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遠岑沒有讓陸小鳳把話說話,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也已經不想再去深究。生命是一場曆練,她走過了瀟灑的春天,經曆了迷人的夏天,當她來到了秋天,隻能稱道天涼好個秋。


    “該吃晚飯了,你是和我一起去街上找些美食,還是去百花樓找花公子?”


    陸小鳳深深看了樂遠岑一眼,他終是笑著搖頭,“我去找花兄,你隨意。當然,你能帶一些糕點回來,請我吃宵夜就更好了。”


    樂遠岑站在窗邊看著陸小鳳離開了摘月樓,她取出了藏著的那枚銅錢,又是將其放回了錦囊裏,也就從二樓的窗戶飛縱而下,去街上找好吃的了。


    **


    杭州城很繁華,根本不必擔憂找不到好吃的。


    華燈初上,街上人來人往,小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


    樂遠岑拿著一串糖葫蘆,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作為飯後甜點很不錯。


    隻不過,今夜除了主動想要吃的飯後甜點之外,她怕是不得不麵對一場不請自來的飯後運動。


    光與暗從來都是密不可分,再繁華的街道也會有陰暗的角落。


    在一條幾乎不見燈籠的小巷,前後有十道黑影朝著樂遠岑攻來。這些人本是如同在黑暗裏的鬼魅收斂了一身殺氣,但當他們動手時,身上隻剩下了殺意。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樂遠岑將手中剩餘的半截糖葫蘆甩了出去,三顆糖葫蘆,每顆又分成了三分,朝著九人的麵門而去。剩餘一人的眉心已經是多了一根木簽子,他瞪大雙眼倒在了地上。


    “上次,你們組織裏有一個人離開了,我想他已經將話帶回去了。我不喜歡這種無窮盡的暗殺,你們有誰能把話說清楚,到底要怎麽才能停下來。”


    剩餘的九人並沒有多看斷氣的同夥一眼,其中有一人以長劍擊碎了迎麵而來的山楂,他以陰冷沙啞的聲音說到,“除非出錢的人親口說停,否則我們就不可能停。而老大說了,你沒有那個機會了,我們死,或者你死,沒有第三種可能。”


    這人手上的動作也不曾停止,他的劍已經毫不停歇地朝著樂遠岑刺去。


    樂遠岑與這九人在暗巷中展開了一場搏殺。隨著一招風流出手,寒風凝結成為了九把利劍,與從四麵八方攻擊而來的就把利劍激鬥在了一起,竟是發出了金石相擊的聲音。


    在她修行了忘情天書後,首次使用其中的武功與人交手,正是在一個月前的刺殺之中。這些殺手絕非泛泛之輩,他們的武功路數各不相同,也不知道是誰把他們收攏到了一起。


    樂遠岑聽著剛才刺殺者的話猜出了一種可能,她得罪的人並不多,而到了請殺手務必將她殺死的地步,隻有哥舒冰了。


    哥舒冰說過一句話,凡是利用她的人都得去死,所以她殺了連城璧。


    樂遠岑的坐山觀虎鬥,正是利用了哥舒冰,而今哥舒冰已經死了,所以不可能有人撤回暗殺的訂單了。“是哥舒冰,對不對?”


    “沒錯。老大說了,如果你猜到的話就幫你確定猜測,但是沒有其他額外獎勵。我們是講信用的殺手,我們殺不了你,老大會親自動手。”


    這是黑衣人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他的背上多了一把飛刀。


    樂遠岑看向了巷口處的來人,“你怎麽會來杭州?現在,你該很忙才對。”


    “我隻是路過而已。”李尋歡看著樂遠岑,月光並不亮,所以看不清她的衣服上染了多少血,也不知多少是這些殺手的血,又會否有她自己的血。“你要幫忙嗎?”


    “那就謝謝了。”樂遠岑並未推辭。這些殺手無一不是一流高手,接連兩次的刺殺失敗,讓對方派來了武功更為高超的殺手。


    誠如黑衣人所言,這是一個將信用的殺手組織,所以隻有兩種結果,他們死或者她死,不存在第三種可能。也許是有的,就是她消滅了這個殺手組織。


    一條暗巷,黑影攢動。


    過了半個時辰之久,地上多了十具屍體,鮮血的味道並不重,但還是流了一地的血。


    樂遠岑點燃了火折子,這些人身上沒有留下任何表明身份的線索,殺手也不需要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身份。


    黑衣人的屍體在一陣清風過後,被一團團火焰化作了灰燼,這就是火延之術,將星星之火得以燎原,毀屍滅跡的得力招式。


    樂遠岑看向李尋歡,從李二進關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避無可避地做回了李尋歡。李尋歡正被麻煩纏身,因為江湖上有不少人認為他就是傳說中窮凶極惡的梅花大盜。“要我請你喝一杯嗎?謝謝你忙裏偷閑,來幫我一個小忙。”


    “是我該請你喝一杯,謝謝你把金九齡派去查梅花大盜的案子,他是一個聰明的捕頭。他是懷疑過我,但他很快更正他的想法,讓我自證清白。”


    李尋歡說著就指向了摘月樓的方向,“你是不是住在摘月樓?我們去那裏喝酒。”


    “對。看來你沒白做半年多的賬房先生,能摸準老板的脾氣有利於漲工錢。”


    樂遠岑說著就笑了,“雖然我沒給你漲工錢,但也沒在梅花大盜一案上給你製造障礙。金九齡是有些缺點,但他在查案的時候很冷靜,不會因為美色而動搖。”


    李尋歡知道這是在說誰破了案子就下嫁於誰的林仙兒。


    金九齡並未因為美色就動心,正是相反,他正希望找到確實的證據抓捕林仙兒,以而成就他更大的名聲。


    李尋歡也已經有了懷疑,而來杭州也是印證了猜測,確定了梅花大盜的重出江湖,就是林仙兒在幕後的自導自演。


    林仙兒作案的動機是與過去的事情牽扯不清,這個過去裏包括了他。


    李尋歡想到這裏就先拿出了酒壺,忍不住想要喝了一口酒,但是酒壺的酒已經被喝完了。“無酒不歡。我們快些去摘月樓再說。”


    樂遠岑也就加快了腳步,沒過多久就到了摘月樓。


    兩人提著好幾個酒壇上了屋頂,坐在屋頂更能契合摘月一詞。


    李尋歡喝了整整一壇酒才開口說到,“比起我這個落拓之人,你當上了總捕頭,心情應該愉悅不少才對。沒想到你會願意陪我喝酒,我以為你從不貪杯。”


    歸舟客棧的三個人都在摘月樓。


    風四娘住在這裏養著身體,盡管她自認為已經痊愈了,但是樂遠岑不可能讓她多喝酒,風四娘仍舊心懷對於蕭十一郎的期待,那麽就別讓她酒入愁腸愁更愁。


    今夜,樂遠岑偶遇了李尋歡,李尋歡卻是能陪她喝一場,因為她知道李尋歡已經不再期待了。


    樂遠岑的身側也已經多了一個空酒壇,“這世上,該少一些自以為才好。難道你在未入關之前,還心存奢望以為可以破鏡重圓嗎?”


    李家一門三探花,曾在朝堂上被引為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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