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已經過了將近兩年的時間, 在那個迷宮裏產生的一切負麵情緒都似乎都被隱藏在了完美的生活下,為了一口食物而拚命的日子已經太遠了, 遠到那段短暫的日子,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 朝下,拐彎,朝下,再拐彎,鞋底和石板碰撞發出了咯噠咯噠的輕響。 不過十分鍾左右,三人就到達了目的地。 一間普普通通的房間,空曠的地板上畫著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的最中央凝固著一塊冰。 “就是這兒!我當時看到的地方!”薛喬斬釘截鐵的說:“一眼看上去完全看不到別的東西。” “這裏就是那兒。”向迦喃喃說了一句,和趙銘一起跨進了房間,薛喬緊隨其後:“哪兒?” “就是你第一次看到密室的地方,它就在四樓的西北角,根本沒有換地方。”向迦將那個地方的方位記得十分清楚,剛才走了那麽久的路在腦子裏麵畫出路線的話,剛好就是從塔樓到那個房間的線路。” 向迦扭過頭,剛才還存在的石梯已經消失不見了,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就真真正正是一間‘密室’了。 “向迦兄弟還是在這種事上記得那麽清楚。”趙銘說了一句就在那塊冰前麵蹲下身,仔細看了好幾秒,才淺淺的吸了一口氣: “是銀水石!” 向迦和薛喬都蹲下身,一齊看向那個冰塊。 歐皇不愧是歐皇,在城市的時候俞鶴就說過,如果想要找到銀水石,讓向迦不妨將薛喬帶過去,果不其然,歐皇一發入魂,直接就找到了整個城市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隻要到手,就能讓小怪物四度升級的銀水石! 小小的晶石被凍在足球大的冰塊裏,但是仍舊閃爍著美麗的銀光,誘得幾人忍不住就將手伸了出去。 但是向卻以更快的速度擋到了向迦的手前,直接用小爪將那隻手包裹成了一隻毛線球:“迦,那上麵有規則,會凍傷迦的!” 都快挨到冰塊表麵的趙銘和薛喬手指一頓,火速將自己的手撤了回去。 薛喬扭頭看向小樹怪:“卡卡,你怎麽不提醒我!” 小樹怪奶凶奶凶的開口:“閉嘴!是你要把手伸過去的!”說著就摔了薛喬一臉的小白花,小樹怪向來脾氣就是這樣,薛喬臉一僵,隻好默默的閉嘴。 至於趙銘,仍舊是笑眯眯的一張臉,什麽都沒有和自己的小怪物抱怨,也是知道自己小怪物會說出的答案。 這時候就體現出了小怪物的區別了,雖然所有人的小怪物都會竭盡全力的去幫助自己的綁定人類,也會盡全力保護自己的綁定人類,但是大部分小怪物,並不會去‘幹涉’他們的綁定人類。 他們不會幹涉人類的行動,不論那些人類走向的是什麽路,是捷徑,或是末途。 向迦將手縮了回去,小史萊姆就收回了自己的小爪,向迦十分認真的看著麵前的冰塊問趙銘:“這個怎麽辦?” 趙銘想了想,從自己的背包裏麵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隻蕩漾著七彩液體的噴霧瓶(堅固道具),噴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將手放在了那塊冰的上麵。 寒光一閃,趙銘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座冰雕,那冰塊的厚度足足有半尺,雖然趙銘因為堅固道具並沒有受傷,但是卻再也沒辦法動一下,隻能拚命在裏麵朝著外麵的向迦眨眼皮子。 遺憾的是,趙銘還戴著金絲眼鏡,冰塊將眼鏡一凍,鏡片上就蒙了一層白霜,從外麵看,就真的什麽都看不過了。 不過幸好被凍在一起的還有三頭魔犬,小小的怪物一隻狗頭一掙,就輕鬆從那塊堅冰中掙了出來,火光閃現,就將趙銘周邊的冰塊給燒的一幹二淨。 理所當然的,趙銘被融化的冰塊澆了一個透心涼心飛揚,小三頭魔犬不會使用多麽凶猛的火焰,畢竟萬一溫度高一點,說不定就直接將自己的綁定人類給燒成灰了。 趙銘將自己濕了個透的頭發往後一捋,在向迦和薛喬看傻子的目光中再度給自己敲了一個堅固道具,十分頑強的再度伸出手去。 理所當然,再度閃現寒光,趙銘第二次成了冰雕,也第二次,被融化的冰水從上到下給澆了一個透。 “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趙銘終於放棄了自己的嚐試,問著肩頭的小怪物,按理說那不應該是觸發式陷阱嗎?一旦觸發就再不能用第二次的那種?這循環往複的凍人是怎麽回事?! 一隻小小的狗頭張開了嘴巴,三頭魔犬十分認真的回答了自己綁定人類的問題:“因為那是規則,這個東西的規則就是冰凍所有敢於觸碰它的個體。” “沒有辦法剝離上麵的規則嗎?”趙銘問的問題直逼本質,如果能夠剝離上麵的規則,那麽那隻小小的東西就好藏了,哪怕瞞著向迦偷偷讓自家小怪物吃了都是完全可以的 趙銘可沒有什麽高風亮節的精神,兩人現在還沒有談攏,別說一隻銀水石的利益,就算是一隻紅水石,也足夠讓趙銘翻臉不認人了。 然而 “不行,這是羽蛇的領地。”三頭魔犬一口就把趙銘暗搓搓的小心思噎了回去:“隻有脫離羽蛇的領地,我才能剝離上麵的規則,否則,就是對羽蛇的宣戰。” 對那個創造了第七關的怪物宣戰? 向迦和薛喬都抽了一口氣,趙銘卻不依不饒的詢問:“如果宣戰,會怎樣?能得到裏麵的銀水石嗎?” 三頭魔犬最挨近趙銘臉頰的一隻頭眨了眨眼睛:“如果宣戰,羽蛇就可以將我和你撕成碎片扔出領地,我們不能得到這座城堡的任何東西。” “包括銀水石?” “包括銀水石。” 趙銘立馬閉上了嘴,假裝自己什麽也沒有說過。 死一遍無所謂,但是如果沒有任何好處,還是算了吧。 趙銘摸著下巴,開始回憶最開始小怪物的說法,‘冰凍所有敢於觸碰它的個體’………… “個體?”趙銘喃喃念著扭頭一看,向迦已經默默的從自己的旅行包中摸出了一塊包裹布。 “這算不算個體?”向迦問道。 “算的,迦。” 於是,本來就足夠大的冰塊的周圍,又被圍上了半尺厚的冰層,趙銘給自己敲上了堅固道具,抱起了那隻大大的冰塊,很幸運,這次再沒有被凍成一隻冰雕了。 包裹著銀水石的冰塊離開了刻在地板上的法陣最中心,一邊的牆上驀然出現了一道方方正正的門:蕩漾著微微的水波 這個密室的作用已經結束了,他們可以帶著自己的戰利品出去了。 薛喬走在最前麵,然後是向迦,再然後是趙銘,三人魚貫走出密室,迎麵,就碰上了一張十分彪悍又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