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丹巴下令:“派出斥候,等到青陽軍開路了,我們再出擊。”


    “可是我們現在士氣高漲……”烏雷大王小心地提議。


    “不行,要聽我的,光有士氣可沒法戰勝青陽軍那樣強大的對手。”老丹巴搖頭,“你見到青陽軍的弩車和劍陣了吧?他們要想上路,弩車就得先卸下弓弦,劍陣也需要重新凝聚。我們要等到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


    他舉起手裏血光纏繞厲鬼橫飛的頭骨:“接下來對戰的重點,就是必須先蝕毀青陽,否則我們將再次品嚐失敗的滋味。”


    烏雷大王立刻向著四周的蠻將高聲呼吼道:“我們不光有力量,我們還有耐心,我們是最強大的獵手,要像狩獵亙古以來最強大的巨獸一般,狩獵帶給我們無盡恥辱的青陽軍!”


    所有的蠻兵們一起發出瘋狂熱烈的呼聲,眼中露出堅忍而冷酷的光芒。


    老丹巴把隊伍帶往更遠的地方,給青陽軍造成他們已經承認戰敗,前往雨渾的假象。


    ————————


    陸子清收到了陸子淑的聯絡,也在蚌女們的蜃光造影中,看到了幾乎全部的戰況。


    卓玉婷和輜重營的將士們全都興奮到嗷嗷叫,確實牛掰,青陽軍沒有一個人陣亡,殺了一萬五的石崇蠻騎!就連督軍都被陸子淑給宰了!


    化作紅石山的縹緲卷會隔絕聲音,所以他們不怕自己的聲音會傳出去。到目前為止,也還沒有發現蠻兵靠近的跡象。


    陸子清早已知道,有一支五千騎的石崇蠻騎,向著自己所在的輜重營方向來了。但是這中間有一天的路程,現在那五千蠻騎還在路上。


    “所以石崇蠻騎的殘部,已經被他們的大王帶著敗退,轉向雨渾了?”陸子清跟陸子淑確認情況。


    青陽軍的傷兵們,已經在陸子淑的生機法域的力量下全都恢複了,一個個精神抖擻,在大勝的喜悅中嗷嗷叫。


    “獨孤敗,獨孤敗!”湖陽公主興奮到小臉通紅,“真沒想到,本宮的青陽軍這麽厲害!”


    麵對三萬石崇蠻騎不死一人,斬殺蠻騎一萬五,這將足以載入大周的史冊。而湖陽公主已經理直氣壯地把青陽軍算作了自己的軍隊。


    陸子清對於如此優異的戰績也有些意外,但並不是太吃驚。畢竟明朝強大的戚家軍,麵對倭寇和蠻族都打出了驚人的戰損比,戚家軍就很少死人的。現在根據戚家軍的標準選拔出的青陽軍,擁有更精銳的裝備,更高的修為,更強大的作戰理念,又有陸子淑的生機法域這樣近乎逆天的主將能力,沒死人也不是太意外。


    隻是陸子淑和湖陽現在稍微有點兒糾結,是繼續趕路馳援雨渾,還是分一部分軍士出來,拉個五千人的隊伍往回趕,幫陸子清擋一下。畢竟陸子清這邊是帶著一群民夫和輜重隊,要應付五千蠻騎。


    “軍令是讓青陽軍不惜一切馳援雨渾,所以你們肯定是不能分兵的。”陸子清對著陸子淑和湖陽的光影搖頭道,“你們不用管我,我這邊已經有所準備,如果隻是五千蠻騎,我這邊並不怕的。”


    會被派來襲擊輜重隊的蠻騎,肯定不會是最精銳的。


    “那我們就繼續趕往雨渾了。”陸子淑點頭,也明白了軍情的嚴重性。


    雨渾那邊麵臨的不止是一支蠻兵,作為北院大王的烏雷,調集了二十多萬蠻兵去圍攻雨渾城。石崇最精銳的部隊已經去了,大巫神石祖和數千頭飛翼石龍,這是很可怕的對手。


    但是雨渾城非常重要,自古以來大周的軍隊從來沒能推過陰山嶺以北,這是因為陰山嶺是綿延兩千裏的原始森林,是北蠻南下進攻的重要糧倉。北蠻不能失去這個糧倉,再加上陰山嶺中還有整個北蠻都非常需要的木材。如果丟失了陰山嶺,北蠻就連攻城的木材都沒有地方去砍伐了,總不能大老遠地搬過來,北蠻過於荒蕪廣袤的土地,不支持這樣做。


    所以釘在陰山嶺下的雨渾,對北蠻的威脅太大了,而陰山嶺如果一直掌控在北蠻手中,對大周西北防線的威脅也太大了。不管能不能攻破陰山嶺,雨渾城的存在,都使得北蠻沒法分出太多兵力去幫樓蘭。


    然後陸子清又詢問了一下蠻王烏雷的情況。


    湖陽公主立刻開始了一連串的嘲諷,聽得陸子清也幹瞪眼,這麽好的機會,你們竟然沒有把蠻王烏雷給留下來?


    “真沒機會啊,那家夥就像泥鰍一樣滑溜。”湖陽和魔熊紛紛吐槽,魔熊身上插有軍旗,不能冒險跟烏雷糾纏的。等到把進攻本陣的敵軍都幹掉,他們有把握了,那家夥見勢不妙就跑得飛快。


    “所以這並不是一個隻知道蠻幹的家夥。”陸子清一驚,“他們潰敗的時候,具體是怎樣的?”


    然後陸子淑和湖陽又仔細講了一遍,是蠻王發現打不過青陽軍,兵力已經不允許他任性,他就努力地收兵逃走了。


    “千萬不要掉以輕心。”陸子清正色道,“蠻族其實也很狡猾,你們遇到的這個蠻王,聽上去至少是能屈能伸的。他不會就這樣回去,讓你們士氣高漲地前往雨渾。而且他丟了臉麵,沒法跟其他的部族和自己的族人交代,他會不惜一切代價,跟你們血戰才對。”


    “但是斥候確實看到,他們已經前往雨渾了。”陸子淑皺眉,“啊,我曉得了,是疑兵之計!”


    陸子清點點頭,石崇部族最擅長的手段,是埋伏起來石化,等著對手靠近了,再忽然鑽出來突襲。石崇的大部隊不是做不到這一點,而是覺得自己足夠強大,不需要這樣做。現在,他們會認真起來,用所有極端的方式來對付青陽軍。


    “一萬五千騎,還有大王率領,要跟你們決死一戰,隻怕會比之前那一仗更難打。”陸子清給出了自己的判斷,現在天色已暗,青陽軍應該抓緊時間就地休息,謹慎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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