油汀放房間啊!”


    “那客廳就冷了,沒辦法看電視劇了。”


    “你要睡覺的時候再把油汀拿過去啊。”


    “沒等暖呢我就睡著了。”總之就是懶啊,每到這個季節我就懶神附體,連練體術都練得沒有之前勤了,一切等取暖期到的時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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