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走的慢,沈遲怕牛車顛簸,走的更慢,快到午時的時候才走到沈遲外公家所在的肖家村,蘇墨出了車廂和沈遲坐在一起,從村子裏進去以後沈遲顯得有些沉默,蘇墨握著他的手說“沒關係,外公外婆不會怪你不去看他們的,對他們來說,隻要你能活著就已經是最大的奢望了。”


    沈遲頓了頓說“當初離家,我也曾恨過外公外婆為什麽不把我接到他們家養著,後來我就明白了,外公外婆也是不得已。”


    蘇墨笑著說“如果當初你沒離家,也就碰不到今天的我了,有失有得,都過去了。”


    沈遲點了點頭,到了沈遲外公家,沈遲下了馬在外麵叫了一聲外公。話音未落兩位老人就從屋裏走了出來。


    “沈遲攜妻蘇墨給外公外婆磕頭。”說完沈遲和蘇墨磕了三個頭。


    沈遲外公肖老爺子敲了敲拐杖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沈遲外婆李氏激動的拉起沈遲說“我的乖孫兒,快起來,快起來,讓外婆好好看看你。”


    沈遲拉著蘇墨站起來說“外公外婆,這是我媳婦兒蘇墨,阿墨叫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好,我是蘇墨。”蘇墨乖乖的叫人。


    “好,先進屋去,進屋再說”李氏說著,對蘇墨點了點頭。


    蘇墨這是知道老人一下接受不了自己的外孫娶一個男人為妻,他笑著走在李氏身旁輕聲詢問老人的身體情況,又把沈遲身上發生的趣事說給李氏聽,李氏剛開始還介意蘇墨是個男子,不能傳宗接代,後來也就想開了。隻要他的乖孫喜歡就好。蘇墨畢竟也是可憐人,一切都是沈索成和林氏二人造的孽。


    沈遲和肖老爺子把牛車綁好後坐在兩人身邊默默地聽著,肖老爺子本來就對蘇墨印象不錯,如今更是好了。


    中午飯是蘇墨和李氏一起做的,李氏本來不想讓蘇墨搭手,但拗不過蘇墨隻好讓蘇墨幫忙,卻不曾想蘇墨的手藝那麽好,到頭來變成了蘇墨炒菜李氏搭手了。


    中午飯吃的很盡興,吃完飯,肖老爺子開了一壇窖藏了幾年的竹葉青,蘇墨又炒了兩個小菜下酒喝。


    沈遲的舅舅肖榮才帶著王氏回娘家到下午才回來,剛進門看見和李氏嘮嗑的蘇墨,肖榮才問李氏“娘,這是?”


    李氏看了一眼王氏說“這是小遲的媳婦,蘇墨”


    肖榮才愣了愣說“就是這個男人當小遲的媳婦?”王氏更是一臉嫌棄,用手在自己的鼻子前麵扇了扇。


    李氏剛要說話,肖老爺子便走出來說“蘇墨就是小遲的媳婦,你要是不同意怎麽不早早去和沈索成說?這會兒馬後炮,給誰看?”


    肖榮才對老父的話不敢反駁,但是對蘇墨就沒有好臉色了。蘇墨給肖榮才恭身行禮,肖榮才不理,王氏哼了一聲說“我是個沒本事的,當不起你的禮。”


    蘇墨知道這兩人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不喜歡他們,剛要起身,沈遲便將蘇墨護到自己身後說“蘇墨是我沈遲明媒正娶的媳婦,舅舅舅母為何不受禮?如果不滿意蘇墨是男媳,為何早在我成親之前不說,這會兒反過來擠兌蘇墨?既然舅母說受不了蘇墨的禮,那便不受了,反正日後也沒有必要見舅母不是?”


    肖榮才沒想到沈遲對自己這麽不客氣,當下怒道“沈遲,再怎麽說我也是你舅舅,王氏是你舅母。”


    沈遲一臉淡然說“我知道,所以今天帶了年禮給你拜年,至於王氏,她即是你的妻為什麽不接受蘇墨的行禮?如果不是,她沒撫育我一天又沒教養過我一天,又有什麽權力對我明媒正娶的媳婦說教?”


    肖榮才說不出話來,當年沒為沈遲討公道,是他做錯了,沒有在沈遲最困難的時候幫沈遲一把是他做舅舅的沒盡到本分,如今沈遲娶了男媳婦自己是沒立場說什麽的。想到這,肖榮才歎了口氣說“罷了,我不管你們。”說完便去了自己的院子,王氏看了看桌子上的肉對李氏說“娘,這年禮……”蘇墨把屬於肖榮才的那份拿出來說“都在這裏,剛分家沒什麽好物,舅母見諒!”


    王氏提著東西哼了一聲走了。


    “小遲,別記恨你舅。”李氏拉著沈遲的手說。


    “外婆,沒事,我和小墨很好。”沈遲說道。


    “是啊外婆,您和外公得養好身體長命百歲,等我和阿遲掙銀子了就把您們二老接到我們家去住,到時候讓人專門伺候您二老。”蘇墨撒嬌弄癡的說。


    “好好好,隻要你們有這份心就好,我和老頭子就放心了,我們這把老骨頭說不定那天就去了,如今看著你們兩個過的好,就夠了。”李氏欣慰得說道。


    “外婆您放心,我和阿遲一定好好過日子。”蘇墨保證道。


    從肖家村出來,蘇墨有點舍不得,畢竟這是兩輩子唯一對自己好的老人,雖然是因為沈遲,但他還是很珍惜。“阿遲,等我們把房子修好了就把外公外婆接過來住好不好?”


    沈遲寵溺的看了一眼蘇墨說“都聽你的。”


    回到家中天已經晚了,蘇墨不想做飯,又怕餓,就去空間當儲物間的那間房裏找有沒有能吃的東西,翻了好一會兒,從最底下找出兩箱方便麵來,蘇墨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自己大學畢業剛找工作那會兒,每天忙的來不及做飯的時候買的,之後就忘了吃,一直放著。


    撕開包裝,拿了四包去找沈遲。反正空間裏保鮮,東西放不壞,保質期有和沒有一個樣。


    “阿遲,給你吃個新鮮的,我家鄉的一種吃起來很方便的麵。”說著把沈遲帶到空間裏,用西紅柿加小青菜煮了一鍋方便麵,許久沒吃的味道讓蘇墨有些懷念,吃的有些撐。


    吃完飯兩人都不想睡,空間裏的糧食水果又熟了,蘇墨和沈遲把它們收了裝在儲蓄間裏。以後自己和沈遲就隻吃空間裏的糧食果疏,對身體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


    ☆、祈願節


    蘇墨和沈遲打的難分難解,蘇墨的速度奇快,出手快,準,角度刁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令人防不勝防。


    沈遲就像一座大山,沉穩厚重不需言語,卻能擋住蘇墨的每一次攻擊,讓蘇墨沒有絲毫縫隙可鑽。


    過了約有小半個時辰,二人同時收手。蘇墨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說“我覺得手上力度不夠,速度也可以更快,但是我做不到更好。”


    沈遲從邊上拿起布巾替他擦汗說“不著急,你練武時間還短,身體反應有些跟不上是正常的,再過幾個月就好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大慶國不過元宵節,過的是祈願節。這一天,全國上下在院子裏擺上貢品,焚香祈禱祭拜上蒼。希望今年風調雨順家國安康。家中的女眷還要去寺廟進香,保佑家人不受疾病傷身。


    所以每年的今天鎮上都很熱鬧,仙來居初七就開了門,這幾天生意特別好,蘇墨做的糕點供不應求,隻好增加到泡芙麵包各兩百個,餅幹六百,才能保證仙來居的供應。


    蘇墨和沈遲祭拜完上蒼,蘇墨扒在桌子上畫圖紙,這是新房裏家具的樣式,蘇墨不喜歡硬木板凳,所以想自己畫些樣式看能不能做出沙發來。沈遲坐在蘇墨旁邊練習拚音寫法,這是蘇墨教他寫的,沈遲現在已經寫會一些簡單的華國字了。就在這時,楊青山來了,身後還帶著兩個人。


    還未進門就聽見他大著嗓門喊道“沈遲兄弟,蘇墨兄弟,我來你們家串門子了。”


    沈遲和蘇墨把三人迎到屋裏坐下,蘇墨說“楊大哥今天怎麽有空來串門子?綴嫂子沒去進香?”


    楊青山笑著說“去了,你綴嫂子小姐妹多,今天我那小舅子媳婦也要去,就一起去了,反正有小舅子跟著,出不了事。這不,我們幾個就商量著來你家討酒喝,不知蘇墨兄弟可否備著?”


    蘇墨笑著說“酒管夠,我去炒兩個下酒菜,阿遲去拿酒,楊大哥,這二位是?”


    楊青山“嗨”了一聲說“忘了介紹,這是我堂弟楊青虎,這個是我鄰居謝康,兩人都是我好兄弟,這不,聽說我要來你家喝酒,就跟著湊熱鬧來了,蘇墨兄弟不介意吧?”


    蘇墨笑著說“楊哥這話就見外了,歡迎都來不及,介意啥。我去給你們炒兩個下酒菜去。”說著就去了廚房,沈遲招待客人。


    把空間裏醃的辣白菜拿出一顆切成細絲就是一道菜,又把熏的臘肉臘腸各切了一盤用豆油炒了,這就有兩個葷菜了。空間裏的綠菜很多但都不能拿出來,蘇墨想了想拔了兩顆蘿卜出來,洗幹淨切成薄片放在盤子幾,又把幹的朝天椒切碎了灑在盤子裏,放入鹽花椒等調料,豆油燒的熱熱的潑到蘿卜上,一道美味的下酒菜就做好了。


    把菜放到桌子上,楊青山三人就迫不及待的動了筷子,每道菜都嚐了一口後,謝康吸著起說“青山早就說蘇兄弟做菜好吃,今天終於吃上一口果然名不虛傳,沈遲,你可有福氣。”


    沈遲笑了笑沒說話,眼睛卻一直看著蘇墨。


    楊青虎拿起酒杯說“來來來,今天必須敬蘇兄弟一杯。”


    沈遲拿起酒杯說“阿墨不喝酒,我替他喝了。說著就和楊青虎碰杯,一飲而盡。”


    “好,有魄力,今天我們不醉不歸。”楊青山笑著說。


    四人喝了一下午,都喝趴在桌子上,謝康更厲害,鑽到桌子底下抱著凳子睡得正香呢!蘇墨走過去剛要扶起沈遲,沈遲就睜開了眼。蘇墨問道“你沒醉?”


    沈遲擠了擠眼睛說“先把他們送回去。”


    把三人放到牛車上,沈遲趕著車送他們回去。蘇墨打掃幹淨家裏後沈遲就回來了。


    一把抱住蘇墨,沈遲不安分的親著蘇墨,手不停的使壞。蘇墨被他親的氣喘籲籲,拉住他的手問道“怎麽沒醉?”


    沈遲不依不饒的把手伸進蘇墨衣服裏說“這算什麽,我的酒量是師父鍛煉出來的,燒刀子,我能喝兩壇子不醉。”


    蘇墨有些好笑的拉著他說“得意什麽,趕緊放開我去睡一會兒,我去做晚飯。給你做個新鮮物”


    晚飯蘇墨想做湯圓,給沈遲嚐嚐。


    糯米粉加溫水揉按到不粘手做皮,餡是芝麻花生餡,把芝麻和花生不放油炒,炒熟後用擀麵杖碾碎再加一點點豬油調好味道,蘇墨做的是甜味的,裏麵放著糖攪拌均勻,餡就做好了,把做好的餡放進糯米皮裏封口。鍋裏的水燒開之後下到鍋裏,用筷子輕輕分開煮熟後就可以吃了。


    煮好湯圓,蘇墨看沈遲還睡著,便把煮好的湯圓放進空間。蘇墨繼續趴在桌子上畫自己的圖紙。買青磚的地方已經訂好,就在不遠的鄰村,到時候運起來也方便。屋子得有三進,雖然隻有自己和沈遲兩人,但他們要為以後考慮,自己和沈遲的發展肯定不限於此,到時候屋子還得重修,不如現在一次就修好。


    果醬和糕點的加工必須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全,所以院子也要大些,這些都是要和沈遲商量的。


    蘇墨正在畫衣櫃的圖紙的時候,沈遲醒來了,抱著蘇墨親了口說“媳婦兒,你在做什麽?”


    蘇墨從空間裏拿出湯圓放在桌子上,又拿出醬牛肉說“我算一下新房得多大才合適,還有新的家具,全部要弄清楚。”


    沈遲喂了蘇墨一個湯圓說“房子修成三進的,我們兩住主屋,到時候你就不要做糕點果醬了,我們買些人做。院子要大,隔成前後兩個,前麵的院子是我們平時休息居住地方。後麵的院子用來當我們家的作坊,你照看起來也方便,也防止我們的方子被人學了去。你看好不好?”


    蘇墨有點反應不過來說“你是說我們要買下人?”


    沈遲知道蘇墨在想什麽,撫了撫蘇墨的頭發說“阿墨,我知道你們那裏人人平等,沒有所謂的奴隸和主人之分。可是,我們家的方子很重要,如果做工的那些人的性命不掌握在你和我手裏,我是不放心的,你知道嗎?”


    蘇墨想了一會兒點點頭說“我知道,其實我家鄉也不是真正的人人平等,有錢人的特權還是很多的,隻是沒放在明麵上罷了,你放心,我支持你的。”


    沈遲知道小孩善良,把小孩抱到懷裏說“等下人買回來了,你對他們好一些也是一樣的,相信你一定能做好我們家的當家主母。”


    蘇墨炸毛說“你才是當家主母,我是夫君你懂不懂,不懂的話揍你!”


    沈遲笑著,裝作害怕的說“是是是,夫君教訓的是,為妻知錯了。”


    蘇墨笑著倒在沈遲的懷裏說“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修房子?”


    沈遲想了想說“二月二,龍抬頭百無禁忌是個好時候,我們放在那天動土”


    因為要修房子,仙來居的糕點就沒時間做隻好暫停了,錢掌櫃表示理解,早春種的一些小菜能接上後,仙來居就不愁沒客人吃飯了,而且蘇墨也實在騰不出手來。


    修房子用料方麵是楊青山算的,他是村裏數一數二的好匠人,做這些還是綽綽有餘的。楊青山得知沈遲要修一座大院子後,激動的坐在院子裏比劃個不停,嘴裏不停的說“這座宅子修好就是十裏八鄉最好的宅子,鎮裏那些有錢人家的都比不上,而我就出名了,這座宅子將是我這輩子修得最好的一座。”


    蘇墨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問楊青山“楊大哥,這修房請人工錢怎麽算?”


    楊青山想了想說“你們是怎麽想的?”


    沈遲走過來說“請村裏人做幫工,我家宅子費事,務必要請踏實肯幹的來做,工錢在平時的底子上加漲十文,管中午一頓飯。”


    楊青山說“行,這件事你要是放心的話就交給我,隻是你爹那裏……”


    沈遲說“不用管他們,這些就有勞你了。”


    楊青山揮了揮手說“不用不用,我還等著你這宅子給我揚名呢!”


    沈遲去鄰村王家訂了青磚,又去錢莊換了好些銅板,這是用來發工錢的。回來的時候從集市上買了五隻雞,十斤肉。沈遲和蘇墨吃的都是空間裏的,家裏沒有這些,這次買一方麵是為了掩人耳目,另一方麵是給工人加餐,畢竟吃好了才能有力氣。


    二月二早晨巳時,沈遲和蘇墨在自家地基邊放了一盒鞭炮,宣布自家宅子開始修建。


    因為離家遠,蘇墨請了個婦人專門給工人燒水泡茶,蘇墨不放心的囑咐兩婦人說“兩位嬸子,天氣幹,這茶水的活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把茶水燒的足足的,可不能渴著鄉親們。”


    婦人連連答應說“小東家放心,我們一定不出差錯。”蘇墨給這婦人每天十五文錢,這可比在家繡帕子荷包要來錢快活還輕鬆,多掙幾天孩子就能多吃點肉了。


    蘇墨點了點頭,四處瞧了瞧後問沈遲“爹沒來?”


    沈遲說“一大早就讓人去送信了,沒來,沈和來了,在那邊打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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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宅子


    回到家裏,蘇墨請的做飯的兩個婦人已經在那裏洗菜,蘇墨把兩隻雞和二斤肥肉遞給兩個婦人說“不知二位嬸子怎麽稱呼?中午就做兩色飯,多放點米,一定要讓工人吃夠,這些肉你們和白菜一起燉,多放油。這兩隻雞就和土豆粉條一起燉,我和沈遲的飯就不用管了。”兩色米就是大米和著小米蒸的米飯。青山村的人修房子請人都吃的是小米,小米便宜卻不頂餓,蘇墨不好搞特殊用白米飯招待人,隻好用兩色米。


    蘇墨說完,兩個婦人就連連點頭說“小東家叫我們花大嬸花二嬸就行,飯菜我們一定做好了,您就放心吧!”給人家做飯,最怕的就是主人家不給好米好菜,還偏要人做好飯的,看來這次碰到好主家了。


    工人多,廚房做不了這麽多人的飯,所以另外支了一個草棚子搭了一個大灶在外麵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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