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底啥事啊?」


    「沒事。」


    「分明就有事。」


    「能有什麽事,哼個歌而已。」


    「不說算了!」


    林錦雲見蔣蘭有事瞞著自己,想到接連被她拒絕,突然起了情緒,有些失控地提高了音量。


    等她反應過來時,卻見蔣蘭正擔心地盯著自己。


    林錦雲覺得過意不去,噓咳了一聲,說道:「對不起,最近在忙期中考的事,有點煩心。」


    「我給你揉一揉頭。」


    「不用,我出去透口氣。」


    林錦雲說完就拿了鑰匙和錢包,開門走了出去。


    她出了校門到廣場上去轉了一圈,觀了幾輪交誼舞,心情才算平復了些,等一冷靜下來,又開始後悔自己剛剛的不冷靜,心裏就想著彌補。


    她想起蔣蘭喜歡聽書也喜歡聽歌,聽書靠自己就夠了,聽歌就得去求助那些港台歌星了,於是便拐到一家音像店去挑選磁帶。


    最後,她買了一盒小虎隊的磁帶回去。


    拐去買磁帶花了她不少時間,林錦雲回到宿舍時已經臨近宿舍樓閉門的時間。


    而宿舍這頭,蔣蘭正擔心地坐立不安,百感交集。


    在數不清是第幾次去看鍾之後,她拿了鑰匙疾走到門邊,正要開門出去,門卻突然被擰開了。


    林錦雲剛推開門就看到蔣蘭一臉焦急地站在自己麵前。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力量撲了個滿懷,懷裏頓時投進一個嬌柔溫暖的身軀。


    蔣蘭緊緊抱著林錦雲,大聲埋怨她:「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我都快擔心死了,生怕你在外麵出什麽事。為什麽每次不開心都要這樣?拿你自己來懲罰我是嗎?!」


    她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說到激動處突然抬起頭看著林錦雲,眼睛裏已滿是盈眶欲出的眼淚。


    林錦雲被罵慌了,連忙伸手捧著蔣蘭的臉就親了起來,邊親邊慌忙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這樣的,我就是心裏煩。」


    「你心煩是不是因為那天我和胡老師在門外說了會兒話?」


    這拆穿讓林錦雲既羞愧又緊張,她也不答話,隻一個勁地賠不是,一個勁地給蔣蘭擦眼淚。


    蔣蘭卻推開她道:「你在不開心什麽?不相信我嗎?你如果不喜歡我跟他接觸你可以說出來,為什麽要發脾氣走人?」


    林錦雲自知犯了大錯,坦白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自信。我怕你被別人搶走,而我和那些競爭對手一比,就完全沒了勝算,畢竟胡老師他也很優秀的,長得高,又帥氣。而且不止胡老師,還有別的人...」


    蔣蘭聽完一臉驚訝,問她:「那天胡老師和我隻單獨說了幾句話,就成了你的對手了?」


    「他周六也來過,那天你不在。他找我借東西,也有問到你。唉,其實都是捕風捉影,是我不自信,是我錯了。我多疑又小氣,愛給自己找假想敵。還拿自己的猜忌去對你發脾氣,我不對。」


    「你說還有別人?還有誰是你的假想敵?你一次講出來,我以後都躲著這些人,也不和單身的男同誌多說一句。」


    「怎麽能這樣?那不成了限製你人身自由了嗎?」


    「你不就想這樣嗎?」


    「我沒有...」


    「你說還有誰?」


    「沒了沒了,沒人了。都是我瞎想的,自己找罪受,對不起。」


    林錦雲越說越愧疚,紅著臉一個勁親著蔣蘭,祈求她原諒,嘴裏也不停哄著她怨著自己。


    蔣蘭餘光裏瞧見門還半敞開著,趕緊推了推她,見推不動,馬上肅了臉對她道:「門還開著,別這樣。」


    林錦雲隻好放開她去關門。


    蔣蘭這才從林錦雲懷裏溜了出來,抹了抹臉,走到床邊去鋪床。


    林錦雲鎖好門,換好室內拖,轉身看到蔣蘭正坐在床邊盯著自己。她頓時猶豫著不敢往前,手揣在口袋裏,緊握著那盒磁帶,小心翼翼地觀察蔣蘭的神色。


    這時,蔣蘭拍了拍身邊的被褥,對她說道:「你坐過來。」


    林錦雲馬上坐了過去,挨著蔣蘭低頭不語。


    「這事我也有一點責任,我確實有件事瞞著你。」


    林錦雲一聽,忙緊張地抬頭看向蔣蘭。


    「你別緊張,是好事,不是壞事。我先跟你透露一些,我其實想送個東西給你,所以拜託了胡老師幫忙。我是想著給你驚喜的,才沒提前跟你說。」


    「哦,原來是這樣。」


    「但你這性子得改,不能再這樣了。我不過是和鄰居聊了幾句話,你就敏感成這樣。你有懷疑又不坦白告訴我,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還因為這個去猜忌、發脾氣,一出去就是幾個鍾頭的不見人,你知道我...」


    她從沒情緒激動到一下講出這麽多話,心裏一急,一口氣堵在胸口喘不開來,直憋得臉頰通紅。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林錦雲忙打斷她,又抬手替她順著背,「你別急,別嘔了自己,慢慢罵,我都聽著,我都虛心接受。」


    蔣蘭一聽,又有些苦笑不得,平復了一些,才開口道:「我不能阻止別人喜歡我,你也不能。你要成天為了這種事自尋煩惱自己氣自己嗎?」


    「我不要。」林錦雲忙把蔣蘭按進懷裏,側著臉親了親她的眉梢,話裏滿是歉意:「對不起,是我不成熟,我自己不自信還朝你發脾氣,我真錯了。其實,在心智上,我才是配不上你的那個,衝動,又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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