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卻沒聽楊鳴的回答,逕自繼續走,心裏想著要是安娜看到自己會不會也誇一下,離開她已經有一個月,自己好像又瘦了一些,不過因為經常外出畫建築,她也黑了一些。


    “朱姑娘,真的要去看嗎?”


    “對啊。”


    “在下不知那青樓的媽媽是否會讓你進去,而且肚子裏沒點墨水的人,那些女人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的……”


    “……你的意思是要吟詩作對?”


    “正是這個意思,最好還要寫得一手好字,不過朱姑娘你這筆法喲……”


    “閉嘴啦!”朱雲一腳踢向楊鳴的膝蓋,後者笑嘻嘻地躲開了。


    兩人又逛了一上午,下午朱雲回客棧立刻開始打扮起來,她長得本來是甜美可愛,隻是在古代呆了這麽久,整個人都變黑變瘦,倒是顯得有些英氣,特別是她把眉毛畫粗,換上男裝,不說話的時候也是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朱姑娘不說話的時候也是極俊俏的。”在樓下等著他的楊鳴看到她下樓,微笑得贊道。


    “閉嘴!”


    “一說話就露陷了,不過朱姑娘的聲音真好聽。”


    “又捧又貶!又貶又捧!你當我是幾歲的小孩!”朱雲一拳打向楊鳴的臉,後者抓住她的拳頭,一臉笑容可掬,顯得清爽幹淨,唐代大多數男人都有蓄鬚,所以楊鳴這種又幹淨白皙的男人臉並不常見,當也多少符合來自現在的朱雲的審美觀,不過有時楊鳴的某些動作也讓朱雲感到有些不和諧,卻又說不出是哪裏。


    “走吧。”


    “早上還一臉正義淩然說那不是好姑娘去的地方,現在又怎麽著急地要去,男人真是一個德行。”朱雲吐槽,把手抽回來。


    “請朱姑娘不要胡說,在下隻是帶你過去,然後就會離開。”


    “哦,你不玩嗎?”


    “……不玩。”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這麽正經的人。”


    聽到朱雲的調侃,楊鳴苦笑了起來。


    第5章 來自千年以後的人


    仍是找不到阿隱,她這一年來派出去找她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但那樣一個弱女子,卻好像消失了一般,怎麽也找不到,此時已是霜降,離她離開自己已經整整一年了。


    李素陽趴在榻上,想起過去的點滴,眼睛都紅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如果真的錯了,大概就是她因為自己難以忍受的破壞欲而鞭打阿隱,但是後來自己已經沒再打她,她卻單單為了一個小丫頭的死而憤然離去,自己堂堂郡主,打死一個丫頭有什麽值得她生那麽大的氣的?


    難道她真的喜歡那個小丫頭多過自己嗎?


    屋內的蘭花散出淡淡的幽香,李素陽緩緩閉上眼睛。


    第一次打阿隱是因為那是天氣驟變,她的舊疾發作,頭疼欲裂,知情的人早已躲得遠遠,那啞巴姑娘卻無視自己難看的麵色,照常呆在自己身邊,照常的笨手笨腳。


    取出馬鞭叫她脫下衣服,那是她以往不曾看到的風光,光潔的背上沒有一點瑕疵,如果在那張背上留下痕跡,該是多麽讓人愉悅的快感……


    李素陽想到阿隱淚水瑩瑩地站在自己麵前,心跳又不正常的加速了起來,怎麽會有那樣的女人,美得那麽讓人心顫……


    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從一場大病之後,她開始不再恐懼自己,甚至比以前更加親近自己,因為是自己的貼身奴婢,每次她沐浴,她都會給自己采一堆鮮花,清理好然後給自己用於泡澡,會給自己選搭香料,雖然很笨拙,但是在香味這件事上,她卻熟練地讓人起疑,以為她是香料師,讓人調查後卻仍是無果。


    阿隱……


    “郡主。”門外有下人喊道。


    “什麽事?”


    “王冰求見,說已經有那個人的下落!”


    “叫他進來。”


    “查到什麽?”雖然心潮如湧,但李素陽還是克製著自己,保持著郡主的威嚴。


    “郡主,小人找到了上次和您要找的那個人一起進城賣香料的姑娘,她叫朱雲,現在跟一個叫楊鳴的男子在洛陽城友來客棧,隻是在下並未見到您要找的那位姑娘。”


    “朱雲的身份是什麽查得到嗎?”


    “是,在下看過她的通行證,是郡主府姚小花的。”


    “……把朱雲抓到我麵前來。”聽到姚小花這個名字,李素陽的眼神暗了下來,她沒想到,隔了一年多,這個名字會再度出現。也是因為這個女人,她才會和阿隱鬧僵,導致她背叛自己出逃,至今都沒能再見到她。


    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賤婢,阿隱憑什麽拿她和自己做對比。


    “這…郡主,朱雲現在在平樂坊,那裏……”林冰顯得有些為難,煙花之地,人多眼雜,而且能嫖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富家子弟,要在那裏抓人,對他來說還真是有些困難。


    “她怎麽會去那種地方?”


    “小人不知,隻是她好像到了洛陽城,一直四處行走,繪了很多房屋的圖紙,不知是要幹嘛。”


    “行了,退下了,打扮一番,隨我去平樂坊。”


    “……是。”堂堂郡主,居然要去那青樓,林冰被嚇得不輕,但郡主是個說一不二的主,他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領命退下。


    青樓的女子似乎都更加喜歡楊鳴,拉著他說著說那,朱雲自看了最出名的薑都知之後就對古代的美女不抱什麽希望,楊鳴之前說過古代青樓女子人家重視的是才藝,對於現代來的朱雲來說卻對吟詩作對完全不敢興趣,更談不上欣賞對方是否才藝了得,看外表多好,簡單粗暴,不過還真沒什麽特別的美女。


    一個人邊逛邊想,朱雲走走看看,不同於電視裏看到的紅牆綠瓦,古代的妓院建築還是挺樸素的,也沒什麽繪圖的必要。


    走到大堂,朱雲看到一堆人在飲酒作樂,看了過去,人群裏突然迸出喝彩,大喊好詩好詩,一個藍衣白袍的年輕人被圍著,他長得比楊鳴還要俊上幾分,在他旁邊的薑都知臉紅紅地給他添酒,朱雲看了眼,沒啥興趣地轉身離開,對於古詩詞,她實在無能為力,一方麵是語言沒有熟悉到能感受詩詞的蘊意,一方麵她的語文爛得太過,那麽高水平的對決,她別說參與,連聽懂對方的詞句都有難度。


    “好無聊,要是有能唱k的地方也好啊。”伸了下懶腰,朱雲意興闌珊,因為一進門一個□□就跟她對詩,她自然是對不上鬧了笑話,所以現在也沒人找她。


    這時一個金髮碧眼的胡姬端著盤子在她麵前走過,朱雲想到自己很久沒用過的英語,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hi!”


    “?”那胡姬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朱雲,“這位郎君,有事嗎?”


    “啊?不是說英語啊?”


    “什麽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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