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點小組中,隻有扮演“費舍”的男演員雅各布數學成績好點,其餘的人幾乎“談數色變”。


    麻省請來的教授站在課堂裏器宇軒昂地講著各種數學理論,宋雅聽得昏昏欲睡,心早就飛到天外去了。身旁,吉姆拿著筆正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麽。結果那位禿頂教授指著他說:“不,吉姆,這些理論你到網上隨便找一個數學網站就能下載到,現在先聽我講解好嗎?數學理論在於理解而不是死記硬背。”


    “好的,教授。”吉姆擦了把額頭上的汗低聲說道。


    “放鬆點。”宋雅在一旁小聲安慰。


    吉姆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下了課,宋雅走到戶外散步,四月了,洛杉磯一片春意盎然。吉姆走過來,苦惱地問道:“嘿,yaa,一周後就要考試了,你打算怎麽辦?有信心考過30分嗎?”


    就在前一天,導演luketic定下了及格分數線,“30分,夥計們,這不難吧?”


    “很難!”配角傑克說。


    “難嗎?傑克,如果覺得難,我想是因為你的智商不夠用,或者,你沒有好好學習,起碼在我看來你不夠用心!但無論是哪一種,按照之前簽訂的合同,你都可以捲鋪蓋回家了。”luketic毫不客氣地說。


    傑克臉色都變了,舉起雙手哀求:“我一定會考過30分,一定!”


    “其實luketic說的沒錯,考過30分確實不難。”宋雅看著焦頭爛額的吉姆。


    吉姆瞪大眼睛:“真的?你確定?”


    “我確定。”宋雅忍不住大笑的衝動。故意賣了會兒關子才說:“不過前提條件是——數學係的學生。”


    這簡直和沒說一樣!吉姆翻了個白眼兒,真佩服宋雅還有心情開玩笑。


    其實宋雅是有方法的。這個方法是她在中國參加商演時無意中在報紙上看到的一條報導。是說中國的老師在考試前喜歡給學生安排題海戰術——就是大量的做題,因為題庫是固定的。但不知道美國是否也這樣。


    “我們可以試試。”吉姆的眼睛在一瞬間亮起來。“你在這兒等著,yaa,我去借輛車,然後我們就去書店買習題。”


    美國孩子在課外時很少做習題。正想麻省那位數學教授所說,死記硬背不如徹底理解。但那些數學公式和理論對於吉姆宋雅他們這種數學白癡來說確實有點難。按吉姆的話講:“就是打死我我也學不會。”那麽這時,通過大量做題,採用“蒙一把”的戰術就成了唯一出路。


    在市內轉了一圈,宋雅他們終於在一家華人開的書店中買到了幾份高中數學習題。


    “沒有大學的嗎?”吉姆問店員。


    “大學還需要做習題?”店員反問。


    “ok!就它們吧,每一種來五份。”吉姆爽快地說。


    整整一周,宋雅和吉姆以及其他“21點小組”的成員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做題。房間裏,時不時的可以聽到成員們發自肺腑的謾罵聲——


    “該死的數學!”


    “噢!去死吧!”


    “為什麽人類要發明數學?!”


    考試前一天晚上,幾位成員垂頭喪氣地坐在一起討論著明天的考試。


    “估計明天考完試我就要捲鋪蓋回家了,經紀人告訴我,有一個印度人投資拍攝的電影可能需要我這種類型的演員,好了,朋友們,我——傑克,很高興認識大家,如果有機會,大家可以去西雅圖找我,我在那邊很有名!”


    “別那麽悲觀,傑克,考試還沒開始呢!”吉姆勸道。其實他的臉色也不好,隻是硬撐在那裏,似乎勸慰別人就是勸慰自己。


    宋雅還在埋頭做題,雖然她數學也不好,但拿到30分應該沒問題。好歹在韓國時她也是參加過高考的。韓國的數學也很難,但比起中國又差了一點點。是的,宋雅正在做《中國高中生數學題集》。


    好難啊!剛開始作時,宋雅抓耳撓腮像是猴子。不過現在好多了,因為她發現自己真的……不會!就是對著答案抄都容易抄串了行。所以此刻她的心情很平靜,因為接受了殘酷的現實。


    “好了,大家早點休息去吧。關於明天的考試,記住無論會不會都盡量別讓題目空著,哪怕瞎編一個答案也好,實在不行就把教授講的那些數學公式寫在卷子上。萬一蒙對了呢!”宋雅把習題合上,然後拿出一些經驗之談與大家分享。


    “萬一蒙不對呢?”吉姆擔憂地問。


    “那就是命,吉姆。”宋雅打了個哈欠說,“中國有句老話叫‘人不能跟命爭’,所以,如果明天的考試考不過,那各位就趕緊給自己的經紀人打電話吧,問問他們是繼續留在好萊塢,還是去英國或者亞洲發展。提前做個準備。”


    說完,宋雅對著21點小組的成員做了一個“晚安飛吻”,然後揮著手說:“各位,我先走了,明天考場見!”走出兩步像是又想起什麽,腳尖輕點地麵一轉,優雅地說:“對了,希望明天不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大家加油啊!”


    *********


    第二天的考試進行了一個小時。一共二十道題。有填空,也有需要反覆論證的計算大題,宋雅做的最快,其次是吉姆。luketic很滿意地看著他們最先交了考卷。


    “不錯,兩位。”luketic笑得優雅又陰險,“不過,還是那句話,如果過不了三十分,兩位就要捲鋪蓋回家。”


    “沒問題。”宋雅笑著說,剛才她自己算了一下分數,30分肯定沒問題,除非luketic突然想換角,故意陷害她。


    吉姆看了自信滿滿的宋雅一眼,雖然心中很忐忑不安,但也還是隨著她說話的語氣對luketic笑了笑:“反正我努力了,至於結果,無所謂了。”


    很好,非常好!看著眼前,一個自信滿滿的女孩和一個有能力但略顯靦腆的男孩,luketic與身旁的凱文·史派西對視了一眼。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喜的目光。待宋雅和吉姆離開後,史派西附在luketic耳邊說:“羅伯特,你的眼光不錯,yaa和吉姆絕對是男女主角最好的人選。剛才那一瞬間,我以為電影已經開拍了,凱文與本仿佛就站在我麵前。真的,太棒了!”


    考試結束了,但luketic並未公布分數,隻說:“你們的努力讓我很感動,恭喜大家,我們的電影明天開拍。”


    傑克沒聽懂,舉起一隻手:“不好意思,我理解能力差,你到底說的是什麽意思?我們到底過沒過關?”


    “傻瓜!你過了!”扮演“彩”的艾倫忍不住笑道,然後又抬起頭看著導演,“是吧,luketic,我們都過了對嗎?你就直接了當地說嘛,幹嘛打馬虎眼,難道不知道這裏有人智商低?”


    “你才是弱智呢!”這一次,傑克倒是聽懂了,在周圍夥伴的笑聲中,走到艾倫身邊胡亂了她的頭髮。


    不過,好事多磨。《決勝21點》在第二天並未如期開拍,主要的原因是,之前滿口答應可以提供拍攝地的麻省理工學院突然改了口風,以董事會大多數反對的理由拒絕了《決勝》劇組在校內取景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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