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現在兩個集團有合作,所以夏易時不時地就來耿氏大廈開會。當然很多人私下都說他是為了來看阮心。


    這天下午,夏易跟耿東開完高層會議後,下樓走到停車場。


    阮心了解他喜歡自己開跑車到處轉,所以也跟下了樓去找他。她穿了一身紫色的過膝連衣裙,這是夏易最討厭的女性裝扮。看到夏易正在打開紅色超跑的車門,她在遠處喊到,“夏總。”


    夏易轉過身,見是她,露齒一笑,陽光燦爛。


    那一瞬間,阮心愣住,仿佛回到了重生前,初見他的那個雨夜。好在他一聲“阮秘書”,將她拉回現實。


    阮心看著陽光帥氣的夏易,邊走邊想:我曾深深地愛過你。直到走到他的麵前,她在心裏對自己說:但都已經成為過去。


    阮心抬頭看著夏易,麵對他的笑容,狠心地說:“夏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們不合適。請你停止所有為我做的舉措,因為已經對我的生活造成了困擾。”


    這話說得毫不留情,夏易聽完漸漸失去了笑容。他睜著無辜的雙眼,無聲地向阮心表達著自己的委屈。


    曾經夏易隻要一對阮心露出這樣的神情,阮心就會心軟的什麽都能原諒他。


    直到他最後一次以這種神情求阮心包容他的劈腿,阮心才發現,原來惡意博取同情的樣子,竟然這麽讓人惡心。


    夏易無辜地問:“為什麽?”


    難道是我做得不夠好嗎?鮮花、情書,這些都是女孩子們最喜歡的。我如此張揚地對你表白,你可以去跟你的閨蜜們炫耀。看著她們羨慕的目光,得到她們夢寐以求的男人,你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呀!


    阮心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她毫不客氣的回答,“因為沒意思。你先是送花,再是朦朦朧朧的表白,那麽接下來呢?讓我猜猜……應該是包下酒吧,在我的朋友麵前為我唱情歌對吧?然後再把我以你女朋友的身份,介紹給上流社會的人們,滿足我的虛榮心?最後是買各種珠寶包包送給我,讓我離不開你的財富?”


    夏易滿臉震驚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怎麽會對自己追女人的手法這麽了解!


    阮心繼續說:“照你這麽一輪攻勢下來,大部分女孩子應該都要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了。可惜這個大部分當中,不包括我。我承認金錢很有魅力,你也很有魅力,但我都不喜歡。”


    夏易把手插進褲兜裏,靠在車門上,看著眼前穿著他最討厭的紫色過膝連衣裙的女人,大放厥詞地拒絕自己,他被她氣笑了。


    夏易笑著說:“阮秘書,你說你拒絕我就拒絕我,還這麽長篇大論地總結一番,活像我蹉跎了你多少年似的。至於嗎?”


    阮心被他一噎,正中要害。她有多惱怒自己的過去,剛才就有多憤世嫉俗。


    她想結束這段談話了,於是速戰速決,“總之,我不想在工作之外,與你有任何牽扯。”


    阮心說完帥氣的話之後,想繼續帥氣地揚長而去。她高跟鞋一扭,發端一甩,帥氣地轉身。結果剛邁開步,就看到前方不遠處,耿東站在電梯口冷峻地看著她們。從他明晰的眼神看來,他已洞察一切。


    阮心這時才意識到,其實自己潛移默化地把現在的夏易當成前男友了。但他畢竟是老板的合作夥伴,自己剛剛對他那麽衝,會不會不妥?


    耿東朝她們倆走過來,走到阮心的身邊。


    阮心抬起頭看她,立馬沒了剛才的氣勢,變得弱氣,“耿、耿總,我……”


    耿東低頭對她說:“你先回總裁辦吧。”


    阮心點點頭,逃離現場。


    等阮心走開,耿東繼續走到夏易麵前。夏易依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還是被耿東捕捉到眼中的一絲不忿。


    耿東問:“死心了吧?”


    夏易偏過頭,拒絕回答。


    耿東說:“我的總裁辦最近都成花房了。”


    夏易轉過頭看他,“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


    耿東眉毛一挑,嘴角一勾,拍了拍夏易的肩膀,也轉身而去。


    等人都走光了,夏易氣得手握成拳,怒捶車門,接著打了一個電話,“喂,成旭,陪我去飆車。”


    阮心回到辦公室後,照常工作。到了耿氏的下班時間,她照例陪耿東用完晚餐,等他換上運動套裝,就去祈光山跑步。


    耿東跑步的時候,不用她跟著,因為她一開始就明確表示過自己不愛運動,所以耿東也不勉強。他繞山跑自己的,阮心坐在跑道中間的石凳上,車停在山上車道的路邊。


    通常等他跑完,走到阮心身旁,也坐在石凳上歇一會兒,就會回家。今天他走過來,拿脖子上的毛巾擦著汗,坐下之後,對阮心說:“我還得回耿氏大廈看些文件,等會讓司機先送你回家吧。”


    阮心搖搖頭,“沒關係,我跟你一起回去吧。萬一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呢?”


    耿東看她笑得甜美,也回以淡淡一笑。


    拋開了塵世的紛擾,每天傍晚陪耿東到祈光山上跑步,成了阮心最愜意的事。


    回到耿東辦公室之後,耿東開始專注地看文件,阮心給他泡了杯咖啡。


    耿東接過咖啡杯,說了聲謝謝,舉杯一喝,眉頭一皺。


    阮心問:“不合口味嗎?”平時都是待在耿東身邊很多年的劉秘書負責給耿東泡咖啡。


    耿東沒回答她,反而問:“你是不是沒加奶,但加了兩塊糖?”


    阮心點點頭,“是的。”


    耿東心下一沉,“這個是夏易的口味。”他坐在大班椅上,抬頭看阮心,“你好像很了解他?”


    阮心不知所措,她總覺得耿東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但她又不能跟他說自己是重活了一回,所以她隻好低下頭,兩隻手的手指扣來扣去,慌裏慌張地回答說:“怎麽會呢?巧合吧!我跟夏總隻有在工作上接觸過。”


    耿東看了她一會兒,還是沒將心裏一直想問的事情問出口。因為他覺得問了她也不會說。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還是傳統的寫作格式看著更舒服點,所以我放棄無線風了。


    ☆、chapter 7


    晚上十點多時,耿東讓司機先送阮心回家,但阮心堅持要陪著他。阮心心想,平時上班我就無事可做,難得有加班的機會,我當然義不容辭!


    耿東搞不明白她的堅持,還囑咐她,“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


    但阮心固執的表示,“我是你的秘書,陪你加班怎麽回是無謂的事情呢?”


    耿東沒好意思說你又幫不上什麽,泡得咖啡還難喝,於是就由她去了。


    但耿東考慮到,他的司機是有老婆孩子要照顧的,他打電話讓司機不用等自己了,把車鑰匙送上來,就下班回家吧。


    於是等到淩晨兩點多時,是耿東開車把阮心送回了家。


    “原來你家離耿氏大廈這麽遠。”耿東把車開到她家樓下時,隨口一說。他的豪車跟這個老舊的樓梯小區顯得格格不入。


    “你家幾樓?我送你上去。”耿東覺得深夜把女士送到家門口是禮節,但對耿東有非分之想的阮心卻覺得曖昧極了!


    或許是因為心裏有事,阮心一口氣爬上七樓,一點兒都不喘。她邊爬邊想,等會要不要學電視裏那樣,嬌媚一笑,對著耿東說:“要不要進來喝杯咖啡?”但這樣他會不會覺得是自己在勾引他?畢竟自己沒想睡他,隻是特別留戀單獨跟他相處的時間。


    她心裏決定不能這樣,太破壞形象了,但結果到了門口時,卻鬼使神差地抬頭一問:“要進來喝杯咖啡嗎?”問完之後,她馬上臉就紅了。


    耿東見她傻乎乎的樣子,哈哈大笑,回答說:“不了,我喝不慣不加奶隻加糖的咖啡。”


    阮心窘迫不已,耿東揉揉她的腦袋,囑咐說:“進屋吧,早點睡。”


    最後看著她走進家門,鎖好門,耿東才轉身離開下了樓。


    *


    半夜,淩晨三點多,阮心才洗漱完畢。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於是她給楊荔發了條信息:你睡沒?


    楊荔秒回了一個電話,開口就是一句:“愛妃可是想朕的龍體了?”


    阮心沒有心思跟楊荔夏扯淡,她一手舉著手機,一手咬著手指,羞怯地說:“老楊,我喜歡上我的老板了。”


    楊荔歪頭想了想,“你是說耿東?”


    阮心:“嗯。”


    楊荔:“哦。”


    隔了一會兒,阮心問:“你不表示震驚嗎?”


    楊荔笑答:“誰會不喜歡高富帥啊?”


    阮心捉急,“不是那種喜歡,是真的喜歡!”


    楊荔收起玩笑,“你該不會想嫁入豪門吧?”還沒等阮心回答,楊荔就立馬補充道:“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且不論一如豪門深似海這種後話。單說像耿東這種級別的鑽石王老五,得有多少條件不知道比你好了多少倍的女孩子惦記著?再加上豪門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你覺得你的家世配得上人家嗎?……”


    楊荔的聲音漸漸消去,但她的話卻像海浪拍擊到石壁上一樣,給阮心敲了一個警鍾。阮心猛然想起重生前,自己與夏易戀情的不幸,最大原因也是因為身份地位的懸殊。


    掛斷電話後,阮心心裏亂糟糟的。她突然無比的想知道,耿東心裏是怎麽想的呢?他對自己有沒有那麽一丟丟……一丟丟的感覺呢?如果沒有,他為什麽會對自己這麽好?但他對每個人似乎都很好!可那又為什麽一直把自己留在身邊?從私人助理調到生活秘書,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想了一夜,到天快亮時,阮心才睡著,最後理所當然地遲到了。


    等她自己打的趕到耿氏大廈時,剛坐到自己位置上不一會兒,就接到耿東的電話,讓她到總裁辦公室。


    阮心來到耿東的辦公桌前,唯唯諾諾地問:“耿總,你找我?”


    耿東比了個請的手勢,“坐。”


    阮心乖乖坐下,耿東看著她,問:“是不是跟在我身邊,工作時間太長了?會影響到個人生活?”


    早上七點就要到他家門口待命,直到晚上九點多才能回到家,工作時間確實太長了,盡管白天上班時無所事事。但是阮心心甘情願呀!


    她不懂耿東怎麽突然問這個,所以老實地點點頭。


    耿東眉頭輕皺,低頭想了一會,然後說:“看來是我疏忽了。”他手指捏捏鼻梁,看起來有些疲憊,“我自己把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讓一個人一直跟著我確實很不合理。”


    接著他撥打了人事部的座機電話,“喂,藍姐,再幫我找個私人助理吧。不,阮心不換,是再增加一個。對,我確定。請個助理有什麽好不確定的?你今天怎麽問題這麽多?”


    阮心聽他打完電話,整個人呆坐在座椅上。原來自己對他來說隻是一個隨時可被替代的手下。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原來楊荔說的對……沒可能的。


    耿東掛下電話,看到阮心低著頭,眼淚一大滴一大滴地往下掉,心上一陣抽疼。


    他連忙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再蹲下,伸手擦幹她臉上的淚,關切地問:“怎麽突然哭了?”


    阮心搖搖頭,再把頭一偏,不想讓耿東看著自己哭。“沒事,可能是因為沒睡好,分泌的眼淚。”


    分泌的淚水能有這麽多嗎?耿東無奈地說:“也就你能每次都把謊話說得這麽假。”


    阮心更加委屈,“我也不想撒謊撒得這麽假啊!”她站起身,想離開這裏。


    耿東一把握住她的雙臂,拿她沒辦法,搖頭笑笑,“你到底在哭什麽呐?”


    阮心睜圓了眼睛,抬頭看他,心想你竟然連我為什麽哭都不知道?


    耿東低頭看著一臉無辜的阮心,越看越覺得她招人疼。


    慢慢地,耿東的頭越來越低,兩人的呼吸都開始急促。


    男人的唇,將要貼上女人的唇……


    “哐”的一聲,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耿東和阮心朝門口一看……


    是夏易現在門口,看著他們倆的舉動,露出了嘲諷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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