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端然坐在錦椅上翻著手上敬事房的冊子,皇上回來近兩個月,也沒寵幸妃嬪。自從上回被乾隆冠上“窺伺帝蹤”的名頭後,也沒人敢去養心殿觸黴頭。現在連日把自己悶在養心殿,後宮也不敢出什麽名堂去勾皇上的心思,倒比之前更安生。


    容嬤嬤踏入廳堂就看見皇後仍在翻著冊子思索著,便上前貼手覆在皇後耳邊低聲傳話。


    “娘娘,皇上今兒出宮了。早朝後回了養心殿沒多久,神武門那邊就傳了消息來,但養心殿卻守的死死的。還是咱們送話回府的小太監正巧碰上才知道的。”


    “這麽說,皇上這是把所有人都瞞在鼓裏了。”看來外頭是有皇上惦記的事物,而且說不準還是個美人。


    皇後左右思慮,又問道,“宗人府裏有什麽動靜嗎?”


    “沒有,皇上把人壓回來後也沒去看過,但守衛森嚴,一直得不到消息。倒是聽說漱芳齋裏那個叫金鎖的丫頭又被送回學士府了。”


    “皇上現在是把整個皇宮都握在手裏了,本宮倒是想看看到底誰有那麽大的魅力。而且,皇上也太小看後宮的女人了,五阿哥進了宗人府,怕是有心思的人又要多了。”


    “娘娘,其實皇上不去後宮對咱們來說也未嚐不是好事。現在所有的阿哥裏僅有四阿哥、六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還有咱們的十二阿哥有機會坐那個位置,單身份……”


    “明年又直選秀。有太後在也不容得皇上不進後宮。何況咱們這皇上什麽性子你還不知道,說不準哪天五阿哥一出來就做得太子。這話還是放放吧。倒是宮外的那個人,盡早有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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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歲流逝,轉眼間又是半年。太陽越來越烈,夏日的到來也意味著這年的選秀也要開始了。


    乾隆倚在門框看著屋內的嬌美人手上翻飛地做著女紅。難得夏季還肯靜下心來刺繡,較之平日,倒是多添了一分嫻靜和溫婉,宛如一幅精致絕美的繡女圖。他的小寶貝總算是長大了。


    “爺這是特意跑到杜府來罰站呢?”杜若蘭在乾隆進門便發覺了,本不想理會,可這人的眼神越來越火熱,讓人渾身不自在。近來,乾隆總是用這般眼神看她,就覺得自己好似那砧板上的魚肉一般。


    乾隆笑意然然的走近,讓杜若蘭放下手上的繡針,抱過人坐在墊了竹席的躺椅上,先親了親額頭,然後才開口道,“爺在宮裏都想你想的慌,忙不迭跑出來見你還要被你嫌棄。媛寶就一點不想爺呢?”


    “爺遠著些,熱呢。”杜若蘭蹙著秀眉,不甚舒服的抗議著。京城這夏天還不如織造暑來的舒服多了,怪不得往年乾隆都會去別處避暑。


    “屋裏放了那麽些冰還熱呢,夏季總歸出些汗才好。過些天爺就要忙著選秀和科舉的事,等再見你指不定就是在宮裏了。乖乖的,讓爺好好抱抱。”乾隆端過一邊的冰飲,喂著杜若蘭吃下。


    “母親說媛寶是不用選秀的。”杜若蘭本以為乾隆會讓她認個有名望的滿人大臣做義父什麽的,可現在選秀的名單都呈上去了,乾隆也沒個動靜。


    乾隆摸了摸杜若蘭嫩滑的臉蛋,逗趣的笑道,“自然是不用,爺去年還接了繡球,不早是杜家的姑爺了嗎。隻等著媛寶及笄,給爺生個小阿哥了。”


    杜若蘭羞惱的咬了一記乾隆堅毅的鼻梁,本想說誰要給他生啊,結果一出口不知怎麽的就繞了一圈,“誰要生小阿哥了,萬一就是個小格格呢。”


    乾隆樂了,他的媛寶哦,就算長大了也是個讓人疼的小呆瓜,“成,小格格也行,跟咱們媛寶一樣的嬌寶貝。”


    乾隆沒說的是,就算生不出小阿哥,他也得給她一個兒子。


    選秀一輪輪的過去,皇後和幾個貴妃最後定下一批的人,列上家世和名字等著乾隆定奪。正值十五,乾隆近來心情甚好,自然也就依著祖宗家法去了皇後宮裏用晚膳。


    “皇上,這是秀女們的名單。您看看是要讓哪幾位妹妹入宮呢?”近來月,每日看著麵若桃花、年輕貌美的秀女們,皇後深刻的感悟到她們這些深宮中的女人早已經年華逝去。抬頭細瞅了一眼乾隆,皇上依舊身強體健,恍如被抬進寶親王府那晚所見的那般清雋英俊,而且更加霸氣剛毅,想來月歲也就隻此苛待她們這些女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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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裝模作樣的翻了一下手上的冊子,漫不經心的說道,“朕倒是無礙,每年也就都差不多,就這幾個吧。”


    皇後定睛一瞧,再細想一番,倒沒有哪個是格外出色的,相貌也是平平之色,自然放下心來。


    乾隆又翻了翻冊子,心裏想著他心愛的小姑娘,嘴上卻狀似無意的說道,“順天府府尹杜成德之女倒是個蕙質蘭心的,也一並封了吧,之前和皇額娘提及也甚是對這個端莊有規矩的小姑娘感興趣。”


    皇後驚訝萬分、啞然無言,她不是不知道皇上提拔了一屆商戶一路做上了京官,但曆年的考核政績杜成德都是優異之列,她也就沒在意,卻從沒往他女兒那處想……哈,原來如此。她用了半年時間都沒查出來皇上出宮是為何。現在,總算知道這源頭在哪兒了。


    “可……皇上,杜姑娘非在旗秀女,如何越過祖製冊封。”皇後現在心裏亂的很,說不上來現在是怎麽個五味雜然。


    乾隆合上冊子,挑眉倒,“哦,依皇後所說,聖祖爺可是不合規矩?”


    皇後一驚,不說康熙皇帝南巡帶回來的江南女子都是地地道道的漢人,單順懿密妃就是明晃晃的有悖祖製的存在。是她妄言了,這大清是愛新覺羅的天下,別說是個漢女,就算是個反賊,乾隆開口要人,他們如何能幹預。


    乾隆見皇後麵如菜色,想來是明白了,也就不再口出重言。轉而讓皇後為幾個成年的阿哥一道選下福晉。


    於是,乾隆金口玉言,賜封德穆齊塞音察克之女拜爾噶斯氏為伊貴人;台吉烏巴什之女霍碩特氏為郭常在;禮部尚書德保之女索綽羅氏為瑞常在;順天府府尹杜成德之女杜若蘭為杜貴人。


    “皇上,不知道五阿哥那……”皇後才從剛才的驚慌中回過神,乾隆又給了她一個難題。五阿哥在宗人府這人人都知道,可皇上卻沒有下過一道明明白白的旨意。


    “怎麽,永琪難道不是成年的阿哥?不但要選,還要選個好身世的。”乾隆說完便甩袖離開。皇後是叫也叫不住,今兒可是十五啊。


    乾隆其實也不過是因為皇後反對杜若蘭進宮起了小心眼罷了,至於永琪如何,他還真不在意,不然也不會回宮一年也未曾過問。一個和反賊同流合汙還死不悔改的兒子,留著又有何用。


    待乾隆離開儲秀宮,皇後木然的坐在椅子上,思索著這一夜之間發生的變化。


    “娘娘,果然斬草還是要除根,五阿哥,留不得。”容嬤嬤見不得自家娘娘這番無力失落的模樣,建議道。


    皇後頭疼的按撫著額頭,不隻五阿哥。那個杜若蘭,也是留不得的。


    轉日,乾隆看著皇後給幾個新冊封的後妃劃的宮殿,倒是合他心意。別人他不管,他的媛寶自然是要住在離養心殿最近的永壽宮。其實要不是真的不合規矩,他倒真寧願這小人兒住進養心殿得了,和他一道住華滋堂,還能省下一個宮殿。


    而那日給皇後請安的眾妃嬪們自然也都知道了杜若蘭這個人物,畢竟是漢女,皇上又另眼相待,又是貴人又是地理條件最好的永壽宮,怎麽能不讓人眼紅。連幾個最早就進宮的高位妃子也酸酸的說了幾句。反倒是皇後,還寬慰了她們。


    “各位妹妹這話在儲秀宮說說也就罷了,讓皇上聽見可不好。既然入了宮,那就是和咱們一樣伺候皇上的人。”皇後端落著大方,喝了口茶,淡然的說道。


    “那是自然。皇後娘娘連當初那般囂張的令妃也未放在眼裏,何況今日這小小的漢女呢。”說話的這位就是婉嬪,她也是最早就陪伴乾隆左右的。可和她一道入宮的,不說現在的皇後,最小的也是個妃,可她熬了那麽多年還是個嬪。當初還被魏氏這麽個包衣奴才壓一頭,這話還不怎麽酸就怎麽說啊。


    魏貴人慌張的低下頭,眼裏卻有著輕蔑的色彩。怎麽說著說著又到她身上了,活該那麽多年還是個嬪,真是個傻的,連皇後是故意提起杜若蘭都沒看清,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杜若蘭可不知道宮裏已經有人打算算計她了,聖旨一到杜府,杜夫人和蘇嬤嬤就開始叨念著進宮要注意的事項。


    不過幾日,內務府的教習嬤嬤管嬤嬤也到了。管嬤嬤看到蘇嬤嬤的時候,微微頜首,而之後幾日看著杜若蘭被教導的有規有矩,有弛有度,不用她操心,那笑容就更真誠了。


    杜家的產業原本就是為杜若蘭準備的,所幸她初封就是貴人,有自己的妝奩。皇上又厚著臉皮,拿多年前的水災說事,愣說她是有功之人,特許她帶著比尋常貴人份例多出八抬的二十四抬嫁妝進宮。杜夫人開心了,巴不得把自家店鋪也裝進去,結果誰知乾隆偷偷摸摸的讓吳書來送過來八抬,得,他們還是隻能置辦十六抬。


    但總歸,十日之後,杜若蘭在家人的不舍中,被抬入了皇宮。


    作者有話要說:豌豆終於把媛寶送進宮了,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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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親愛的“激n。”扔了一個地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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