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你誤會了,她不是我內人。”江州連忙解釋。


    寧采臣才是聶小倩的真命天子,因為寧采臣的出現,聶小倩才改變了命運,又在燕赤霞的幫助下,脫離了黑山老妖的掌控。


    “喂,那個白臉書生,你說你叫寧采臣?”聶小倩忽然問道。


    “是,嫂夫人......哦不,姑娘,小生寧采臣。”


    “喂,你們兩個,怎麽都叫寧采臣?”聶小倩有些迷糊了。


    “原來兄台你也叫寧采臣,如此真是有緣。”寧采臣欣喜地道。“我看兄台也是書生扮相,是否也是前往參加鄉試的?”


    “正是,正是!”寧采臣連連抱拳,江州也隻好抱拳回敬。


    原本江州跟聶小倩說了自己叫江州,寧采臣另有其人,隻是這丫頭不信。現在還饒有介事地驚訝一番。


    “兄台,姑娘,我帶了些幹糧,你們可要吃點?”寧采臣放下行囊,從裏麵取出三塊幹糧,在手中揚了揚。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江州倒是知道幹糧是啥玩意,吃這東西能噎死。


    “我也不吃,你自己吃吧。”聶小倩擺了擺手。


    “哦,如果你二人餓了,盡管不要客氣,拿來吃便是。”寧采臣說罷,拿起一塊幹糧,咀嚼起來。沒有水,幹吃幹糧,確實挺折磨人的。寧采臣愣是艱難的咽下幾口幹糧,勉強壓壓腹中饑餓。


    “兄台,你明早也要趕路吧,我們都是參加鄉試,不如明早一同前去,路上還能做個伴。”寧采臣繼續嘮叨著,不過這次說的倒是正題。


    “我明日還有事,你先走一步,鄉試的時候,我們還有機會見的。”江州推諉道。


    “那便算了,哦對了兄台,你說我二人既然同名,那若是中第,不好分清楚是誰的文章呢。”


    江州算是看出來了,這寧采臣可是個標準的書呆子,而且小心眼。不知道聶小倩看重他哪一點。


    “兄台,你放心,我心中坦蕩,不會搶你的功名。”


    寧采臣雖然話中是這個意思,但也不可明說,連忙解釋:“兄台多慮了,我並無此意。”


    “我沒有多心什麽,時候不早了,你明日還要趕路,趕緊休息吧。”


    寧采臣點了點頭,不經意間,瞥向聶小倩,不禁為之動容。這麽美的姑娘,他平生還是第一次遇見。見聶小倩注意到他的目光,慌忙收了回來,枕在行囊上,睡下了。


    江州不免覺得寧采臣不但心眼小,而且還十分謹慎,想必行囊中裝著銀子,才會如此謹慎,枕在頭下,生怕被人偷了去。不過這也不能怪寧采臣,畢竟是第一次見麵,誰能對誰放心呢?


    寧采臣剛剛躺下,便去找周公約會了。不一會,鼾聲大起。


    江州和聶小倩都沒有料到,如此單薄的一個書生,怎麽能夠打得出如此震耳欲聾的呼嚕,真是太逆天了。


    而江州再一次感歎,一個毛病如此多的人,聶小倩喜歡他哪裏呢?


    江州走到了聶小倩的身邊坐下,聶小倩瞥了他一眼,沒有了剛才的嬌媚。


    “你覺得躺在那裏打呼嚕的寧采臣和不和你的口味?”


    聶小倩納悶地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你知不知道我會算命?”


    “你給我算了?”聶小倩笑了笑。


    “是的,我給你算了姻緣。”


    “是不是改變心意了?”聶小倩的笑中又有了些嫵媚之色。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算到你跟這個寧采臣,有一段姻緣。”


    “就他?一看就是個小家子氣的人,我才不會看上這樣一個酸秀才,比你還酸的多呢。”


    聶小倩不是應該喜歡寧采臣才對嗎?怎麽看不上這夥計了?這下輪到江州納悶了。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的到來,改變了故事的結局?那如果聶小倩看不上寧采臣,寧采臣走了之後,聶小倩的結局又會朝著什麽樣子發展呢?


    見江州不語,聶小倩輕笑出聲。


    “其實你不必再煩惱,我剛才糾纏你,隻是玩笑,不要當真。”


    聶小倩說出這話,也就說明,她現在沒有了害江州的心。江州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


    “但我也不會看上那邊的書生,天快亮了,我回家去了。”說罷,聶小倩起身,欲要離去。


    “你不是說,你爹娘要把你賣給人做小妾嗎?你現在回去,不是自投羅網了?”江州故意問道。


    “其實那是在騙你的了,我沒有爹娘,隻有個姥姥,我若是早上回不去,會挨姥姥的罵。”


    江州自然知道,聶小倩口中的姥姥,其實就是黑山老妖。


    聶小倩等一幫姿色尚佳的女鬼,尋找陽間男子,送與黑山老妖,供她吸食陽氣。聶小倩今晚是跟江州在一起,並沒有尋找男子,想必回去之後是要挨罵的。


    聶小倩等女鬼,是很怕黑山老妖的,但江州心中卻覺得別扭。黑山老妖實際上,已經成為江州的一份力量了,也可說是一個分身。然而此刻,黑山老妖和死去的燕赤霞,卻依然在。


    江州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是穿越,又或是夢境,因此他不想去參與進這個故事中,不經意的改變了這個故事,這裏的每個人,就會有不同的結局。那麽,江州的結局或許也會改變,或許就不會得到黑山老妖的力量,或許不會殺死燕赤霞,那將會是一個很混亂的局麵。


    “去吧,明日一早,我也要走了。”


    聶小倩眉目之間露出了落寞,或許是習慣了麻木,便不去在意自己的心情。今日與此書生見麵,很稀奇的生出了放過他的念頭,聶小倩覺得自己冰冷的內心,某處被莫名言狀的情緒解凍了。


    “寧公子,就此別過了,小倩祝你金榜題名。”


    “謝了!”


    江州起身,送聶小倩出門,目送她遠去。卻又想起跟聶小倩吵架,害的她生氣出走,不免心中生出些歉疚。


    此時的燕赤霞,也確實是個豪爽又俠義的人,又怎能怪聶小倩生江州的氣呢。


    甩開了腦袋中亂七八糟的情緒,江州關上了門,剛轉身,就看到一張臉。


    江州嚇了一跳,正要召出劍斬殺,卻看到,原來是寧采臣。


    “我說你能不能別跟個鬼似得,無聲無息出現在別人身後?要是把你當作壞人,一劍斬了,你豈不是太冤枉了?”江州瞅著寧采臣,一臉不快地訓斥著。


    “不好意思兄台,隻是我忍不住想多看那姑娘一眼,卻忽略了兄台的感受。”寧采臣說話的時候,眼睛還在盯著門外聶小倩即將消失的身影。


    “別自作多情了,人家姑娘看不上你。”雖然故事中,聶小倩跟寧采臣確實有一段情緣。但現實卻是,聶小倩確實看不上寧采臣。


    “那位姑娘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她覺得我太過文酸,但她好像對兄台你的印象不錯。”寧采臣有些嫉妒地道。


    “說實話,我跟她是沒有什麽緣分的,真正跟他有緣分的人是你。”


    “兄台你果真會相命?”寧采臣轉憂為喜,看來他真的是對聶小倩一見傾心了。


    其實,不但聶小倩說不喜歡寧采臣,江州也不喜歡這小子。


    “什麽叫有緣無份你明白嗎?你和那位姑娘就是有緣無份。”


    “兄台,我是該信你哪句話呢?”寧采臣被江州說的,一顆心忽上忽下,找不到原位了都。


    “就是要讓你忐忑不安。”江州也不理會此刻寧采臣的表情,因為寧采臣令人震驚的呼嚕聲,把江州的困勁也帶出來了。他走回到幹草堆前,躺了下去。


    躺下沒有半個時辰,敲門聲響起,江州被吵醒,睜開眼,看到寧采臣已經先一步站起來去開門,一邊走著,還一邊自言自語道:“肯定是那位姑娘又回來了。”


    門被寧采臣打開,準備好的微笑,卻僵住在臉上。


    門外站著的,也是一位美人,姿色上,比聶小倩差了幾分,但卻比聶小倩多了幾分嫵媚,眉目之間也多了些色彩。


    “公子,奴家被狼群追趕,僥幸逃得一命,隻好來這野寺中暫避,求公子讓奴家進來避一避。”


    江州差點吐血,我去,怎麽都是這個台詞,不能換點新鮮的嗎?


    “說來我也是被狼群追趕,才來這裏暫避,姑娘一定是受到驚嚇了吧,外麵天又寒冷,快進來烤烤火。”寧采臣連忙讓開了道,那女子款步走進來,不經意間,看打了躺著的江州,眼中霎時間多了一絲驚喜。


    這個時辰,能孤身一人來到這野寺中的,不用猜,肯定是聶小倩的同伴姐妹了。


    那女子走到了江州跟前,嚶聲道:“公子,奴家身子寒冷,可否借些幹草禦寒?”


    “識相的,快點離開蘭若寺,別來騷擾我的清靜,否則你會後悔的。”江州毫不客氣地說道。江州本是好意,隻是說話的方式太直白。


    “公子,你怎麽如此對奴家說話?”那女子假裝哭泣,以袖掩麵,煞是惹人憐愛。


    寧采臣看不過眼,走過來說道:“兄台,枉你也是讀書人,怎麽對人家姑娘家這樣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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