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馬狼道,“聖姑在白石繪卷那裏設置了生死屏障,生者靠近立死。”見兩人一臉失望,又道,“實在想去的話,讓綺羅帶你們去看一下也行,但是必須將元神入她繪卷,這又要欠她個大人情,那女人麻煩得很。”


    “要不這樣吧。”馬浪對陸子清道,“既然你們那麽想去看極樂淨土,我們就直接把化生大咒傳給你們,這樣你們到了裏麵有能力自保,也能早日助我們複活。”


    隨即兩人一起揮筆畫出一個咒文,四周那些美婢們的臉上,忽然都露出了掩飾不住的恐懼。這咒文乃是一個模糊的畫麵,但陸子清能看懂,這東西是非常高級的汲魂咒,能直接汲取麵前所有婢女的魂光,用來強化自身魂力。頓時那些婢女一起被抽取魂光,身影全都亮了起來,齊聲尖叫:“主人饒命!”


    李婉兒花容失色,這也太殘忍了吧?


    馬狼卻神情歡愉,興奮道:“在複活之前,須得養出足夠的魂力。我們沒有肉身,無法自行修煉,但是通過化生大咒,就可以吸取魂光來強化自身。等到魂力足夠強的時候,移魂複活便是隨便找一具軀殼的事情。”


    陸子清阻止道:“但這太可惜了啊,她們會徹底魂飛魄散的!”


    隻有他身前跪著的貓女狗女沒有被汲魂,但也嚇得渾身發抖,拚命抱著陸子清的腿。很顯然,這絕對不是割一波韭菜就能完事的,這是要斬草除根。


    馬狼滿不在乎道:“沒事,這些奴婢我們也該換了,外麵的人都排著隊想進來,要多少有多少。一直養著她們,也不過是為了維持魂卷。”


    馬浪也道:“你倆都已經是咱們縹緲宮的神使了,還在乎她們這些凡人幹啥?來,你倆也試著使用化生咒,來強化自己的魂魄吧!此事實在妙不可言!”


    “受不了啦!”隨著李婉兒的尖叫,陸子清和李婉兒同時出手。劍心互通,一瞬間兩人就商量好了出手方式,分別一劍刺入馬狼和馬浪的背後。


    陸子清使用了焚魂劍氣捅進馬狼後心,把馬狼徹底燃魂焚盡,而李婉兒則用了一種陸子清都沒見過的劍光,她抽出暴龍劍,伴隨著裏麵劍靈暴龍大姐賣力的吼叫,讓一道道月光在馬浪體內猛烈爆開,直接將其元神給淨化消融。


    陸子清狂汗,用這麽大的劍去捅人,實在是太狠了,看來李婉兒也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暴龍大姐的吼叫聲雖然隻有劍心能聽到,但是特別有爆發力,搞得陸子清的焚魂劍氣也不由自主地全力發揮。馬狼和馬浪都是一聲慘叫就完蛋了,純靈體麵對這樣的斬魂劍氣,根本沒有辦法抵禦,更何況兩人都在使用化生咒,根本沒料到新認的兒子閨女會對自己下手。


    處理了這兩人,陸子清就趕緊把他們吸取的魂光,返還給在場的少女們。


    李婉兒沒學過縹緲宮的法術,隻能焦急地看著一道道魂光,井然有序地在陸子清的劍氣指引下,從瓦解的兩道化生咒中回歸少女的本體。那些少女一個個緩了過來,但是化生咒依然對她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都痛苦到站不起來。


    李婉兒的身上亮起月光一樣的光芒,口中吟唱起了一個動聽的搖籃曲一般的咒文。她的先天靈氣發動了,化作月光籠罩在那些少女身上,以自身的魂光彌補她們遭受的創傷。


    陸子清看得忘記了一切,這一刻的李婉兒無比神聖,美得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與她相比,這個縹緲卷所營造出來的一切,都非常俗氣。


    李婉兒吟唱完畢,累得倒在陸子清懷裏。不知何時,所有的少女們都已經跪在李婉兒麵前,恢複了她們最真實的麵容,仿佛新生兒一般純潔,用崇拜和感激的目光望著李婉兒。


    “榮耀的生命屬於太陽,疲憊的靈魂歸於月光。”一名少女喃喃道,眼睛亮起來了,“碧月女王,您是碧月女王!”


    “碧月女王是我的母親。”李婉兒渾身都釋放著神性的光輝,對大家說道,“樓蘭的女兒們,你們想哭就可以放聲哭泣,月光可以徹底地治愈你們。”


    少女們頓時嚎啕大哭,全都匍匐在李婉兒的麵前,嗚咽不止。李婉兒逐一跟她們擁抱,擦幹她們的眼淚。


    這一刻,古老的信仰在少女們的靈魂深處複蘇。陸子清仿佛看到了悉多給自己看過的那張畫像,在碧月身邊的少年悉多,對碧月有著無限的信賴與依戀。這就是月亮的力量,雖然並不強大,但卻令人安寧思念。


    片刻之後,陸子清掌控了馬狼和馬浪兩人的縹緲卷,把裏麵的各種財產席卷一空。


    李婉兒見陸子清跟財迷一樣忙著打劫,沒好氣道:“你就不能幫我想想,應該把她們怎麽辦?我現在也沒法去問我娘。”


    陸子清自然曉得,她問的是這些少女的靈魂。這些少女為了進入所謂的極樂淨土,都放棄了原本花兒一樣的生命,肉身已經進了丹爐,被煉製仙丹“拯救蒼生”去了。然而她們來到這裏之後,才知道永生和極樂,都隻是個笑話。


    陸子清想起了書劍仙裴顯是如何處理綠茶的,投胎轉世才是正途啊。


    “我先把你們收入我的縹緲卷中吧。”陸子清驕傲地打開自己的縹緲卷,然後瞅了瞅上麵僅有的被稱為青樓的建築群,並且這個青樓裏還不停地有人探頭出來,跟倆人招招手。陸子清訕訕地在李婉兒懷疑的目光中,又把縹緲卷收了起來。


    劍心一動,雪兒提醒道:“公子,你是不是忘記自己擁有什麽了?”


    陸子清兩眼一亮,這一次輕快地拿出自己的那本天書。


    “你們就在這裏麵暫居吧。”陸子清道,“等我們搗毀了縹緲宮,如果那時候你們已經沒有了遺憾,我就送你們去轉世輪回。”


    天書一開,少女們化作錦鯉,快樂地匯入了鯉魚群。鯉魚群像彩色的溪流一樣,在天書中流淌,漸漸歸於一片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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