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上去了,隨後他也上來了。一關上門立刻就癱軟了:“快,快給我治。”


    花火卻沒有動手,沉默的看著他:“剛剛見麵的時候,為什麽避開我的手?時間過了一個月,你為什麽還能站著?林賽,你是不是也背叛我了?”


    李少白翻了個白眼:“單純的大小姐,你以為典獄長為什麽說這麽多話?你身體裏有那枚源種,所有高官都在關注你吸收了那枚源種,還是僅僅保存在體內。他們更想知道怎樣把那枚源種從你體內弄出來。而你治愈我的時候,用的是你的異能!”


    花火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把那些汙濁混亂的能量吸收出來。


    “他們都想要我舅舅的源種?”


    她非常不高興。


    林賽疼的齜牙咧嘴:“人人都想要。對個人來說,得到ss級異能可以享受無與倫比的尊重和榮光,對皇室來說能提高皇室成員的壽命,對軍方來說能提高士兵在戰場上的存活率。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這是值得殺人,值得犯罪,值得踐踏法律和道德倫理的寶物。”林賽說:“我會盡力保護你,可是你也要相信我。”


    第36章 不必大禮參拜


    林賽認真的說:“你應該相信我。”


    坐在寬闊的,自動駕駛的飛碟裏長久的凝視她,花火那雙明眸變成死魚眼:“嗬嗬。”


    她的確在考慮這句話,可是忍不住的嘲諷他。當前自己身邊,除了林賽之外……隻有羯布羅香可以信任,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幫我。小林賽現在無處可去,身體裏埋藏著□□,他想活著就不會害我。可是,他真的想活著嗎?


    林賽家族的人,都至生死於度外,他會不會為了給他的父母報仇而忍辱負重的活在我身邊,等著對蘇摩進行報複?


    可是他真的很聰明,剛剛說的也是實話。一個人身邊用的人,不可能都被信任,隻要能控製就夠了。皇帝陛下信任這些重臣麽,防備,猜疑,製衡,都源於不信任。


    花火忽然笑了起來,努力讓自己笑得很甜:“我當然相信你,隻是有點沒想到。”


    林賽閉上眼睛忍了忍:“小姐,您笑的太假了。”


    雖然也非常可愛。


    花火氣呼呼的扭開臉,我這麽辛苦的擠出一個假笑來,你作為我的管家就不能配合一些?她問:“他們想要奪取我的源種,會怎麽辦?”


    林賽欲言又止,說:“我不知道。容我想一想。”


    花火收回手,在他體內隻留下了極其細微的一點‘黑暗魔能’,這點東西大概要半年後才能發育成規模,傷害到他。


    她靜靜的坐了一會,畢竟年輕氣盛,控製不好情緒,一開口便是咄咄逼人:“在我被囚禁期間,你都做了什麽?”難道是跟我一起等死?一個月的時間,你甚至沒能溜到我窗外給我送飯。


    “我去找越祚總裁,他拒絕接見我。季長風假裝沒收到消息,蘇摩和勝閑聯係不上,皇室拒絕我的求見,在昔年的朋友處也是處處碰壁。”他有點羞恥的解釋道:“花公館被太子的機械護衛隊包圍了,我的戰鬥力不複往昔。”


    生悶氣的小蘿莉便消了氣,想起昔年的少帥淪落至此……我被太子囚禁,他沒法把我救出來也算合理。“我沒有怪你。”


    兩人回到被封禁的花公館,拿出典獄長給的卡才進了門禁,花火直奔二樓,撲到梳妝台前,抓起那一大堆變幹的枝杈,哢嚓哢嚓的塞進嘴裏。


    林賽站在旁邊看著她:“這是靈草?讓太子……”


    太子吃了一根就死了,你卻把這些當糖果吃了一堆?難道吞噬異能如此厲害?


    花火嘴裏塞滿了粗糲的樹枝,纖細可愛的少女在啃味道極糟的木頭,這真是非常傷感的事。她也很傷感,咬著牙依依不舍的折斷了一小枝:“喏,林賽,給你吃。”


    林賽不疑有他,接過來就吃了,這感覺和十幾年前往身體裏鑲嵌了一塊仙晶的感覺一模一樣。強悍而純粹的靈氣衝入體內,實力一瞬間就增強了,有用不完的異能。他問:“花小姐,您和修真星域有什麽關係?”


    那隻小蘿莉假惺惺的說:“沒什麽關係。”


    她站起身,去衣物間裏拿衣服換洗,身上這套衣服穿了十幾天,雖然每天都拿去自動洗一下,可是裏麵的內衣沒有換洗。


    林賽穿著仆役的衣服,站在她寬大的梳妝台前看了一會,這梳妝台比他母親的梳妝台更華麗,放著許許多多的寶石首飾。花火沒什麽化妝品,放在櫃子和架子上的,是一串又一串的項鏈、手鐲和寶石胸針、戒指、王冠,還有一些寶石的原石,那是留待花火長大後再鑲嵌的。


    林賽回頭看了一眼,看她房頂上的攝像頭被拆掉了,而她也關上了更衣室的門。他抓起一條寬大的鑽石項鏈,又挑選了幾枚昂貴但不起眼的戒指,一隻大的很假的寶石胸針,飛快的揣在兜裏。


    花火換了衣服,黑色的傘裙,黑色的小上衣還有黑色的小外套,腳下穿了一雙黑色的鞋子:“跟我走。”有點長有點淩亂的頭發恢複了設定好的發型長度,修剪的整整齊齊。


    林賽有些疑惑:“您要去哪兒?”


    “梧桐財團。”


    林賽說:“他不見我,您和他有聯係麽。”


    花火沒有說什麽,自從入獄之後她就不愛說話了。很快就到了梧桐財團,花公館和財團大樓都在首都,又沒有堵飛碟的問題,相見很容易。


    林賽硬著頭皮又去對前台小姐說:“美眉,我又來了。我家花小姐想見越總裁。”


    前台小姐驚訝於她出獄了,更驚訝於她那精致到畫風不同的美貌。硬著頭皮說:“您沒有預約,但我可以請示一下。”她用內線電話請示總裁秘書。


    秘書剛要回絕,忽然想起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查詢了一下:“讓她上來,總裁把她的名字加在通行的欄目了。”


    “好的,我帶她們上去。”前台小姐鬆了口氣:“花小姐,李執事,請跟我來。”


    花火一言不發的跟著她身後,倒是李少白·林賽還饒有興致的和這位漂亮姑娘聊天。他心裏當然很想知道越祚為什麽會見她,她又為什麽來這裏,可是很顯然花火不會說。


    電梯的四壁都是鏡子,一身黑衣黑裙顯得倍加白皙的小姑娘沉默著,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前台:“花小姐,您來找總裁有事嗎?”總裁脾氣不好,你想好要說什麽了嗎?


    花火淡淡的點頭:“有事。”


    前台小姐有心提醒她一些關於總裁的事,可是看她的表情好像一點都不想聽。轉念一想,或許是自己太多事了,越祚總裁和花觚先生都處於國家上層人物的那個尖端,或許他們早就認識。花觚雖然死了,可是花小姐的起點很高,不需要我這種普通平民多事。


    越祚正躺在頂樓的梧桐樹中曬太陽,說是曬太陽卻躺在樹冠下的樹杈上,陽光沒照在他身上,隻是帶有陽光氣息的風吹著他身上。


    這頂樓不許任何人踏入,秘書按了桌子上的一個按鈕,他的投影就出現在頂樓:“總裁,花觚家的花火小姐來找你。”


    越祚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差點掉下去:“她來幹什麽!”


    太奇怪了,她來幹什麽,難道她知道那個所謂‘修真界的鬼’是我?難道花觚從玉佩裏掙紮出來,說了什麽?這和我的計劃不符!我的計劃是等她到最後,奪取了星域之主的位置時,再見到我。他知道秘書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讓她一個人在茶室等我。”


    花火得到了通知,看了一眼林賽,就走了。


    林賽當然不放心:“小姐!”


    花火老氣橫秋的擺擺手:“你和這位小姐姐慢慢聊吧。”


    茶室是上古風尚,席地而坐。


    給她準備了一杯草莓牛奶,一份冰激淩。


    越祚站在隱蔽的位置,準備看她吃東西,心裏暗戳戳的說:其實我下毒了哼哼哼,雖然沒下毒,但是這麽一想好爽啊。


    花火不僅沒喝牛奶,也沒吃冰激淩,她跪坐在蒲團上,確定自己的裙子不會走光,就靜靜的坐著等。


    越祚等了又等,等的不耐煩,看這個小丫頭還很有耐心。


    “哼!啾咪!”他念了一句咒語,穿著華麗的寶藍色織金長袍,赤足,頭上戴著最喜歡的金冠,走到門外,顯出身形,再走回來。


    越祚仰著頭,用傲慢的行為,華麗的房子和繁瑣的規則盡力維持著一隻鳳凰的尊嚴。


    想起自己的處境,心裏忽然有點難過,隨即又更加高傲。


    花火蒼白的臉上現出一絲微笑,準備站起來迎接他:“越祚先生,我……”


    不知怎的,她的右腿似乎和席子和地麵粘在一起,在她站起來的時候,被粘住的小腿讓她摔倒了。


    啪嘰一下摔在桌子上,摔在融化的冰激淩和牛奶上。


    越祚假裝這是個意外而不是他故意搗亂,拍著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冰激淩有那麽好吃麽。”


    花火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這樣出醜。


    越祚很想踩著她的頭就像踩著龍傲天的頭,逼她把席子舔幹淨,就像侮辱龍傲天。可惜這不是同一個人,他隻是偷笑著扶她起來:“你來找我幹什麽?”


    花火臉上火辣辣的,垂著眼眸不敢看他:“我剛剛出獄”


    越祚傲慢的說:“哼~關我什麽事?”


    花火更覺得難為情,沒想到他是這個脾氣,擦了擦臉上和胸口上粘上的冰激淩,低聲說:“我隻是,想要感謝您送給我的盆景。非常感謝您,有那些盆景我才能活下來。”


    越祚心裏頭有點難受,她的外形看起來隻是個可憐可愛的小姑娘,自己的的行為好像很過分。


    可是他知道,以她的血統、性格和經曆,她早晚都會成長成和龍傲天一樣冷血薄情,用被人的感情和尊嚴做戲謔的人:“用不著感謝我,是花觚求我幫忙,你不知道他付出了什麽來求我。”其實啥也沒有,是我準備好盆景拿給他,求他別說出去。


    花火的眼神微冷,看起來和龍傲天越發相似。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測,非常不好的猜測。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纖細的脖子上能摸到挑動的血管,他凶惡的說:“你舅舅是我的好朋友,很可惜,你父親是我一生的死敵。滾出去,否則我就殺了你……別再來找我。”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越祚是男主,他的屬性是紫鳳鸑鷟。


    第37章 再見了,孽種


    花火作為一隻置生死於度外的小蘿莉,根本不在乎被人掐著脖子,不疼就根本不害怕,更何況就算死了又能怎樣?


    當時用真炁解開脖子上的鎖鏈,讓那項圈飄落在地上時,我也不確定那東西不會炸死我,無所謂啦。舅舅離我而去,我是死是活又有什麽關係,活著也沒人愛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她抬起頭看著他,自以為還裝著優雅的公主範兒,實際上是咄咄逼人的問:“我父親死了嗎?”


    越祚‘掐’著她脖子的手根本沒用力,這麽小隻的蘿莉,這麽細嫩的蘿莉,好像用兩根手指稍微捏一下,就會捏斷她的脖子。


    他小心翼翼的掐著:“怎麽,你想告狀,讓他來替你出氣嗎?哼。”


    有些過於傷人的話,他想說卻說不出口。


    花火直直的盯著他看,她雖然很氣,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好看,容貌精致的有種匠氣。不知為什麽,對著他總有些提不起怒氣,大概是因為他的樣子很悲傷,而且也沒弄痛我:“如果死了,我應該繼承他的財產。如果沒死,他應該回來為我做點什麽。”


    越祚一怔,不由得鬆開手,目帶異彩的盯著她:“憑什麽?”


    花火也被他問住了,仰起頭看著他,有點呆:“應該是這樣的……我聽說法律是這樣規定的。”


    電視劇裏是這麽演的呀,他本來就該給我撫養費。


    越祚:“噗,小傻妞。”


    他收回纖長的五指,緩步走到窗口,長長的衣擺在地上劃出漂亮的弧形。按捺了激動又憋屈的情緒,盡量平穩的說:“沒有那樣的事。”


    “怎麽沒有?”


    越祚猛地轉身,寶藍色的寬袍大袖在空中劃出一片斑斕淒冷的色彩:“你所謂的法律,所針對的隻是下層平民,任何一個有能力的人都會用法律來得利,皇族和貴族淩駕於法律之上,而你父親,他是星域之主,一個星係對他來說和小城市沒什麽區別,大倉星的法律,他憑什麽遵守?”


    越祚伸出手,掌心凝聚出一個星球的影像,看起來非常真實,又猛地捏碎,碎裂的星球隨風而逝。“就像這樣。”


    花火嚇得抖了一下,這答案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驚懼一閃而過,她心中立刻充滿了對力量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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