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女朋友怎麽到你那兒工作了?”


    沒有問候,也沒有客套,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兒,一直都有話直說。


    以往的夏易一直都是個陽光大帥哥,喜歡笑,有著永遠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像隻暖心的大金毛。但他現在說話的聲音中,能明顯聽出疲憊與失落。


    耿東知道夏易的私生活一直很混亂,還以為阮心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兒戲。記得在最早得知夏易訂婚的時候,耿東發現他的未婚妻跟在他生日會上見過的女朋友不是同一個人都沒太在意意。畢竟他換女朋友一直都很勤快,隻是這兩年才開始穩定。


    但從夏易剛才問話的語氣中,對阮心流露出的執著於關切,讓耿東了解到夏易對阮心或許並不是兒戲。這是耿東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不過好在他們已經分手了。


    耿東提醒他:“阮心已經不是你女朋友了。”


    夏易聽出了耿東的不對勁兒。因為耿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重點放在了他跟阮心的關係上。這讓夏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猜耿東跟阮心該不會……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耿東才不會對女人那麽上心呢。


    夏易試探著問:“你們倆……”


    話還沒問完,耿東就直截了當地說:“我在追她。”


    夏易聽到後,眉毛皺成了波浪形。他不可置信地問:“我艸!你們倆什麽時候勾搭到一起的?”


    耿東理直氣壯地回答:“剛認識的,我對她一見鍾情。”


    “這個玩笑不好笑。”夏易冷如冰窖。


    “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而且我會娶她。你忘了她吧。”耿東就差沒說祝你跟傅玲百年好合了,因為他要收拾傅玲,所以這話不能說。


    夏易很想罵人,但他明白自己跟耿東沒得爭。起碼人家耿東婚姻自由,懦弱如他隻能聽父母的安排。他什麽都給不了阮心,但他還是堅持地說:“我不會對阮心放手的。”


    說完,夏易就掛了電話。


    現在正是美國烈日炎炎的時候,夏易頹敗地坐在天台上。太陽直射著他,地上陰影的麵積不大,讓他感到有一種無處可藏的被逼迫感。他捂著臉,現實讓他痛苦不堪。


    耿東接完這通電話就睡不著了。實際的情況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盡管他上輩子跟阮心愛得海誓山盟,但這輩子卻是實打實地在搶好哥們兒的心上人。


    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跟夏易居然會有這麽一天,但無論從任何人的角度著想,夏易跟阮心在一起都不會獲得幸福。所以耿東盡管鬧心,卻並不會心軟。


    他撥了一通電話,電話接通後從聽聲音判斷,對方應該在男那女女互相碰撞的酒吧。對方應該是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過了一小會兒之後,才問候耿東,“耿大總裁,這麽晚了找我有何貴幹?”


    對方是個成熟男性,煙酒嗓,語氣中帶著不正經的調侃調調。若是喜歡痞子男的女生聽到後,肯定會把持不住。可惜耿東直接把他的說話語氣給過濾掉,毫無波瀾地給他布置任務。


    “幫我查清楚夏易跟他未婚妻和前女友之間的所有事情,以及夏氏集團前幾個項目失敗的所有資料。”


    這個任務讓痞子男感到稀奇,“耿大總裁怎麽有閑心關心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讓你查你就查吧,少廢話。”


    “遵命。”痞子男也不囉嗦,畢竟耿東養了他這麽多年,終於讓他幹點活了,別說隻是調查點事情,就是讓他賣身,他都願意。


    次日一早,阮心在車裏見耿東神情有些疲憊的樣子,關心問道:“耿總昨晚沒睡好?”


    耿東“嗯”了一聲,說道:“半夜被一通電話吵醒後,就睡不著了。”


    阮心點點頭,笑著說:“那等下到辦公室了,我給您泡杯咖啡提提神。”


    耿東正在捏鼻梁的手頓住,他還記得阮心上輩子泡咖啡多難喝,為了避免自己又得遭殃,他提議道:“等下到茶水間,我先教你一遍我喜歡喝的咖啡怎麽泡,你以後照著做就行。”


    阮心笑著答應。


    77樓的茶水間裏,也就十幾平米的地方,耿東跟阮心在裏麵研究怎麽泡咖啡。阮心是個很有耐心學東西,但是學得很慢的笨蛋。好在耿東有耐心,一步一步教她怎麽把豆子做成液體。


    在浪費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以及小半包的咖啡豆之後,阮心終於掌握了泡咖啡的技巧。她雙手把自己的傑作遞給耿東。耿東笑著接過來,還得自己端到辦公室裏,也不知道圖啥。


    兩人一起往外一走,未曾想到走廊裏站著羅秘書和陳秘書。耿東和阮心一臉愉悅,兩位秘書卻一臉尷尬。最後大家打完招呼,耿東帶著阮心自然地回到了辦公區,留下了兩位秘書在茶水間裏竊竊私語。


    羅秘書的座位就在阮心邊上。


    阮心在平時的接觸中能明顯地感覺到她不喜歡自己,尤其是上次她聽自己說完“員工宿舍”的事,還發現自己是個軟柿子之後,冷嘲熱諷的態度就更不收斂。


    阮心心有無奈,但她想著隻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做好分內事就行了。同事間保持點距離,大家都舒服。


    但這廂羅秘書對阮心冷落得很明顯,那廂耿東卻對阮心卻體貼得太明顯。


    日常接觸他們倆最多的秘書和助理們都能看得出,耿總對阮秘書絕對不一般,光是他看著她的眼神都一言難盡。


    阮心自己當然也察覺到了。但耿東對自己那麽好,自己也仰仗著他的照顧,他們之間也清清白白,多說無益,隻好一直裝傻。


    可偏偏有人不刺痛別人就難受。


    羅秘書有天因為工作上的失誤,被劉秘書訓了一頓之後,心裏很難過。陳秘書陪她到茶水間倒點水,也想趁著茶水間沒人好安慰安慰她。


    哪知兩人正說得投入,一進茶水間,發現阮心正在裏麵泡咖啡。她自己平時隻喝白開水,所以咖啡肯定是幫耿東泡的。


    阮心看到她們進來,對她們善意地微笑,心情不好的羅秘書卻還了她一記白眼。阮心抿抿嘴,當沒看見,端著咖啡走出去,離開是非之地。可還沒等她走遠,就聽到茶水間裏羅秘書對自己的非議。


    羅秘書不屑地說:“咱們辛辛苦苦地從早幹到晚,工作壓力大不說,犯了錯還得不到諒解。哪像人家,衝著耿總笑一笑,就有了一層金剛□□。”


    陳秘書可能是怕被阮心聽到,低聲說了些什麽,阮心聽不見,但卻聽到羅秘書情緒更加激動地反駁:“別把我跟她拉到一塊說!我可是正兒八經的機要秘書,她算什麽?”羅秘書冷笑一聲,詆毀道:“我看她是有事老板幹,沒事就被老板幹的秘書吧。”


    阮心想咽下這口氣,但喘了好幾口氣之後,發現咽不下去。她低頭看了看手裏端著的熱咖啡,心想這要是涼白開就好了,她就可以一把潑到羅秘書的臉上了。但是手裏的咖啡太燙,潑上去估計會燙傷人……


    阮心仔細想了一下,心裏有了定數之後,端著咖啡,又快步折返回了茶水間。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節奏好像還是有點慢……


    ☆、一吻定情?


    阮心端著咖啡重新出現在茶水間的門口,她眼神冰冷地看了看陳秘書,又看了看羅秘書。


    陳秘書明顯有些慌張。刻薄的羅秘書則錯愕了片刻之後,揚起下巴,一臉“你能拿我怎麽著”地斜昵著阮柿子。


    阮柿子先把咖啡放到空調直吹的桌上,再走到羅秘書麵前,冷靜地說:“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讓我聽到的,還是無意中被我聽到的。但很不意外地,你剛才說的話,我全聽到了。”


    羅秘書眼神遊移了一下,咽了口口水,佯裝不在意的樣子,但已經不敢跟阮心對視了。


    阮心繼續說:“首先,我跟你隻是工作關係,我的私生活如何不用受你檢視。八卦別人的私生活本來就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要臉的人還知道在背後說,你卻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誹謗、造謠以及汙蔑。智商和情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缺哪樣?可能是都缺。”


    “你!”羅秘書狠狠地瞪著她,沒想到平時看著最好欺負的人,竟也有這麽牙尖嘴利的一麵。


    但阮心還沒說完,也沒給羅秘書反駁的機會,而是下達了最後的警告:“我衷心的勸告你,以後別再繼續瞎扯這些閑事了。我這個人好欺負,你怎麽說我,我都拿你沒辦法。但是涉及到耿總,給他造成了不好的影響,你肯定就不僅僅是被劉秘書訓一頓這麽簡單了。”


    說完,阮心又端起桌上的咖啡,走出了茶水間。空調吹起她的發端,長發飄揚,無比瀟灑。


    茶水間裏,剛剛還一派囂張的人,現在隻剩滿地的狼狽。


    阮心端著咖啡邊走邊想……哎,到底還是沒有勇氣把涼得溫度適中的咖啡潑到她臉上。畢竟她穿了一身名牌,為了逞一時之能,再賠她上千塊的名店幹洗費就劃不來了。


    傍晚,祁光山上,換完運動服的耿東一如既往地跑步,阮心坐在路邊的石凳上,迎著清風徐徐,不禁反思。


    她以前身邊有太子爺夏易,現在有業界大佬耿東,但無論身邊有什麽大人物都沒用,骨氣和尊重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掙回來的。


    耿東跑完步,他倆一起回到車上後,阮心對司機老梁說:“梁叔,等下麻煩送我回去的時候,麻煩送我回耿氏大廈吧。”


    耿東問道:“回去幹嘛?”


    阮心說:“想回去多看看內部資料,盡快熟悉集團運作。”


    耿東點點頭,知道她是想努力工作,於是說:“那等我回去換身衣服,跟你一起回耿氏吧。你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直接問我。”


    這種待遇就跟馬龍說要手把手教你打乒乓球差不多。


    阮心搖搖手,很不要意思地說:“不用了,耿總。你都忙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我不一樣,我白天上班都沒什麽事幹的。”


    跟自己老板說這樣的話,真的好嗎?耿東笑了,溫柔地說:“沒關係,我晚上在家也是研究工作資料,在哪兒其實都一樣。”


    他話說得隨和,但明顯已經做出了決定。阮心知道自己老板一旦確定了什麽事之後,別人怎麽勸都沒用,所以也沒再拒絕,笑著接受了他的好意。


    但她不知道的事,態度如此強硬的耿東,在上輩子隻要她稍稍皺眉頭,就願意改變一切計劃。


    阮心笨,學東西不快,但是肯下功夫。帶新人是一件特別煩的事情,大多數前輩都會暗地裏罵新人白癡。但耿東卻是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翹首以待地等著傻乎乎地阮心進來提問。


    例如現在,阮心捧著筆記本電腦走進耿東的辦公室,把筆電放他桌上,屏幕轉到他麵前,一臉困惑地提出問題。


    耿東看了看辦公桌對麵的她,心想這麽講也不方便,就讓她跟自己一起坐到沙發上。


    於是筆電又被放到了茶幾上,阮心和耿東坐在沙發上一起看著屏幕,兩個人因此挨得很近。這麽近的距離對耿東來說還是有點遠,他以前在這個沙發上,不知道對她做過多少不要臉的事。但現在的阮心卻覺得很害羞,臉頰上難免地羞紅了。


    耿東看她這麽嬌羞的樣子,很想逗逗她。但人家認認真真地工作,自己身為老板還瞎搗亂,這讓耿東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無恥。看來耿東的良心也在加班。


    耿東正這麽想著,全神貫注地研究著屏幕上數據的阮心,卻下意識地拍了拍耿東的大腿。


    她可能沒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耿東這麽想。


    接著阮心問道:“耿總你看,為什麽這個數據最後會這樣處理?”


    耿東也習慣性地身子往前傾,倆人現在的距離,隻要其中有人一轉頭,就能親到一起。


    耿東指著屏幕,回答著阮心的問題。這一頁的數據看完了,他直接握上鼠標。但他的手和鼠標之間,還隔著阮心的手。


    阮心滑嫩的手背貼著耿東溫熱的掌心,不知道他是沒注意到這種肌膚之親,還是根本沒在意。她感覺到自己臉上更燙了,耿東很認真又很細致地回答著她的問題,但她卻很難集中注意力了。


    她想縮回自己的手,又怕驚擾到他,場麵會很尷尬。但一直這麽近距離接觸,她怕他都快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她決定先結束這個問題,自然而然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想說自己渴了,先去倒杯水。但一轉頭,恰好耿東也轉頭,想問她聽沒聽明白。就這樣,阮心柔嫩的唇,貼到了耿東的下巴上。


    阮心愣住了,隔了三秒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做了什麽。她驚得立馬站起身,對著耿東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全心全意地道歉說:“對、對不起耿總,我不是故意的!”


    耿東坐在沙發上心想:你是故意的也不要緊,我不介意。


    但他也是頭一回被女孩子親完,還被人家道歉的,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歎口氣,又想說真的是隻有阮心才擅長把場麵搞得這麽莫名其妙。


    他的一聲歎息,讓阮心以為是他在尷尬或者嫌棄自己。她很不好意思,直起身子之後,偷偷地看了看耿東之後,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麽辦。


    阮心終究是個脆弱的人,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避。她轉身就跑,想離開這裏。跑到門前的時候,卻被耿東迅速追上,拉住她的手,搬過她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把她按到了門上。


    夜晚,果然是最容易擦槍走火的時候,尤其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連老天爺都阻止不了他們幹些什麽事。


    耿東近在咫尺,阮心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蹦出來了。她不覺得這是心動,隻當是這純粹是男女之間的荷爾蒙在鼓動。


    她的腦袋裏還有一絲的理智,在勾著她不要做出什麽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於是她雙手抵住耿東的胸膛,但手摸到他身上的那一刻,她卻覺得自己好像渾身都燒著了。


    耿東也是一樣,他一手撐在門上,一手情不自禁地摟緊阮心。兩人的身體貼到了一起,耿東問她:“你知不知道我對你有什麽想法?”


    阮心低著頭說:“不……不知道。”


    她現在腦子都是亂的,已經沒什麽思考能力了,隻知道他是老板,自己是秘書,他倆之間要保持正當的雇傭關係,不能跨越城池一步。


    所以現在是不是應該出現什麽人,阻止一下他倆接下來的超速發展?


    然而現在是半夜十點半,總裁辦除了他們倆,一個人都沒有。不在這個範圍工作的員工,除了各部門高管,連進都進不來。


    “真的不知道嗎?”耿東的反問,顯然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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