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麽了?”


    花火聽這聲音毫無質感,非常普通的感覺,她下意識的抬起頭,眼前依然是進了水的模糊。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這個人走開了,又拿著一條浴巾回來,遞到她手裏:“擦擦臉。”


    花火把臉埋進浴巾裏,她依然覺得頭暈,定了定神,有些怯弱的問:“你是誰?”


    這人說:“我隻是個孤魂野鬼,沒名沒姓,不值一提。”


    花火擦了擦眼睛,眼前漸漸能看見東西看到這個相貌普通至極的鬼魂,身上沒有氣勢,也沒有溫度。她用浴巾搭在身上,低低的說:“謝謝你救了我。”


    她知道鬼魂,也知道修真星係的鬼魂能被人看到,和人溝通,而我們這兒的鬼魂就什麽用都沒有。


    [還挺有禮貌,比較鎮定。]越祚有點不解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溫溫吞吞的低下頭:“姑娘,你芳齡正好,住著這麽大的房子,前途不可限量,為什麽要自殺呢?”


    “我沒想自殺,隻是在這裏睡著了。”花火不好意思的捂臉:“您真的是鬼魂嗎?”


    越祚點點頭:“真的是,我是一個遠方星球的人,後來……後來被人殺了。哦,你別擔心,你看我沒有影子。”他把手伸向牆壁,整個人都進了牆裏。


    花火有點驚慌的說:“別走。”


    [軟弱,像個正常人一樣知道害怕。]


    越祚說:“我先出去,姑娘你把衣服穿好,這樣太……如果在我還是活人的時候,看到你在沐浴,我得娶你的。”他捂著臉要往外走。


    花火連忙叫住他:“別處去!外麵有攝像頭,你會被人看到抓走。”


    [冷靜,細心,很不錯。]


    越祚停下腳步:“我是個鬼,我進來的時候沒被發現。”


    花火的語氣有些懇求:“先生,請你先別出去。”


    [恐懼,恐懼獨處也恐懼臥室的攝像頭,還保留著矜持,克製。]


    越祚道:“好,我對著門等你。”


    花火站起來,胡亂的用另一條大浴巾抹了抹身上的水痕,抓起衣架上的浴袍裹住自己,笨手笨腳的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看著他高大而瘦弱的背影,花火心裏忽然升起一絲疑惑,你真的是鬼麽?你怎麽能進來,怎麽能進到這戒備森嚴的臥室裏?


    她率先打開門,用手掩著嘴巴,柔聲細氣的問:“先生,你確定自己不會抓走嗎?說實話,我現在被軟禁了,有人在監視我。”


    [她從瀕死的心情中恢複過來,開始懷疑我。掩著嘴巴,以防被解讀唇語。]


    越祚還是那麽溫溫吞吞的:“我死亡了很久,除了我自己的意誌外,沒有東西能拘束我的形骸。有時候睡著了,醒過來時會在太空中漂浮。”


    走出二十多平米的浴室,迎麵是一張屏風,繞過屏風才是看起來溫馨而柔軟的臥室。


    這臥室是一個絕佳的囚籠,外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


    花火赤足走在柔軟的地毯上,坐在床邊上低著頭,雙腿自然並攏,雙手交握搭在大腿上,背對著攝像頭假裝在發呆,低聲問:“那你怎麽能觸碰到我?”


    [他們這種傲慢的人,不能忍受別人拯救她們,看到他們狼狽落魄的樣子。即便是現在的境地,她也沒有放棄儀態。]


    越祚輕輕的笑了笑:“我可以凝聚真炁,但隻能觸碰到生命體。”


    他用了一個小法術屏蔽了兩人交談的聲音,在攝像頭上看來,隻是花火一個人在喃喃自語。


    “真炁?”花火驚訝的說:“那是修真的名詞啊,先生,你是什麽人。”


    [她眼中閃爍著欲望,對力量的渴望。]


    越祚走到梳妝台前,指著凳子問:“我可以坐下麽?”


    “啊,請坐。抱歉。”花火有些局促:“我從沒款待過客人,不知道該怎麽辦。這裏什麽都沒有,我沒有水也沒有食物,也沒有仆人,太失禮了。”


    [誠實,或者是示弱。]“沒關係,我不能吃東西,你剛說自己被軟禁了……”他左右看了看,穿過門板出去看了看,假裝自己去檢查了情況。又穿回來回來問她:“為什麽被軟禁呢?為了什麽?”


    花火低下頭沉吟片刻,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她心裏實在是拿不定主意。


    [提防我,即便是我救了她的命,她也依然不信我。或許在她心裏認為我有可能是陸英同黨,這事個聰明的小丫頭,但並不容易控製。]


    越祚柔聲所:“長時間的魂魄飄蕩,讓我忘記了很多事,但我還記得我修煉的道法。姑娘……如果你願意,或是你有這份天賦,我可以教你。”


    花火簡直是大喜過望:“真的?先生,不,我應該按照修真星域的風俗叫你師父嗎?”


    越祚微笑著搖搖頭:“我隻是不忍見一個小姑娘,一個小花苞還沒盛開就凋謝了。無論他們為什麽軟禁你,這都是不應該的。”


    花火猶豫了一下,心中依然有些遊移不定,可是自己此時也別無選擇。


    [她在猶豫,對我依然抱有戒心。陸英害我,他的背叛讓她變的多疑了。]


    花火認真的看著他,這個人的氣質好像忽然和原先不一樣了:“先生,您若能教導我修真,幫我逃出生天,日後我一定傾其所有報答您。”


    [這孩子是我一直在尋找的人呐!冷靜理智,不卑不亢。她說的是真心話,溝通了宇宙法則!她非常有可能成功!一個六七歲的小孩遭逢巨變,沒哭沒嚷,沒慌了神,沒求我救他出去,甚至連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聽在耳朵裏記在心裏!好樣的!我就知道花觚教的好女兒!]


    越祚激動的都要顫抖了,壓製著自己的情緒點點頭:“我幫你不為了報答,隻是不忍見你死。我的煉體之術名為《舉形道成經》,道法名為《升天儀》,另有修煉法寶之法二種,分別為《鳳網經》、《雲笈七簽》。”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口向外看了看,按耐住激動的情緒:“軟禁你的人隻能軟禁你的肉體,但你依然能汲取天地間的靈氣。而這些花草,都是一些罕見的靈草。”


    花火道:“那都是我舅舅給我弄的小盆景,怎麽會是靈草……舅舅說那是越祚送給我的。”


    越祚差點就點頭答應,摸了摸下巴:“這是經過偽裝的靈草,看起來隻是不值錢的古怪植物,如果用他們本來的樣子放在這裏,會被人拿走。”


    花火餓的肚子叫:“那麽,可以吃麽?”


    雖然還是不太相信你,但我……剛剛就想著餓極了隻好去吃這些盆景,我不能餓死啊,我也不能吃舅舅的源種,被他們發現源種消失了他們會殺了我。


    這就是我屋子裏的盆景,應該比較安全,沒人會想到我要吃這個。


    越祚高興的點點頭:“當然可以,這些能量有助於你修煉。”


    也能讓我樂嗬樂嗬,這兩年準備了價值數十億的靈草,就為了這一刻。


    花火走過去看了一會,揪下一片葉子,看起來是三葉草的樣子卻是四片葉子,也就是四顆心形尖兒對著尖兒。她試著吧葉子放進嘴裏,咬了一口,當時就有種吃了一斤檸檬酸粉的感覺,牙齒酸的要掉下來了。


    她從沒吃過這麽難吃的東西,捂著嘴差點昏過去,還沒反應過來吐掉這片葉子,舌頭就木了,而這片葉子化作一股酸水流進她的喉嚨中,確確實實產生了強烈的靈氣。


    “看起來是醡漿草,實際上是木華之靈。”越祚幸災樂禍的看著她,木華之靈本來是一種酸甜可口的小葉子,柔軟而多汁,是他故意用法術改變了它的味道,卻沒改變效用:“有感覺嗎?”


    花火的吞噬之力被壓製著,沒法放出體外,隻能在體內吸收能量。


    感覺和吃了一個b級異能差不多,能量極其精純,不含任何雜質或屬性,立刻就不餓了。她淚眼汪汪的點點頭。


    攝像頭前,太子掩麵道:“她開始吃草了。”


    陸英譏諷的挑眉:“會吃光的,看起來很難吃啊。”


    太子說:“拿薯片和蛋糕吊在窗外誘惑她。”


    花火的目光看向另一個盆景,這廝一顆斑駁古樸的、二尺高的古樹,樹根粗壯,盤根錯節,向上卻越加纖弱,那姿態婀娜多姿,掛著一顆一顆紅彤彤圓滾滾的小果子,就像把一顆極美的古樹變小了。


    越祚介紹道:“看起來是枸杞盆景,實際上是朱果。”香甜可口。


    花火又揪了一顆吃,辣的她滿麵通紅,當時就哭了:“嗝兒,好辣……嗝兒~”


    越祚差點忍不住笑出來,暗地裏用這些變味的靈果折磨她,真是太好玩了。


    我恨你的父親,也恨你體內該死的血脈,我會培養你成才,也要小小的折磨你一下。


    第29章 凶殘的大寶貝


    梧桐財團的大廈在高樓林立的首都,也能算是地標性的建築。高聳入雲的大樓,憑借著強悍的科技有二百層高,上百架電梯飛速運轉著。


    在大樓的頂端,種植著一棵巨大到覆蓋整個房頂的梧桐樹,眾所周知,真正的梧桐樹生長緩慢,幾十年的梧桐圍度也就在40-50厘米左右,一個人的大腿粗。想要生長到參天大樹,不知要有幾百年的光景,更不知其價值幾何。


    一樓大廳廣大而寂靜,正中是前台和位於大樓中央的16個電梯,兩側是休息區和茶室。


    李少白·林賽怒衝衝的對前台小姐說:“我是花觚先生的管家,我要見越祚總裁!或者,你把龍傲天的聯係方式給我!”龍傲天在星域強者榜第一名,就算再怎麽不負責任的渣男,也隻是對女人不負責,對自己的血脈會有點掛心吧!


    前台小姐無可奈何的說:“李先生,我很抱歉,我把您的要求轉告給總裁了,總裁說他和龍先生的關係不好,私下裏沒有聯係。公司每年隻是把錢打到龍先生賬戶裏。我也沒有辦法。”


    另一位前台小姐:“花觚先生和他沒有聯係嗎”


    林賽扶額不說話,真糟糕,如果不能借用她父親的力量救他出來,我就沒辦法了,即便我花錢雇傭一些人跟我去搶花小姐,可是把守在花公館附近的是太子的侍衛,不僅攻不破,還會有刺殺太子的嫌疑。我原本以為憑我的能力,無論是富貴或貧賤,我都無所不能,看來人還真不能離了權勢。


    他佯做鎮定:“好吧,謝謝你。”他轉身離開,發現自己身後果然墜著小尾巴。


    他暗自盤算,現在自己的實力和勢力都被限製,距離鼎盛時期隻有十之一二,也就是說……如果我弄到大量烈性炸藥,重武器和經過非法改裝的飛艦,也隻有30%的可能性把她搶出來。我要活著,如果一個月內見不到花火,沒被她吞噬我體內的‘消除’和‘暗黑魔能’,我就會死。


    如果我為了救她搭上自己的命,那也沒有意義。不知道這事兒是皇帝皇後授意,還是太子一個人的主意,如果隻是太子要這麽做,或許我可以通過法律程序解決這個問題。太難了。


    林賽忍不住買了一隻蛋筒冰激淩,坐在路邊,看著湛藍如畫的天幕和雲朵。大倉帝國首都的天空真藍啊,和他駐紮的雷諾星完全不同,雷諾星無休止的開礦永遠是黃沙漫天,帶著混亂有害的射線,帝國的首都卻如此清新美好。


    冰激淩也是這樣的,他走遍數個星域下轄的數十個星係,各地的飲食風俗不同,但都有冰激淩。


    吃著冰激淩曬著太陽,真舒服,這一刻比過去十年舒服。


    ……


    在花公館中,太子和陸英正在對弈,看著監視器裏吃完草開始盤膝打坐的小蘿莉,也能看到窗外數十個托盤裏放著的蛋糕、薯片、炸雞、好吃的水果沙拉。


    太子幸災樂禍的‘炮八平六’:“花火的性子太烈了,明明很喜歡我,卻因為我想要她舅舅的源種寧可吃草也不投降。你說那玩意得有多難吃。好吃的都在廚房,難吃的才是盆景呢。”


    陸英皺了皺眉:“殿下,您沒瞧見老師怎樣教導她,既不教她詩詞歌賦、溫柔嫻淑,也不教她禮義廉恥忠君愛國,教的都是不要把男人當回事,自己怎麽痛快怎麽來,殺人也不要緊,不被人發現就行。”


    “謔,真的假的!”太子還真嚇了一跳:“我一直覺得花觚為人正派,如果我威逼他,他會寧死不屈,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陸英抬手拱卒:“經曆過亂世,在星域間縱橫,我老師能在這個世界上活這麽久,怎麽會是良善之輩?”


    太子對這話深以為然。


    就在攝像頭下,花火靜靜的坐著,按照這位先生的吩咐,把自己體內的能量不斷精純,排除雜質——她所吞噬的不同能源都有其屬性,所吞噬的不同異能也有區別,吞噬進來的時候隻是粗提煉了一次,還混雜著不同的味道和屬性。現在她要做的是,將這些東西提純,再提純。


    一些奇怪的東西從她身上的毛孔中散逸出去,在空中消失無蹤,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提純體內積累的繁雜能量,但從eva監視器來看,她排出體外的是能量。


    越祚靜靜的坐在她對麵,發著呆,過了一會低低的說:“做得很好,修真境界分為分後天、先天、金丹、元嬰、渡劫、大成。生具異能者屬於後天和先天高手兩個等級,但大部分異能者不能汲取天地能量,隻能靠自己恢複。你現在是先天中級,把你體內積攢了能量提純到不含任何雜質,然後結丹。”


    花火有些鬱悶無奈:“我從來不懂這些,丹田的容量很大,攢了我這些年從電能、太陽真火到各種屬性源種的能量,太多太繁雜。”我超能吃的,吃進去的能量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越祚微微笑了笑:“你體內有一個雜亂無章的寶庫,慢慢梳理,不要急,結丹之後才能修煉法寶和繼續吞服靈草。很多吞噬異能者都被自己體內混亂的互相衝突的能量害死了。”


    花火能不急麽,她恨不能立刻就梳理好全部能量,結丹,然後吞掉所有靈草,衝出去看舅舅。可是現在過了四個小時,卻隻提純了很小一部分。


    她有些按耐不住情緒:“先生,能否請您去看看我的舅舅,我想知道他……他還活著嗎。”


    越祚非常好說話的站起身:“可以。你繼續努力。”


    他出去了,看到花火不知疲倦的繼續整理能量,這大概是什麽感覺呢?就像是無休止的洗一件染色的衣服,像是用一小塊吸鐵石去吸取五噸黃沙中混雜的鐵砂,必須聚精會神的重複做著無趣的工作,沒有取巧,沒有捷徑,這就是修煉。她這樣被嬌寵的小姑娘,能認真而不知疲倦的修煉,或許能行。


    花觚奄奄一息的問:“她怎麽樣?”


    越祚點點頭:“還不錯,有毅力也有耐心,挺自覺。”


    “是啊。”花觚慘笑道:“現在若還敢偷懶,她也隻好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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