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聞言,耷拉著耳朵,可憐兮兮的。


    “大王等得了,花果山的老老小小可是等不了啊,這可怎麽是好。”事不宜遲,遲則生變,這個道理老猴王懂,自然不願意繼續耽擱。隻能拿著小眼神瞄了周文一眼又一眼,期盼著周文能主動改口幫忙。


    “既然如此,我就陪著你們走一趟吧。”周文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不然總不能讓這變身失敗的悟空喵去撓爪子吧?悟空自然歡喜地翻了個筋鬥,老猴王就隻能強顏歡笑了,請了尊大神回去,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和眾弟子告別,周文便帶著孫悟空和老猴王三人騰雲而去。為了趕時間,周文挑了最快的速度,悟空喵被他抱在懷裏,用衣襟遮擋著還算好,老猴王差點兒沒被風給刮下去。一路風馳電掣回到了花果山。周文帶著悟空喵跳了下去,老猴王直接如按倒在地,直呼“不行了”。


    “瞧你這點兒出息,你自己在這裏等著,俺和師父先去救人。”孫悟空完全忘記了自己第一次乘雲時的丟人經歷,他還沉浸在和師父一起“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激動之中,那裏還顧得上其他。老猴王擺擺手,話都說不出來了。


    周文帶著悟空喵宛如閑庭散步,正走著,悟空嘿嘿笑了。


    “你這小猴兒,又傻笑什麽?”


    “師父,你這樣穿著白衣,懷裏抱著隻貓仔,真是連月宮裏的嫦娥仙子都比不上師父。”別看三星洞裏的弟子宅,但是像嫦娥懷抱著玉兔事情可是人人都知曉的。雖然悟空沒看過真正的嫦娥是何種模樣,但是他想,肯定比不過他的師父,就連他化成的貓兒,也要比那小白兔英武百倍!


    周文正處在第一次打群架的緊張之中,聞言哭笑不得:“我一個大男人和嫦娥能比嗎?”


    悟空假裝聽不懂:“喵~”


    若說要找那些大妖怪倒是簡單的很,專找妖氣衝天的地方就行了,可是他瞅了一圈,竟然除了自己這裏,沒有發現別的妖氣衝天的地兒,他這裏的孫悟空便是最厲害的妖精了。沒有法子,周文隻能詢問悟空看他是否有成果,結果悟空和他的結果是一樣的。


    兩人幹脆又重新回到了天上,眺望地麵,這才找到了正在拉石塊、扛木材的猴群,他們一個個麵黃肌瘦的,數量上竟然和悟空離開那年差不了多少。周文飛下去,一腳踹翻正在鞭打猴子們的小妖,然後念了咒語,猴子們身上帶著的鎖鏈自動脫落。


    驟然獲得自由的猴子一個個先是畏縮地彼此互望,終於確定了安全之後,才歡呼雀躍起來。他們過來給救命恩人磕了頭道謝,也不等周文阻止,猴子們就拿起地上的石頭往小妖們身上扔。小妖平日裏作威作福,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


    “行了,把他們趕走也就是了。”悟空喵忍不住開口道,不管是人是妖,犯了殺孽的,都沒有什麽好結果。


    孫悟空一開口,這群猴子竟然沒有一個認得的,隻是出於對救命恩人的敬畏,他們才都住了手。周文撓著悟空喵的小下巴,說道:“你們連自己的大王都不認識了嗎?”


    “大王?”“沒聽說咱們有大王啊?”“既然有大王,為什麽不來保護咱們,讓咱們受了這麽多罪?”猴子們交頭接耳起來。老點兒的猴子還是有些許印象的,畢竟孫悟空離家幾十年,當年跟著他的一群普通猴子,早就死的差不多了,倒是分屬赤尻馬猴以及通背猿猴的那幾隻,還好好活著,因為他們天生歲數就長。


    一隻通背猿猴小心的問:“不知神仙說的是哪一位猴王?我們瞧著這裏並沒有別的猴子。”他們猴群就算是再沒用,也不至於找隻貓兒當頭領。


    “美猴王——孫悟空。”周文也不笑了,冷下臉來解釋。在他的印象中,花果山才是大聖的根據地,不過離開多久,隻要他回來,猴群就是他最忠實的擁躉,永遠歡迎著他,可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竟然連記都不記得了嗎?不過他轉而一想,恐怕這才是真實情況吧,猴群的壽命才有幾何?悟空離開那麽久,能記得他的又有幾個?


    孫悟空覺得好笑,倒也不生氣,他想著自己把花果山給忘了,花果山的猴子給他也給忘了,這樣公平的很,真是太好了,他也不需要內疚,解決完這件事,他就安心和師父回去修道去。


    另一隻馬猴是聽老猴王說過自己的打算的,如今經過了這麽多年的磨難,孫悟空有這麽有本事,帶來的人也這般厲害,說什麽也要把人給留下來。於是乎他大呼一聲“大王”,痛哭流涕道:“沒想到你這麽多年求仙問道,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連猴樣都沒有了,嗚嗚,我們好想你啊。可惜當年的弟兄們,老的老,死的死,現在就剩我們幾個。這些都是他們的後代,也是大王的猴子猴孫。”一番唱念做打,馬猴趕緊招呼著那些年輕的猴子跪下來拜見大王,山呼萬歲。


    年輕猴子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到底聽話,隻是這會兒他們膝蓋軟下去的時候,周文有了經驗,一縷清風送過去,任憑怎樣,猴子們就是跪不下去。等到老猴王趕過來的時候,後悔不迭,他早就交代過猴子們要討好美猴王,這是誰也沒想到大王竟然變成了一隻小貓,光憑著聲音,幾十年不見的人,誰能認出來?這事氣得老猴王捶胸頓足,直恨自己的身體不中用。


    安撫好猴子們,周文早就讓小妖帶路,去找他們的老巢。到了目的地,聞到微薄的妖氣,周文無奈了。聽老猴王說得那般嚇人,還以為是多了不得的人物,如今一看,也就是百年的水蛇精罷了,妖氣間還帶著腥臭,難聞的很,一看就是走邪路的。


    “師父,等拿下他該怎麽處理?”孫悟空問道。


    “打回原形,也算是贖了他的罪,之後生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周文其實很想說要依據法律,不能任用私刑,可這個世界沒有律法,天庭也不管妖界的事情,降妖除魔全靠仙佛自覺,遇到了管上一管,遇不到也就算了,所以周文隻能自己判斷。


    孫悟空一聽這樣的懲罰倒吸一口涼氣,心道他以後一定聽師父的話,不然這懲罰也太嚴重了,幾百年的修為啊,一朝全部廢掉,那開啟了靈智的妖精重新變得和普通動物一樣,誰能承受這樣的落差?


    周文蹙著眉問道:“難不成我罰的重了?那你說該怎麽辦吧?我聽你的。”在周文看來他沒有關他幹活,也沒有奪他性命,已經很輕了。


    “……反正若是有人把俺的修為給費了,俺寧願去死。”過了好半晌,孫悟空才悶悶地說道。


    “要不要這麽誇張?修為沒了也還可以再重新修煉啊。”周文嚴重懷疑難不成妖精們都是另類的“要錢不要命”?


    “哪有那麽簡單?一般來說打回原形的方式就那幾種,斷掉經脈、受了極重的內傷,這些都不是自我容易修復的。重新修煉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孫悟空慶幸地說道,“幸好俺有師父教的大品天仙訣和七十二變,練就一身銅皮鐵骨,任誰也別想廢掉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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