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是情侶掛飾的意思?


    摸著毛絨絨的小玩偶, 溫思雅欲言又止, 很想問出口。


    蘇蘊察覺她似乎有話想說,體貼地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溫思雅有些倉皇地移開視線,咬著下唇, 暗暗責怪自己為何總是那麽沒用勇氣,不敢把心裏話說出來。


    “時間也不早了, 我們該回去了吧。”溫思雅對自己有點生氣, 背好書包, 率先走出了遊戲廳。


    “嗯,是該差不多了。”蘇蘊看了手機一眼,也跟著走出遊戲廳。


    蘇蘊家離商店街不遠,坐公交大概也就兩個站的路程。


    溫思雅站在路口,左右張望, “我們坐地鐵回去還是坐公交車回去?”


    “現在是下班高峰,坐哪個都會很多人,反正離得也不遠,要不咱們走回去吧?”蘇蘊提議道。


    “好啊。”溫思雅沒什麽意見,倒不如說她還想和蘇蘊獨處久一點。


    兩人離開商店街,蘇蘊牽著溫思雅走在大馬路上。走了約莫一段距離,蘇蘊忽然停在一條小路前,指著道:“我們走這邊吧。”


    小路旁有一條小河,另一旁都是些老舊的房子。天色漸黑,開燈的人家隱隱從窗戶中透出一點光亮,零零散散的幾盞路燈掛在半高不矮的樹上,還被樹葉擋去了不少光線,顯得更加幽暗。地上的樹葉影子不時隨風晃動,不時傳出蟲鳴和狗叫聲,幾乎沒有什麽行人經過,有一絲荒涼的氣息。


    溫思雅看了一眼,心裏有些發毛,不自覺抱住蘇蘊的手臂,“這裏麵好黑,我們還是走大馬路吧。”


    “從這兒走比較近。”


    “可是……”溫思雅才不在乎近不近,這條路看起來這麽陰森,不會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


    “走吧。”不待溫思雅把話說完,蘇蘊就直接拉著她轉彎走進小路。


    溫思雅心裏害怕,不自覺把蘇蘊的手臂抱緊了一些,小聲抱怨道:“真是的,幹嘛放著好好的大馬路不走,非得來這裏……”


    小路裏很安靜,兩人靠得很近,就連對方的心跳聲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蘇蘊聽見她心跳如雷,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很害怕嗎?”


    “……一點點吧。”


    “你都把我抱這麽緊了,還沒有安全感?”


    “都怪你,誰讓你帶我進來這種地方的。”溫思雅氣呼呼地抱怨,兩人就像是在拌嘴的小情侶。


    “我帶你進來可是有特別用意的。”蘇蘊決定賣個小關子。


    “什麽特別用意?”溫思雅微微歪著腦袋,不解地看著她,“你不是說進來是為了抄近路嗎?”


    蘇蘊撲哧一聲笑出來,“傻瓜,你都在我家裏住這麽久了,還分不清方向呀?從這裏回去,其實是繞遠了路。”


    溫思雅整個都蒙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蘇蘊騙了,氣得在蘇蘊手臂上打了一下,“你騙我!你就是故意耍我的!還帶我來這麽陰森的地方!”


    “我是騙了你,但我不是要耍你,我隻是想帶你來看一個好東西。”蘇蘊神秘兮兮地一笑。


    溫思雅的注意力一下被她吸引過去,馬上就把剛才那事忘了,“什麽好東西?”


    “跟我來。”蘇蘊牽起溫思雅的手,兩人小跑了一段路程,最後停在了一棵大榕樹底下。


    很少運動的溫思雅喘著大氣,正露出不解的表情,就看見蘇蘊指了指大榕樹的背後。


    溫思雅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小河上浮著成千上百的荷花燈,水麵倒影著搖曳的燈光顯得波光粼粼,仿佛水下還藏著一朵荷花燈,點綴了夜晚的小河。荷花燈從小小的拱橋底下不斷飄過來,恍惚之間,就像置身於古代的某個場景一樣。


    “好美……”溫思雅不自覺發出讚嘆。


    如此美景,溫思雅覺得自己應該配合著氣氛吟詩一首,可惜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來哪首詩可以形容這麽漂亮的景色,隻好作罷。


    “你喜歡嗎?”蘇蘊看她掏出手機一番瘋狂拍照,就知道這次的驚喜成功了。


    “嗯!”溫思雅簡直想給她十萬個贊,“這麽荷花燈好漂亮!你是怎麽發現這個地方的?”


    “有一次放學,偶然經過這裏發現的。”蘇蘊扶著大榕樹走到河邊,看得更清楚一些。


    溫思雅也跟著走過去,站在蘇蘊身旁,好奇地問道:“不過這裏怎麽會有荷花燈?”


    蘇蘊用下巴指了指小拱橋那邊,“那邊有間寺廟,每逢考期就會舉辦放荷花燈的活動,寓意學子能考個好成績,很多家長都會跑來放燈。”


    “原來是這樣!”今天是期中考,肯定有很多家長跑去放燈。


    “蘇蘊。”溫思雅扯了扯她的衣袖,臉上微紅,期待道:“下次期末考的時候,我們也去放燈吧!”


    不管是不是迷信,她都想和蘇蘊去做這件事。


    溫思雅本來以為蘇蘊會很爽快的回答,沒想到她卻轉過頭看著她,半天沒說話。


    “蘇……?”


    溫思雅的話還來不及說完,蘇蘊卻忽然在這時低頭,吻上她的唇。


    那是一個淺淺的吻,很柔軟,有一些溫熱。


    她還來不及感受更多,蘇蘊的唇就離開了。


    溫思雅怔了半天,食指撫上自己的唇瓣,愣愣地看著蘇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還記得,那天在學校食堂裏說過的話嗎?”蘇蘊看著遠方的荷花燈,忽然問道。


    “……嗯?”溫思雅的腦袋還沒從剛才那波衝擊中清醒過來,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你說,你想要知道談戀愛是什麽感覺,讓我教教你,然後我們兩個就開始了一段虛假的戀愛關係。”蘇蘊低頭望著漆黑的河水,遠方傳來隱隱的亮光,把她的身影倒映在上麵。


    經蘇蘊這麽一說,溫思雅一下就想起來了,“嗯。”


    “我想,我們是時候結束這段關係了。”


    溫思雅當場愣住,內心受到了莫大的衝擊,馬上追問道:“為什麽?我們現在談得好好的……”


    “因為這是假的呀!”蘇蘊抬眸看著她,反問道,“難道你想一輩子和我維持這種關係嗎?”


    溫思雅莫名語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我、我……不是……”


    “我不想再繼續這段關係了。”蘇蘊閉上眼睛,露出疲色,“喜歡一個人,裝作不喜歡地去喜歡一個人,這樣好累。”


    “蘇蘊……”


    “我們的關係就這樣結束吧,恢復到好朋友的關係,就像從來都沒有開始過一樣。”蘇蘊打定主意,要給溫思雅來一劑猛藥。


    “走吧,我們回家了。”該說的話都說完,蘇蘊在心裏盤算著溫思雅的反應,裝作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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