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麽回事?”


    “5年前,安小姐因為沒有公文,被抓進衙門的牢房,等候著發落,這段期間,有兩個犯人對她見色忘義,他們是江湖中有名的採花大盜王才王元兩兄弟,想要姦汙她,當時的獄卒何德深見她可憐,就把這王才王元痛打了一頓,同時把安小姐單獨關在一間牢房,沒想到這兩個兄弟記恨在心,後來買通了一個獄卒,找來兩個無名屍體,偽裝之後越獄,臨走想要再次玷汙安小姐,但何德深無論如何不肯把那牢房鑰匙給他們,被他們當著安小姐的麵活活打死,安小姐應該是覺得因為自己何德深才會死,所以一直照顧這他的遺孀。”王冰用沒有感情的聲音匯報著。


    “當時趙家兄弟不是說是安娜設計兩個犯人跟何德深鬥毆才導致兩敗俱傷嗎?!”安娜聽完劉輝的信息,氣得一把掃落桌上的東西怒喝。


    “趙家兄弟也是聽衙門裏的人說,因為逃了兩個犯人,還死了一個獄卒,那個被買通的獄卒不想再把事情弄大,編出了這個汙衊安小姐的故事。”


    “這些信息你從哪裏來的?”


    “那個被買通的獄卒,屬下已經把他擒來。”


    “先關起來,我改天再問他事情。”


    “是,屬下告退。”


    劉輝走後,李素陽痛苦地捂住臉,滿腔悔恨,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在一個從內心認為人人平等的未來人麵前,她做了不可原諒的事。


    姚小花也是在安娜麵前被她叫人活活打死的。


    “……哈哈哈哈,李素陽啊李素陽,你還想跟她同生共死?你有什麽資格?”李素陽自嘲地笑了起來,“兩個對她有恩的人都在她麵前被殺,嗯?你知道她的感受嗎?你有什麽資格說愛她?”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李素陽瘋狂地笑著,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她笑著,直到眼淚止都止不住。


    “安姑娘,郡主請你過去。”安娜正邊喝茶邊看關於藥草的圖案,玉鵲突然如貓一般出現在自己麵前說。


    “都這麽晚了,她又睡不著?”


    “是,請你過去。”


    “嗯,走吧。”


    被玉鵲帶到一處樓閣,進到主屋,李素陽正坐在榻上喝酒,穿著綢白寢衣,看來風情萬種,隻是人冷了一些,像是喝醉一般,她低著頭不知砸想什麽。


    安娜在心裏驚嘆這個女人身上迷人的氣質,就笑笑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看到已經放了一個酒杯,自己倒起來就喝。


    “安娜。”李素陽突然低低喊了一聲,安娜嚇了一跳,酒杯中的酒猛晃了下。


    “嚇我一跳,”她笑了起來,“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


    “你這笑臉,到底是真是假?”李素陽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一臉醉意與疑惑。


    “自然是真的……”


    “可明知你那笑是假的,每次你對我笑一分,我就又多喜愛你一分,你真真是一個惡女。”


    安娜聽到李素陽這句看似無意的抱怨,臉燒了起來,古人的情話,還真是要命。


    “我笑跟是不是惡女並無關係吧?”


    “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你喝醉了,郡主。”安娜過去拿下她的酒杯。


    “你啊……知道你都對我做了些什麽嗎?”李素陽抓住安娜的衣服,痛苦卻克製,“你為什麽要讓我喜歡你,為何?”


    “……對不起。”安娜彎腰抱住她,“我那時太想活下去了,隻能引誘你,對你做出那樣的事。”


    “可我很快活,”李素陽又笑了起來,蹭了蹭安娜,“那時我愛著你,我們在一起,多麽快活。”


    “……”安娜推開她,默默地撫摸她的臉。


    李素陽閉上眼睛,好像一直小貓,嘴角掛著微笑,“現在我也很快活,這樣跟你在一起,真開心。”她笑著,眼淚掉了下來。


    “可你不是這麽想的,我知道,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了解你越多,我就越知道我們的差距。”


    “郡主,我……”


    “你要離開的話,我不會再攔著你,可至少讓玉鵲跟你去,好嗎?不然我不放心。”李素陽握住安娜的手真誠地說,“我不想你再受任何傷害,我真的是這樣想的。”


    “你醉了。”安娜輕輕說著,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痕,“睡覺吧。”


    安娜把李素陽從榻上扶下來,把她的手架在肩上,連抱帶拖地往床走,這個時候,她才發生李素陽威嚴的華裝後是多麽輕盈的身體。


    “你真該多吃些東西,人到中年,好好養生啊。”


    “對不起,阿隱,對不起……”李素陽已經迷迷糊糊,嘴裏卻說著道歉的話。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安娜笑笑說著某偶像劇中的這句名言,把李素陽扶到床上躺著。


    “在我小時候,皇宮西苑中關著一個瘋女人,聽說她是前朝遺留下的棄妃。” 李素陽突然說了起來,“她總是在抄那首詩,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躬,胡為乎泥中!我經常去找她,因為當我問她為什麽要抄這首詩,她就會笑起來,她的笑特別好看,每次看到我都會一整天腦中想著她。”


    “你喜歡她?”


    “她也有可怕的時候,要是有人跟她說話沒有笑容,她就會很生氣,她尖叫著說,沒有感情沒有感情,然後就把一切都摔碎了,大罵對她都不是真心的,虛偽的皇族,虛偽的我們。”


    “你們確實總是要保持著威嚴,板著臉,端著架子。”


    “可後來她突然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到。”李素陽喃喃說著,“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看過那樣好看的笑容。”


    “……”


    “阿隱,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被你吸引了。”


    “說胡話吧你?”


    “我那時看到你的眼神,覺得這個女人眼神太放肆,沒有敬意,她知道我是誰嗎?”


    安娜聽著,動手幫她脫掉鞋襪。


    “可雖然不舒服,目光卻不由跟著你,第一次看到你笑是因為那個叫小花的賤婢給你嘴裏塞了一顆糖,你笑起來給人特別幹淨的感覺,就像秋日的天空那般,我心裏又麻又癢,又覺得很嫉妒……唉,可你是個女人啊,為什麽我會這麽在意你,為什麽一看到你笑就會像小時候見到那個棄妃一樣,一整天都想著你。”李素陽已經醉得糊塗,她皺著眉,一字一句地訴說著她對安娜的愛意,也隻有這時,她才完全放下了自己。


    “這樣的嗎?”


    “我想看到你為我露出特別的表情。”


    “……”


    “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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