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呼吸急促,等著他親吻自己。


    原本相愛的兩人,卻因反複重生,已是許久沒有親近。


    這讓阮心等得越發心急。她情不自禁地主動摸向他的腰帶,待他終於湊近自己耳邊,卻聽到他陰陽怪氣地問:“你以前跟夏易在一起時,是不是也這麽主動?”


    阮心推開耿東,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心想他是把自己當成輕浮的女人了嗎?她氣得一巴掌扇了過去。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耿東坐在車裏看著阮心遠走的背影,一想到她以前可能跟夏易做過更親密的事,甚至發生過關係,心裏妒忌的火焰就熊熊燃燒,燒得劈裏啪啦地響。


    幾天之後的某個下午,私人醫院的心理谘詢室裏,耿東坐在心理醫生的麵前,看著醫生身後六樓的窗外說:“我最近時常產生幻覺,腦袋裏總是蹦出一些不曾存在過的畫麵,而我又覺得那些畫麵好像真實發生過……”


    心理醫生認真地聽完耿東所講,分析片刻,稱:“你之前遭遇車禍,頭部受到嚴重撞擊,現在的幻覺很可能是當時留下的後遺症。你最近的工作壓力很大,身邊是不是出現了什麽人,或者發生了什麽事,大大地轉移了你的注意力,從而使你的潛意識裏,為了逃避部分現實問題,而產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耿東靠在座椅上,靜靜地思考,心想自己會不會是因為對阮心有感覺,又不想麵對她跟夏易的過去,所以腦補出了很多自己跟她甜蜜的過往?


    他問醫生:“我現在要怎麽避免繼續產生這些幻覺?”


    醫生說:“遠離一些會讓你產生幻覺的人事物,保持頭腦清醒。”


    耿東先是沉默,接著“嗯”了一聲。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阮心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溝通,其餘時間都沒怎麽搭理耿東。她等著耿東來跟自己道歉,或者拐彎抹角地來哄哄自己也行。但一連等了一個星期,耿東也沒有行動。阮心心想,他不會真的看輕自己了吧?


    反思這回重生後,自己對耿東的態度,好像……是有點輕浮。但那也是因為她們倆重生前都結過婚了呀。他對自己而言是丈夫而不是陌生男人……她有著種種理由,卻也知道,再多理由也無法改變現實。


    影印機裏的a4紙一張接著一張吐出來,她一聲又一聲地唉聲歎氣。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跟耿東任性的資本了,想繼續追他,就得跟他認慫。她取出影印好的文件,上上下下捋齊,準備交給耿東的同時,也決定了要改變自己現階段對他的態度。


    阮心拿著資料敲了敲耿東辦公室的門,耿東說了聲進來,她推門進去,看到耿東背對自己,望著窗外打電話。


    她眼帶笑意地走上前,想問他晚上有沒有興趣一起吃飯?


    走到一半時,聽到耿東拿著手機說:“媽,你說什麽?給我安排了相親對象?還要今晚一起吃飯?”耿東語氣中明顯帶有詫異,但不知道他在手機裏又聽到了什麽,隻見他點點頭之後,答應道:“嗯,好的。晚上我會準時到的。”


    身後有紙張掉落聲響,耿東回頭一看,是阮心呆呆地站在辦公室中央。


    a4紙散落一地,她的心也七零八落。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大結局,我保證又爽又甜。


    ☆、大結局


    阮心呆呆地看著耿東,足足看了將近一分鍾。


    明明兩人都是單身,耿東此時卻有種無顏麵對阮心的感覺。但他剛剛已經答應了母親,沒辦法,現在隻能硬著頭皮跟阮心說:“那個……我今晚約了人吃飯,應該可能來不及送你回家了。”


    阮心努力地勾起嘴角,勉強自己笑了一下。同時搖搖頭,表示沒關係。接著蹲下來,一張一張地撿起散落四處的資料。


    耿東快步上前,蹲下來幫她一起撿。


    不經意間,兩人的手相碰。阮心馬上收回手,但耿東速度更快,一把握住她。


    他眼神炙熱,對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她由始至終都低著頭,什麽也不說。


    阮心迅速整理好散落的資料後,深呼吸,狠下心來,轉身離開。


    耿東一個人站在辦公室,心裏像被燙鬥碾過,難受得很。


    他突然想抽根煙,下意識地走到辦公桌旁,拉開抽屜,卻不見煙盒。


    這時,他又開始有些頭疼。腦袋裏閃過一段他從抽屜裏拿出煙,坐到沙發上,邊抽邊跟阮心說著些什麽的畫麵。


    是不是又產生幻覺了……


    耿東的記憶淩亂得很。


    他撐著桌子,捂著腦袋,疼得想叫阮心進來幫自己揉一揉。可是總是有種對不起她的感覺縈繞在心間,讓他無法開口。


    阮心下班時,沒有坐公交,也沒有打車,而是選擇一步一步地走回家。


    耿氏大廈距離她現在住的小區,大概要兩個小時的腳程,她現在還穿著高跟鞋,走那麽久的話,肯定要把腳都磨起泡了。


    她都知道。可她現在就是情緒低落地想在人群中走一走,借著晚高峰的人潮,讓自己融為其中的一個小小塵埃。似乎這樣,自己的悲傷也能變得渺小。


    過馬路時,她走到一半,剛好綠燈變紅燈。她站在斑馬線的正中央,茫然地看向四周,無數輛大車小車在她身邊呼嘯而過。她隻要往前一步,或者退後一步,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


    這讓她忽然覺得,其實自己活了四輩子、重生了三次,仍舊沒什麽長進。喜歡的人依舊是聽了父母的話,選擇了另外一個女人。


    她突然笑了,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做命運。


    一隻大手突然握住住她。


    阮心轉頭看,竟然是耿東不知何時從她身後趕來,趁著綠燈,硬拉著她,快步走到對麵。


    走到安全的路邊之後,耿東沒放手,仍然拉著她,破口大罵:“你過馬路的時候在想些什麽?不要命了嗎?竟然在馬路中間發呆?”


    阮心此時的內心很平靜,完全不像第一次跟夏易分手時,要死要活地像中了邪一樣。


    她低頭看著耿東握緊自己的手,卻很怕日後會跟他鬧得像跟夏易一樣不歡而散。所以她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想著不如跟他到此為止,起碼以後回憶起來,大部分都是美好的記憶。


    耿東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有種自己好不容易搶到的購房指標,突然又被開發商要回去的感覺。


    他在準備出發赴今晚的飯局之前,坐在車裏經過深思熟慮,最終還是選擇言而無信地推掉今晚的這門相親。他想,自己又不會跟人家發展什麽關係,又何必耽誤人家時間呢。


    想起阮心聽聞自己要相親時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馬上回到耿氏大廈,想告訴她,自己對她的感覺,但阮心已經下班了。


    他又馬上跑到監控室,調開錄像,查看阮心在大門口坐了什麽車回家。最後發現她竟然選擇了步行……


    耿東覺得自己真的是搞不懂這個女人,走兩個小時,不累嗎?一邊覺得她傻,一邊跑出了耿氏大廈。


    等他站在阮心麵前時,想對她說:我不管是不是幻覺,總之,我喜歡你。


    可是正要說出口之際,又忽然想到,阮心不知道他去看過心理醫生,所以告白的台詞是不是應該換一換?就這麽一想的功夫,導致他卡殼了。


    阮心猜想,他該不會是推了相親吧?但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怕自己又會失望,於是強壓下這種想法,淡淡地說了聲“謝謝”。接著在路邊打了輛車,盡快地離開他的視線。


    耿東無奈地掐腰看看人來人往的周圍,想想今天還是算了,這環境氣氛也不適合表白。來日方長呢,自己要給她最好的。


    回到家之後,阮心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可等身邊的環境都靜下來之後,她的心裏就亂了,眼淚開始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從床頭抽出一張紙巾蓋到臉上擦眼淚,一張哭濕了就再蓋一張。蓋在臉上的紙巾太多之後,她忽然有些喘不過氣,怕自己萬一憋死又得重生,慌亂中把臉上的紙巾都扯掉。


    扯完之後,想想自己的舉動,覺得真傻,傻得她惱羞成怒,生自己的氣,也生耿東的氣,氣他怎麽能答應跟別人相親!但現在的她又沒資格生他的氣,所以隻能撒氣。


    她拿起手機撥打他的號碼。


    耿東看到來電顯示後,開心地笑著說了聲“喂”。接著就聽到阮心帶著哭腔劈裏啪啦說了一堆……


    “如果你能跟別人共諧連理的話,我祝福你,我不會妨礙你的幸福的。等這場金融戰打完,我就辭職。從此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跟你再沒有任何關係!”


    阮心說完,掛掉電話,手機關機。


    耿東覺得莫名其妙,但阮心的電話打不通,他想幹脆去她家裏跟她把話說清楚。


    緊接著,又一個電話打來……是夏易。


    半小時後,耿東開車來到祁光山山頂。


    秋夜寒涼。


    夏易穿著花裏胡哨的衛衣,抽著煙,翹著二郎腿坐在紅色的超跑車頭。


    耿東關上黑色的車門,走到他身邊,跟他要了支煙。


    夏易問:“不是戒了嗎?”


    耿東說:“心煩。”


    夏易又問:“因為金融戰的事?”


    耿東說:“因為阮心。”


    夏易聽完,又抽了兩口,把剩下的煙屁股往地上一扔,踩滅。


    他站起身,看著遠處的夜景,雙手揣進衛衣兜裏,想了想,回頭問:“如果我放棄這次的金融戰,你願意把阮心讓給我嗎?”


    耿東吃驚,反問:“你不是剛結婚嗎?”


    夏易瞥了他一眼,心想:重要嗎?


    耿東把抽到一半的煙也扔了踩滅,走到他身前,正色問道:“你跟阮心還有聯係嗎?你們倆還沒完?”


    阮心當初就是以報複夏易為借口,加入耿氏集團協助耿東打金融戰的,結果現在得知夏易對她餘情未了,耿東瞬間警鍾大響。


    耿東問:“你怎麽知道我跟阮心之間的事情的?”


    知道阮心加入耿氏不難,難的是知道他們倆之間的情|事。


    夏易觀察著耿東的神情,撒謊說:“是她告訴我的,她說她後悔去幫你了,但又不知該怎麽跟你開口,所以讓我來跟你說。”


    耿東手揣進風衣兜裏,想到阮心早夏易幾分鍾打來的電話,看著夏易笑了笑。


    夏易看不出他信不信,隻聽他說:“金融戰我要贏,阮心我也要得到。”


    夏易搖搖頭,“不可能,這場金融戰我準備充足。”


    耿東拍了拍夏易的肩膀,回到了自己車裏。


    車燈打開,黑色的豪車蜿蜒而下,離開了山頂。


    其實耿東今晚的相親,是夏易在背後一手促成的。當他得知阮心又回到了耿東身邊之後,一直很焦慮,怕他們倆又重新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耿東也答應了赴約,夏易以為終於能斬斷他們倆的紅線,可是才高興了沒多大一會兒,就又聽說耿東爽約了。夏易心急之下,才想到今晚約耿東出來這個下下策。所以人呐,切忌衝動。


    金融戰開頭打的都是策略戰,到中後期都是消耗戰。


    耿氏集團雖然國際影響力比夏氏集團高,但論國內的關係網,則稍遜夏氏集團一籌。所以夏易才能占著重生後的先機,狠狠地給了耿氏集團一拳。但當耿氏集團在國外的資金湧入國內之後,這場金融戰又開始變得平分秋色。


    戰況很快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兩邊都亮出了全部籌碼之後,終於迎來了背水一戰。


    耿氏集團最大的會議室變成了臨時“作戰室”,投影儀上顯示著實時的數據,耿東站在最前方,身後是他手下最強的金融好手們。他們拿著筆電,坐在會議桌上,聽著耿東的指揮,進行著縝密的操作。


    阮心坐在耿東身旁,全程協助他。此時兩人都暫時忘卻了兒女情長,全神貫注地投入到這最後一戰中。


    事實證明,重生的優勢盡管能開掛,但實力最強的人才會是最後的贏家。


    戰後,作戰室內響起歡呼。


    遠在美國熬夜觀戰的夏易父母,聽說是阮心協助耿東打贏了這場金融戰之後,開始後悔當初看走眼。他們當初以為傅玲更能勝任夏氏集團女主人的身份,結果傅玲現在變成了植物人,一輩子拖著夏易。而阮心則伴隨耿東迎來了耿氏集團新一輪的輝煌……


    作戰室內的人陸續離開,隻剩下阮心和耿東兩個人。


    耿東笑得溫柔,覺得接下來就該忙活他跟阮心的事了。但阮心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她說過打完這場仗就辭職,所以此時看著耿東的眼神無比眷戀。她想,都到了最後的時刻了,來個吻別作為結束吧。


    於是,阮心上前一步,捧住耿東的臉,強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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