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茂庭心如止水的道:“不,臣絕不再娶。”


    發現舒知行臉色驟變,齊媛趕緊緩和著局麵,道:“此時決定四年後的事還尚早,不如過些日子再議。”


    景茂庭不接受任何含糊其辭,他態度明確的道:“臣意已決,絕不再娶。”


    金穀公主極不甘心的望著皇兄,舒知行了解景茂庭的脾氣,但凡是景茂庭能幫忙做的事都會做,這般堅決的拒絕儼然是再勸說也無濟於事,隻得作罷。反正他是決意不再娶,並不是因為不願娶金穀公主,暫且不提,三年後再議。半晌,說道:“茵兒中毒一事,我們都會守口如瓶。”


    見無其它事,景茂庭道:“臣告辭。”


    舒知行頜首,忽想到一件事,連忙追他至殿外,喚住道:“茂庭。”


    景茂庭緩緩駐步。


    “你對女色沒有興趣?”舒知行低聲道:“我給你挑選幾個孌童?喜歡什麽樣的盡管說。”


    景茂庭心中一怔,神色如常的道:“臣對男色和女色都無興趣。”


    舒知行驚住,啞然,他一直像是六根清靜的人,不貪財好色,不喜美食華衣,生活簡素清明,兢兢業業,他的所作所為先為齊家再為舒國,


    沉靜的走出太子府,他翻身上馬,剛要前往大理寺,侍從來報:“景大人,齊大人回到了景府,帶著一位少女。”


    毒醫傳人尋到了?


    景茂庭策馬回往景府,剛踏進景府,便聽到一個驚喜的稚嫩語聲:“景大人。”


    遁而看去,是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嬌小少女,身著藕荷色裙紗,笑得很開心,歡快雀躍的朝他狂奔,不勝歡喜的道:“景大人!”


    齊汀連忙追過來,拉住了幾乎要衝進景茂庭懷裏的少女,介紹道:“她是……”


    “小女子叫程蔚之,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毒醫獨家傳人,小女子研製毒但不助紂為虐,沒有小女子解不了的毒。”程蔚之雙眼發光的仰望景茂庭,眸色裏滿滿的景仰和崇拜,羞澀而又大膽的道:“去年景大人在寧徽郡審案,小女子特意進城去衙門口看您呢,您比去年更尊貴英俊不凡。隻是,氣色不如去年的好。”


    齊汀無奈的搖首失笑道:“景兄,她得知是你有求於她,飛一般的就來了。”


    景茂庭波瀾不驚的道:“程姑娘,景某有一事相求。”


    程蔚之喜悅的道:“景大人的所有事,小女子都非常樂意效勞。”


    景茂庭鄭重的道:“多謝。”


    “不要謝不要謝,小女子能在景大人身邊效勞,是小女子求之不得的呢。”程蔚之好開心好開心。


    景茂庭伸手示意道:“程姑娘,書房請。”


    程蔚之默默的跟在景茂庭的後麵,因太過歡喜而走路輕飄飄的,仰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心花怒放。她在江湖上常聽到景大人的威名,他剛正不阿,忠於朝廷,惠濟黎民,除暴安良,簡直就是真正的俠義之士。不曾想,威名遠播的景大人,容貌英俊,氣質尊貴高潔,雖是冷冰冰的像冰雕一樣,但真的很有風度,散發著令人隻可遠觀的迷人氣息。


    進入書房,景茂庭從書架上取出備好的宣紙,考驗道:“程姑娘,景某設了幾個關於毒效與毒藥的問題,還請一一作答,請見諒。”


    程蔚之一眼掃過十餘個問題,對於不識毒的人或許頗難,甚至於一些詞語也不懂,她自幼識毒,自然一清二楚,她笑得眯起眼睛,道:“很簡單。”


    逐個得到正確的答案後,景茂庭鄭重的拱手道:“景某身中一種不知名的毒,還望程姑娘幫忙解毒。”


    “啊,小女子受不起。該是小女子感激景大人的信任才是。”程蔚之跳了開去,忽想到他中了毒,不禁惱道:“是哪個混蛋給您下的毒?”


    景茂庭正色道:“請程姑娘幫忙保守秘密,此事唯你知我知。”


    程蔚之連忙捂住嘴,慎言慎言,道:“小女子先為景大人號號脈。”


    景茂庭端坐於椅,將手腕置於案上,掀開衣袖,在脈博上覆著薄薄的手帕。


    程蔚之咬著唇,慢慢的搭手上去號脈,隔著手帕觸不到他的肌膚,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脈博跳動,停留片刻後,信心滿滿的道:“毒素可控製,容小女子準備準備,先試出是什麽毒,再解毒,會耗些時日。”


    “有勞了。”景茂庭道:“齊汀會在附近為你置一處院落暫住。”


    程蔚之道:“小女子住在景府裏也可以。”


    “不可以,請見諒。”景茂庭道:“景某與福國公主的婚期將近,不願意她有所誤會。”


    聽到福國公主,程蔚之皺眉撇嘴,心急口快的道:“小女子一點也不明白景大人怎麽願意娶福國公主,她驕縱的無法無天。”


    景茂庭心平氣和的道:“隻需明白她是景某的妻子。”


    程蔚之還是不明白,總覺得完美的景大人娶福國公主是大大的委屈!


    景茂庭站起身,認真的道:“事成之後程姑娘要何重謝,請先說明。”


    “容小女子想想,明日說。”程蔚之笑嘻嘻的合不攏嘴,她做夢也不敢想象能接觸到景大人,更不敢想象能幫助到他,她一定全力以赴。


    “有勞程姑娘。”


    “景大人,不要程姑娘程姑娘的了,您可以稱呼小女子之之。”


    ‘之之’過於親密,景茂庭正色道:“請見諒,景某還是稱呼程姑娘為好。”


    程蔚之笑容燦然,他真是正人君子,待人有禮貌又保持著距離,點點頭道:“好,小女子聽景大人的。”


    景茂庭信步走至書房外,招呼著齊汀,道:“派人將東邊的空院收拾收拾,安置程姑娘入住。多備些銀兩給她,叮囑她如有任何所需皆找你。”


    齊汀輕道:“別讓她找我,她太能折騰人。”


    景茂庭懇請道:“拜托了。”


    見狀,齊汀趕緊道:“好好好。”


    景茂庭回首道:“程姑娘,請隨齊汀前去,有任何所需皆找他。”


    程蔚之笑著點點頭,一副乖巧可愛狀,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走吧。”齊汀在前引路,示意她跟上。


    兩人走出不遠,程蔚之哼道:“你竟然在景大人麵前告狀,說我折騰人,我折騰你了嗎?”


    齊汀哼道:“折騰的還輕嗎?”


    程蔚之哼哼的道:“那我就變本加厲的折騰你,要不然真對不住你的告狀啊!”


    齊汀哼哼的道:“你要是敢折騰我,我就去福國公主麵前告狀,福國公主善妒心狠,如果她知道景大人把一個女子養在一個院子裏,能從你的手指起,把你全身的骨頭都捏碎了。”


    程蔚之腳下一頓,哼哼哼的道:“你去告狀啊,我不承認我認識景大人!”


    齊汀哼哼哼的道:“你可以不承認,但你看到景大人時眼睛直直的犯花癡的樣子太明顯了,竟然還往景大人身上撲,景大人是誰,是你能隨便往上撲的人?要是讓福國公主看到,她也會把你全身的骨頭都捏碎了。”


    “少拿福國公主唬我!”


    “我沒唬你,你在景大人麵前不知收斂,被福國公主看到了,不僅景大人救不了你,他自身也難保。”


    程蔚之撇嘴道:“她還敢把景大人怎麽著?”


    齊汀意味深長的道:“既然你不相信,你就自求多福吧!”


    正說著,他們走出了府,迎麵就看到了舒知茵,漫天晚霞中,她一襲豔紅裙裳騎著雪白的駿馬而來,揚長從他們身邊經過。


    馬背上的女子氣質自信高貴,嬌豔的令人屏息,有一種空靈而高遠的美,程蔚之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齊汀道:“她就是福國公主。”


    程蔚之蠻不在乎的收回視線,心道:無論她再高貴美麗,也不能欺負景大人!


    白馬奔入景府,直接奔到景茂庭的書房外,舒知茵身姿輕盈的翻身下馬,腳步輕快的走至他麵前,微笑道:“我回來了。”


    景茂庭背脊挺直的坐在案前,低首翻閱著古籍,並沒有抬頭看她,隻沉靜的道:“嗯。”


    第55章 熱情


    舒知茵輕輕柔柔的瞧著他,等了片刻,他依舊沒有抬頭。見狀,她心中悸動,語聲涼涼的問道:“你不想見到我?”


    景茂庭抬首凝視她,隻要她的身影映入他眼簾,他的胸中就泛起陣陣溫熱。案下的雙手擱在雙膝上,他冷靜的道:“想。”


    他的眼神專注,透著洞悉人心的明朗,盡管他很沉著冷靜,她能輕易的察覺到他眸色中的溫存漸起,根本就藏不住。舒知茵在他的注視下氣息驟暖,她雙睫輕眨,問道:“不是很想?”


    “很想。”


    “那你為何無動於衷,不過來擁抱我?”


    景茂庭坐著未動,不語。


    舒知茵怔了怔,漫不經心的道:“我要喝點酒。”


    景茂庭起身自陰涼的牆角取出一壇酒,打開酒壇塞,遞給她手裏。


    舒知茵連飲了數口桑葚酒,濕潤的唇瓣帶笑,問:“我惹你不高興了?”


    “我咎由自取。”


    “嗯?”


    “我高不高興又能怎樣,沒有誰在乎,更不會有誰顧慮我的心情。”景茂庭說得超乎尋常的平靜。


    舒知茵聽著他的話,心顫了顫,微澀的滋味隨著心跳彌漫開。她緩緩的走近他,近到不能再近了,呼吸著他身上幹淨陽剛之氣,她忍不住想呼吸更多更深。她的氣息不穩,他卻依舊沉穩的站著,雙臂自然的垂在身側,沒有抬起的意思。她挑眉,盯著他神色難辨的臉,輕問:“下一刻,你會推開我嗎?”


    “試試看。”景茂庭的唇角若有似無的微揚。


    他的話音未落,舒知茵已依偎在了他懷裏,那懷裏是熟悉的結實溫暖,他強有力的心跳擊著耳膜,瞬間傳遍她全身,在她的體內激起能吞噬一切的漩渦。


    景茂庭輕輕歎息,環臂緊摟住她,用下巴輕蹭著她的頭頂,深嗅著她清馨的誘人味道,閉起雙眸,真切的感受著她的存在,他太想她了,想得心痛。


    舒知茵咬著唇,他上一刻不是很冷靜自持嗎,此時的臂彎簡直像是藤蔓一樣,不停的收縮,不停的收縮,幾乎要把她勒進他的身體裏。他的體溫在升高,隔著彼此薄薄的衣裳熨燙著她的肌膚,她快要喘不過氣,忍不住掙紮了下。


    懷中美人似要掙脫,景茂庭的懷抱稍鬆了鬆,牢牢的圈住她,偏頭問:“不想與我親近?”


    “想。”


    “不是很想?”


    “很想。”


    “那你為何三心二意,卻要推開我?”


    舒知茵不由得笑了,他極嫻熟的挪用她的話語,不言而喻他的用意,可想而知的道:“你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景茂庭的眸色幽深,咬了一下她的鼻尖,透著拿她無可奈何的神情歎道:“實在不舍得讓你感同身受我的痛苦。”


    “讓我感同身受你的愉悅。”舒知茵伸手攀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湊過去,濕熱的唇覆在他的唇上,熱烈而笨拙的輾轉吸吮。


    景茂庭的氣息頓時濃灼,他按捺的衝動,享受著她的主動,僅是片刻,不禁難捱於她淺嚐即止,緩解不了他的渴望,反倒更癢。他猛得抱起她,使她的雙腳離地,她下意識的攀附著他。他加深著吻,急切的呼喚著她的熱情。


    察覺到懷裏的她漸漸無力癱軟,他深深的熱吻隻增不減,快步從暗門步入臥房。他欺身將她壓在床榻上,迅速的褪去二人的鞋,隨手放下床幔,幔內的情潮瞬間高漲。


    “茵茵。”


    “嗯?”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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