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行。”


    “那你請吧。”安娜下逐客令。


    “等下嘛,我們來聊聊。”女人在榻上攤著耍賴。


    “聊什麽?”


    “可以跟李素陽好好過,為什麽你這麽執著要死?”


    “……”


    “李素陽會成為一個好伴侶。”


    “你會跟一個殺害你朋友的人日夜相對直到白頭嗎?”


    “事實上她做的事在這個時代看來,並沒有多值得指責的地方,隻是以現代人來看她,她做的事確實無法原諒,但我覺得,終究還是互相理解的問題,她不理解你,你何嚐不是不理解她呢?而且,你對她早就有感情了吧?”


    “回答我,你會跟一個殺害你朋友的人日夜相對直到白頭嗎?”


    “唉,我會試著去理解她,原諒她,如果無法溝通,那也沒辦法,而你現在這種做法,說起來終究隻是你不肯原諒自己而已,你覺得是你害死那些人,所以你才會這樣自虐,你也是想用自己的死,來懲罰李素陽,我說的沒錯吧?”


    “……我沒想到你們時空管理局還有心理輔導這一項的。”


    “……不要吐槽我啊,我真的希望你們能成。”


    “謝謝你,不過我要休息了,那個茶喝了會很疲倦。”


    “唉,好吧。”女人沒辦法再繼續這話題,隻能妥協地起身離開。


    “慢走不送。”


    “……真氣人!既然你真的要死,最好的日子請好好看著李素陽吧,她可一直在好好看著你。”


    這話是什麽意思?


    安娜看著她的背影疑惑了起來,思考著這句話的深意


    6


    ——————


    “雲,你修煉斷月斬隻勉強算成功一半而已,你拚不過那個郡主身邊那個高手的,我已經去試過不下三次了。”楊鳴婷騎著馬跟在朱雲後麵,憂心忡忡地說。


    “我知道,但我沒有時間了,我隻能趕在被送回去之間做些什麽?”朱雲騎在快馬上,麵如冰霜,她知道那些所謂時空管理局的人不會就此罷休,但要她就這樣放棄安娜回到現代,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送回去哪裏?”


    “你等纏住那個高手,我會殺了李素陽。”


    “……”楊鳴婷垂下眼簾,她不喜歡現在這個心智已經被扭曲的朱雲,她一點都不喜歡。


    “殺了她,我也算幹擾歷史吧,然後我留下來跟安娜姐一起……”朱雲喃喃自語著。


    楊鳴婷慢慢把馬的速度放了下來。


    “怎麽?”朱雲勒住馬回過頭。


    “你去吧,我不跟你一起。”楊鳴婷低著頭沮喪地說。


    “……”朱雲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夾馬腹,繼續往目的地跑去,“再見,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關照。”


    楊鳴婷咬著牙,抓著馬繩的手緊緊握著。


    快到洛陽時,那個煩人的白髮男又擋在朱雲麵前,他的鞋噴著藍色的細細火光,好像是在飛。


    “哈,”朱雲輕笑了一聲,“你是哪吒嗎?”


    “……跟我回你最先遇到安娜那山一趟。”


    “你這陷阱有點low啊,你們時空管理局是不是都少根筋的。”


    “嘿,你這小娘皮怎麽這麽煩人。”


    “我警告你,我真的會殺人。”


    “如果穿越者殺人又必須回去,將以罪犯處置,走你!!”白髮男不想跟朱雲廢話,一個白色的小球丟在了朱雲的去路上,麵前出現了一個透明的白圈,朱雲大吃一驚,就要勒馬,但馬的去勢太急,已經連人帶馬穿了過去。


    “魂淡!”朱雲罵著,眼前一花,自己已經身處一片樹林,她連忙把馬勒住飛身下馬,就要去掄白髮男,隻是她一下馬,卻看到不遠處有那個她夢魂牽繞的木屋,而安娜就站在麵前看著她。


    “兩年不見,你變時髦了啊,小雲。”安娜笑著說。


    “安,安娜姐。”朱雲不可置信的丟下劍,跑向安娜。


    “挺好看的,就是煙燻妝有點重啊,你這個小雲。”安娜張開手,抱住撲過來抱自己的朱雲。


    “對不起!安娜姐!對不起!害你去找那個壞女人。”朱雲邊哭邊道歉。


    “沒事,沒事,我原就沒怪過你。”安娜一邊拍她的背一邊安慰。


    朱雲全身發抖,更加緊地抱住安娜,內心卻一片茫然。


    “小雲,有點疼……”


    “啊,對不起,我那個,現在力氣可以跟以前不一樣。”


    “真的可以練武功嗎?”安娜神奇地看著朱雲,又捏了捏她的手臂,“我還以為那都是武俠小說騙人的,那你會輕功嗎?”


    “可以啊。”朱雲回答,攔腰抱起安娜,腳一點地,飛高了數尺,後者嚇了一條 ,尖叫地抱住朱雲的脖子。


    朱雲怕自己莽撞傷到安娜,小小展示了下武藝,就立刻把她放下來。


    “好厲害,如果回到現代,肯定破什麽吉尼斯紀錄了,還可以一掌把人打死。”安娜虛空晃了一掌,顯得很興奮,畢竟每個中國人小時候都多多少少有這樣的武俠夢。


    朱雲笑了笑,隻是一下子又嚴肅了起來。


    “安,安娜姐,你怎麽逃出來的?”


    “她說我隨時可以走,我就來了。”


    “那我們走吧,我可以帶你歸隱,可以去別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朱雲牽起安娜的手,就要拉她去騎馬離開。


    隻是安娜的手剛被牽起,立刻反握住朱雲的手。


    “我們進去談談。”安娜握緊朱雲的手,把她往木屋拉。


    “你們說朱雲會聽安娜的勸回去嗎?”時空管理局四人組站在不遠處,看著木屋,高個子問。


    “我倒是不擔心朱雲不回去,我擔心的是安娜,她的承受壓力已經到了極限了吧,朱雲會聽她勸回去,隻是她回去時說的話是否會成為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白髮男抽著煙說。


    “現在如果安娜消失,李素陽瘋掉的概率是50%,自裁概率也是50%。”高個子說,“李素陽似乎也不再那麽偏執對待安娜,能接受她離開,不過她也不會再活就是了。”


    “就算這樣,安娜依然不會覺得輕鬆。”


    “說到底,她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我還是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折磨自己,其實隻要她接受了,一切就會朝好的方向發展。”


    “又不是人人的心理都跟你一樣少根筋的。”


    “我倒是覺得可以理解,她突然來到陌生的地方,被人抓起來,恩人在眼前被打死,自己又被虐打,過著隨時都有可能死的生活,為了活命把自己掰彎,她其實比一般人堅強多了,沒有迷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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