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繞過來摸了摸他的肚腹,接著聽到身後湊上來的人問:“怎麽一直不說話?”這麽一問葉昭更有被冷落的感覺,索性耍耍性子:“沒怎麽。”薛白在後麵笑,手又往上撓了撓,被葉昭沾著水的手一把握住,死死按在腰間。葉昭悶悶的:“總感覺你的事我什麽都不知道。”薛白道:“我本就比你多生六年,還不許有你不知道的事?”葉昭又問:“那個孩子……怎麽回事?”“想不開了?”薛白不直接回答,而是戳他心思,“收個新徒弟,你這個老徒弟就坐不住了?”“我老麽?”葉昭轉身,“我不老!”薛白哈哈笑,靠近給他賞了個吻:“你們不一樣。”“那是自然,”葉昭得意,趁機把人卡在懷裏,沒洗完的碗也顧不上了,“他頂多是徒弟,我可就不同了。”“嗯,你最不同。”薛白應和著,笑話他還和個小七八歲的師弟計較。“還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曾經治的一個左腿殘疾的孩子麽?”葉昭停下動作:“是他?”“嗯,那時我還在景安。那孩子不大,我記得他和我說長大要拜我為師,我當時沒放在心上。這會兒碰見了,都是緣分使然。”“所以你就收了?”“嗯。”“就這樣?”薛白看他:“你覺得還有哪樣?”看葉昭方才鬱悶的樣子,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薛白不由開玩笑,“莫非你覺得是我的私生子?”葉昭臉漲得通紅:“沒、沒有!”其實說實話,洗碗那短短一刻鍾,腦中萬馬奔騰過,他還真考慮過私生子這個可能性。“沒有就是沒有,”薛白笑,“臉紅什麽?”葉昭說不過,轉頭繼續洗碗。薛白站在身後沒離開,葉昭洗著洗著就耐不住心中那股邪火,又轉過身來,趁薛白還未反應過來,一把抱起人往外麵的屋子走。薛白拍他:“碗,去洗碗!”葉昭偏不:“我要先證明!”“證明什麽?”“證明我和一般徒弟不一樣!”“……”陳小宥正蹲在外麵牆角數螞蟻,看到葉昭扛著薛白直衝裏屋,眼睜大愣得說不出話。光天化日,他大師兄這是要……幹嗎?薛白筋肉骨頭都要被拆散了,汗涔涔地窩在被子裏,想著他今天還有些病人要看,新徒弟還在外麵沒訓導。葉昭卻精力充沛,事後還霸占著人不讓走,也知道人走不動了。“阿昭,別、別了……”薛白躺著和站著就完全不是一個人,躺在床裏就任人欺負,語調低柔,無力地推拒著葉昭的胳膊,哪還是徒弟們眼裏那個冷麵師父。葉昭贏了,實實在在證明了自己與其他徒弟確實不同,能見到師父這一麵的僅他一人。這麽一想舒適得很,他低頭吻著薛白滿額頭汗水,笑而不語。薛白仰起頭問:“這下滿意了?”“嗯。”“以後不能再縱著你了。”他察覺自己現在在薛白麵前毫無為師的震懾力,反而時時刻刻任人宰割,毫無怨言。“師父從來說是一套,”葉昭又親他一下,“做又是一套。”“你又看透了?”“早就看透了。”屋內是春光乍泄,陳小宥在外麵等了一個上午,螞蟻都跑回洞了,都沒等到師父和大師兄出來。他站在院子裏仰頭望天,晴空萬裏,陽光明媚,突然就忍不住好奇,衝屋內大喊一聲:“師父、師兄,這麽久了,你們兩個在屋裏幹嗎呀!”作者有話要說:正文最後一章,今晚再加一個番外,感謝所有等待和陪伴!寫這個文的原因是因為聽了《無問》這首歌:如果光已忘了要將前方照亮你會握著我的手嗎如果路會通往不知名的地方你會跟我一起走嗎很久之前聽了歌以後突然就冒出個想法想寫,但是寫完以後發現好像和最開始想的效果差很多,說白了就是我的能力還不夠……這是硬傷,我會繼續努力的。寫之前想說的話挺多,但寫完了又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總之一句話,行你所行,愛你所愛,隻問深情,無問西東。這趟旅途到站了,如果有緣,咱們下一程見!第61章 番外梁衙是第十二個被趕下山的少年。“怎麽回事兒?”一群少年坐在山下茶館喝茶,看見梁衙垂頭喪氣地下山來,都圍上去問。梁衙忿忿道:“不收,約莫真的是個怪老頭。”少年們擺著手散了,沒興趣再繼續遊戲。鎮上人們都說,這山上住著個神醫,不過平時幾乎不下山,下山也是打著傘。少有人見過他幾麵,不過醫術倒是真的了得,鎮上許多人喜歡上山找他看病,診費也相當低。五年間,許多人家想把孩子送去給神醫當學徒,神醫不收徒弟,幾乎全部拒絕了。不過神醫也說過,如果真遇到天賦卓絕的,也會考慮收做徒弟。這幫少年打賭,輪著上山,看誰能被神醫收為徒弟,除夕的壓歲錢就都給誰。梁衙作為最後的希望,上山剛敲了門說了句話,就被神醫轟下山了。最後連麵兒都沒見上。梁衙一個人坐在小館子裏吃雲吞,怎麽想都覺得不服氣。其他人沒天賦也就算了,他可是私學裏的第一名。無論是博聞強識、亦或是領悟反應,都甩其他人一條街。他怎麽就沒天賦了?!梁衙很是不甘心,第二天早上又爬山上去一次。神醫家住半山腰的竹林中,頗有番隱士的味道。屋子也建得極其特別,一般人欣賞不來。這回神醫家門口拴著匹馬,像是有客人的樣子。梁衙猶豫半晌,還是上去敲了敲門。屋內傳來談話的笑聲和碰杯聲,看來神醫確是來客人了。也是奇了怪了,這麽個怪老頭,還能有什麽朋友?“咚咚咚”屋內聲音聽不真切,隻隱約有人說:“來病人了,我去開門。”另一個聲音答:“不必開,又是那些小孩在玩鬧罷了。”“真不用開?萬一是病人呢?”那聲音不耐煩道:“真不用開。”過了一會兒,兩人又不知交談了幾句什麽,有個人還是站了起來,說:“還是開了吧,老讓人等在外麵多不好。即便玩鬧也說兩句就好了。”然後又是一陣靜默,“吱呀”一聲,門開了。梁衙看清了裏麵的情形。開門的是個身高壯實的男子,蓄一把胡子,站在門口幾乎能擋住整個門,瞧著粗魯灑脫。裏麵還坐著個紫衣男子,修長的手正舉著酒杯細抿。梁衙品了品兩人,猜想那瞧著氣度不凡的紫衣男子想必便是客人了。那眼前這位壯漢……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神醫?神醫開口問:“你是何人?”梁衙反應機敏,連忙跪下:“我是昨日來過的梁衙,想要拜神醫為師。”“拜師?”神醫頓了頓,道,“不收徒弟,回去吧。”梁衙不依不饒:“我是真心來拜師的,我不怕辛苦,教什麽都認真學。”神醫似乎想了想,還是道:“回去吧孩子,好好讀書。”說罷關了門。梁衙依舊不甘,灰頭土臉下山,下到一半又原路折回,他今天一定要做成這事兒。屋內幾聲碰杯的清脆聲響,廖山問傅懷:“怎麽就不收徒弟?”傅懷淡淡道:“麻煩。”廖山哈哈笑:“你這足不出戶的,倒是省了不少事。”傅懷道:“出去了犯惡心,倒不如不出去。”“我都聽人說了,你出門青天白日也要打傘?”傅懷點點頭,把酒給他滿上:“這城是敖族地界,我見不得敖人的太陽。”廖山不置可否,隻是和他碰一杯。傅懷又問:“你過得如何?”廖山道:“不比你們清閑,但天南地北地跑,總歸能暫時忘掉些東西。”他歎氣,又說,“前幾日阿昭來信了。”“嗯,也給我這兒來了一封。”“今年師父的生辰……”廖山試探著問,“一同去吧。”傅懷放下酒杯,最終點點頭。“阿懷,你……其實不必多想的。”廖山勸他,“師父從來未說過責怪。”傅懷突然道:“可我心裏過不去。”“我心裏終歸……是覺得對不起師父的。如果當時我聽了葉昭的話,如果當時我沒走……師父一定對我失望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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