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逗他:“項鍊而已,你若喜歡,回頭我買一條給你。”


    他咬牙切齒著囔道:“不是這個原因!哼,敢從我手裏搶東西,我就要他們加倍的吐出來!”


    隨後,真氣糊塗似的“碰”一聲把門關上,讓還站在門外的我差點碰了一鼻子的灰。


    掃了一眼房間的號碼,決定去看看誰被分配到和我家親愛的一間房,威脅也好暴力也好,總之把房間另一半的使用權拿來就是了。


    等我從那個叫雷歐什麽的人手中拿走號碼牌,興致匆匆的走進我和千葉的房間時,發現“應該”在床上等我的人,竟然不在房內。


    挑了挑眉,幾乎沒有思索的便猜得到,一定是為了被他視為搶錢的行為,伸張正義去了。


    真是個閑不住的人啊!


    心中暗嘆了一聲,腳後跟一轉,出了門。


    黑暗中,千葉站在那對老夫妻的屋外。


    我站在他身後很久,卻沒見他有任何的動作。淡淡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好像許多年前分別時那樣,離得不遠,卻無法靠近。


    我任由自己的心思,靠近了他,將手搭在他身上,低下身去,輕道:“要我幫你拿回來嗎?”


    神色有些迷茫的人搖了搖頭,轉過身來,主動牽住了我的手,往回走。望著交握的雙手,偷偷的舔了舔唇,覺得心情愉悅了不少。


    千葉帶著我,一直走進了“我們”的房間,我有些意外的嬉笑道:“你知道我換房間了?”


    千葉眉毛一揚,得意著道:“沒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我意味深長的摸了摸他的頭:“有些事情,知道,便好辦了!”


    知道我對你的心思,知道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隻屬於我。


    也不知道是明白還是糊塗的千葉,警告的看了我一眼,翻身往床上躺,讓了半邊床給他:“睡相好點兒,吵醒我和你沒完。”


    我輕笑了笑,躺在了他讓出來的大半邊床上,手枕在腦後。


    在能更親密的事情之前,我最喜歡的,還是和他並肩躺在一起的姿勢。


    背對著我的人翻轉過身來,小模樣半趴著看我,好半天才問了聲:“小西索,你覺得回憶重要嗎?”


    回憶?


    腦海裏盪開的畫麵完全無關緊要。我唯一可以在意的記憶,是尚幼齡的時候,那段有些灰暗的時光,卻有一個人——那時候隻能算是隻鬼魂——始終陪著我,一直到我可以站起來為止。還有一個人被關押在暗無天日裏,有人為我哭幹了眼淚……


    我回道:“不管好的壞的,總不希望忘記的。”


    千葉深怕觸碰到我傷口似的問:“如果可以,你會選擇忘記你父親被害那件事嗎?”


    我猜,是在替那群人中的某一個煩惱吧!是小傑,還是酷拉皮卡?有管閑事的精力的話,不如多一點放在我身上。


    “我承認這件事對我影響極大。但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忘記不就等於逃避嗎?”雖然有些哀怨,我還是回道,“任何回憶都不會隻剩下悲痛的。起碼,當時有你陪我一起麵對,不是嗎?”


    若不是他,或許我會在父親去世後就被人殺了,若不是不停的回憶他告訴我的那些東西,或許在黑屋子裏就崩潰了。


    雖然僅僅是或許而已,但對於我來說,足夠了。


    恢復了些精神的人兒,對我眨了眨眼,一臉天真的問道:“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許嗎?”


    手指不自覺的觸碰上了他的臉,將調皮的髮絲輕輕的攏在了腦後,露出那張極漂亮的臉來,輕笑道:“有何不可?”


    我倒是真願意以身相許,隻可惜現在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有人揣著明白裝糊塗,不肯給我機會呢!


    ☆、西索的自白書(十一))


    因為若有似無,拂在臉上的呼吸而睡不著。


    以往,就算是偶爾的暖香入懷,也是在發泄完後轉身離開。第一次有人安穩的睡在我身旁,露出毫無防備的睡顏。


    頭枕著手臂,側躺著看了他許久,慢慢的有了朦朧的睡意。床微動了一下,身旁的人翻了個身,送入了我的懷裏。


    一下子睜開了眼來,望著他縮卷著身子靠在我身上,不由淺笑了一聲,伸出手去,將人抱在了懷裏。因為心中不可抑止的滿足感而喟嘆了一聲,親了親他的額角,慢慢的睡著了。


    直到窗外微亮的光線吵醒了我,一抬眼,心中便有了底。


    “轟隆隆”的聲音讓懷裏的人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睡意讓那雙半開的眼睛裏多了裊裊的水汽。


    “沒事兒,那兩個老人家開走了飛艇攜款潛逃而已。睡吧!”生怕他突然將我推開,我輕聲道。


    帶著水汽的眼眸望了望我,在我懷裏換了個姿勢,蹭了蹭,又睡了過去。我輕笑著,親了親他的額角,發現自己很喜歡這樣看起來毫無防備的千葉,就好像在這短暫的時刻裏,他完完全全的屬於我!


    要是有個牢籠就好了!把他關起來,然後……哦,不能多想的,我怕這傢夥知道了,又要露出獠牙來了!於是就這樣小心翼翼地抱著這個能輕易撩撥情緒的人,一夜無話。


    要離開死亡島嶼算不上輕鬆的事情,起碼不團結起來,根本搞不定。以小傑、酷拉皮卡為首的那群孩子顯然要積極得多,我隻是習慣性的站在一旁,看著千葉蹭到我旁邊探聽消息,看著他逗弄那幾個孩子。


    這傢夥總有用不完的精力,看似安安靜靜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其實卻分明喜歡多管閑事。


    我安然的坐在甲板一角,和伊爾迷看著龍捲風慢慢的靠近。直到小傑為了救一個參賽者,不顧危險的跳進了海裏,直到千葉為了小傑那一跳,一瞬間臉上閃過了恐慌,想也沒想的跟著跳了下去。


    第二次了!第二次為了那個叫小傑的孩子連思考都不曾,就做了那樣的事情。


    我分不清自己心裏的妒忌又多了幾分,隻知道心髒的部位緊緊的揪了起來。


    他和小傑朝夕相處了七年!若真的有什麽的話……


    “喀喀喀!”伊爾迷那種古怪的笑聲提醒了我,他指了指從海裏上了岸的千葉,而後拿走了我手中已經捏壞了的撲克牌,轉身離開。


    我等著千葉又一臉無所謂的笑著朝我走來。而後忍不住的問了一句:“那孩子,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啊!”千葉才看到他一般,訝異了一聲,而後無辜眨眼,“誰知道呢!”


    誰知道呢!


    最討厭的,便是這一句。就好像我對他的情感還不確定以前的疑惑,卻又不得不懷疑,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是故意這麽說的。


    不管是對小傑還是酷拉皮卡,太多的關注,就是讓我覺得不舒服。真的誰對他而言都不重要,還是其實他心中重要的人已經有了很多。而這個小騙子,滿嘴謊言,不肯承認。


    同他坐在屋頂上,往天窗下望時,那人一臉關心的看著酷拉皮卡的樣子,又一次讓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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