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艾琳的時間真的很緊張,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要空出時間去交際!


    一想到周末的“約會”,艾琳就有種想要反悔的衝動。


    隻是一想到露絲紅紅的眼睛……


    算了算了,大不了這幾天趕一下進度,來彌補周末的“缺課”吧。


    鍊金術是很冷門的一個學科,艾琳之所以選擇它,最初的本意不過是想試著做個能自動分類書籍的書架出來——普林斯城堡裏珍藏的典籍數不勝數,艾琳實在不想每次都要耗費整整一個上午去找一本書——家養小精靈可以做到讓每一本書都幹淨整潔,但分門別類卻是有點困難的。


    追根究底,艾琳並不是那種天生的“天才”,隻不過是託了遊蕩百年的福,再加上或許是重生帶來的福利——超出常人的記憶力,這才讓她對於現在的所有課程遊刃有餘——家族課程不必說,那是上輩子就學過一輪了的,而羅丁的課程也好歹是她“看”過的。但對於鍊金術這樣一門完全沒有接觸過的學科,她是沒法做到一點就通的。好在普林斯家底蘊深厚,傳承了那麽多年,和各大世家都有聯姻,包括曾在魔法界以鍊金術著稱的弗拉梅爾家族,也曾經嫁進來一位鍊金術大師,正是艾琳的曾曾曾曾曾……祖母,第十二代家主夫人,安娜·弗拉梅爾·普林斯夫人,這位夫人的畫像義不容辭且自告奮勇的成為了艾琳的鍊金導師。


    “晚上好,安娜夫人。”


    “晚上好,親愛的艾琳。”安娜夫人對著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感謝梅林,你總算不再對著我叫安娜‘奶奶’了,我始終認為我還是很年輕的,哪怕隻是思想。”她故作憂鬱地皺下眉頭,又很快笑起來。


    “事實上,您的美貌一直讓我自慚形穢,”艾琳也笑著說,“相信我,那真的隻是一次口誤。”


    自從第一次見麵她叫了一次“安娜奶奶”,這位夫人就耿耿於懷至今,還總是選擇性地誇大事實——她真的隻叫過一次“奶奶”!


    “今晚的星空似乎特別璀璨。”安娜夫人的目光立刻轉開,一副拒絕和艾琳對視的樣子。


    這位夫人的畫像是她年輕時的模樣,背景是星空下的庭院,而這位夫人,一位風姿卓絕的大美人,就坐在庭院的木鞦韆上,淺棕色的頭髮柔順地披在身後,深褐色的眼睛總是閃著智慧的光芒,她是拉文克勞的優秀畢業生,她的家族曾因鍊金術聞名魔法界,但隨著時間長河的流逝,曾經的光輝已被後人所遺忘,隻是艾琳卻知道,這個家族從來不曾停止對鍊金術的研究,誰都知道尼可·勒梅,但鮮少有人知道,尼可·勒梅——鄧布利多的好友、魔法石的擁有者,他還有一個名字,正是尼古拉斯·弗拉梅爾。


    “星空總是神秘又美麗。”艾琳從善如流,沒再糾結上一個話題,“那麽,今晚要學習什麽呢?”


    安娜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你知道鍊金術的本質嗎?”


    這個問題不是鍊金術的入門嗎?之前講過了吧?艾琳心裏疑惑,卻沒有表露出來,“是等價交換。”


    “是的,等價交換。”安娜說,“我們默認所有事物都是由無數種不同的物質構成的,而鍊金術就是將這個物質分解進行再構築,其間融合了四大元素,從而得到另一種新的事物,但本質來說,它們是等價的,而這其中最不可能產生的,就是生命。”


    “您的意思是?”為什麽會又強調一遍這個?安娜夫人不是最討厭同樣的話說兩遍了嗎?


    “試圖用鍊金術來獲得永生,那是一種愚蠢的行為。”安娜的語氣充滿了鄙夷,“生命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存在,哪怕是魔法石,也不過是膽小之人另闢蹊徑的產物,沒有任何陣法——記住,是任何!——能無中生有,尤其是創造生命!”


    安娜夫人今晚是怎麽了?為什麽這麽激動?還說起這些奇怪的話?永生什麽的……


    “可……魔法石的確能讓人永生啊?”艾琳突然想到什麽,心中一動,“尼可勒梅不就是因此和他的妻子活了六百多歲嗎?”


    “不要提那個罪人!”果然,被視為弗拉梅爾加叛徒的尼克勒梅是安娜夫人的禁忌。


    從前艾琳也不是沒有問過尼克勒梅的事,但都被安娜夫人打著哈哈給轉移了話題,今夜的安娜夫人看起來情緒似乎有點激動,說不準能問出些什麽來。


    “那個該死的叛徒!”安娜大聲吼著,美麗的麵龐有些微扭曲,“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他!”


    “為什麽呢?為什麽他是叛徒?”艾琳是真的不明白,“他不是近百年來最偉大的鍊金師嗎?”


    “叛徒!叛徒!弗拉梅爾的罪人!”安娜目光瘋狂地瞪著艾琳,“他會被魔鬼吞噬靈魂!梅林也無法拯救他!”


    “可他不會死啊,”艾琳火上澆油,“他不死的話,哪怕是魔鬼也拿他沒有辦法吧?”


    這話一出,安娜夫人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了下來。


    艾琳心裏一個咯噔,她的小聰明被看穿了?


    “……你想知道什麽?不用這樣試探。”安娜夫人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冷淡,“尼克勒梅是弗拉梅爾的罪人,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如果你想知道原因——作為弗拉梅爾的後人——哪怕血脈已經稀薄得甚至不如鼻涕蟲的粘液,如果你堅持想知道,我也會告訴你真相——這是你第三次提起那個罪人了,而我們默認同樣的錯不可以犯三次——你知道生命之樹嗎?”


    “生命之樹?”艾琳有一點惹惱了安娜夫人的不安,但好奇卻還是占據了上風,何況,反正已經惹她生氣了,要是再得不到信息,那不是得不償失?不過,生命之樹,那不是精靈的聖樹嗎?“——我以為那些都是不存在的?”


    “沒什麽東西是不存在的,隻是你知道或不知道的區別而已。你想知道的事實,就是尼克勒梅偷走了保存在弗拉梅爾家的生命樹種。就這樣吧,我要去休息了。”安娜夫人說完,也不等艾琳再說話,就轉過身,消失在畫像裏。


    艾琳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原來精靈是真的存在的嗎?她還以為他們隻生活在《魔戒》和傳說裏呢!上輩子飄蕩了那麽久也沒有見過他們啊,他們是藏在哪裏嗎?


    弗拉梅爾家為什麽會有生命樹種?尼克勒梅為什麽要偷走它?弗拉梅爾家之所以消失,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安娜夫人總是冷著一張臉出現,艾琳也不好再觸她的黴頭,隻好當個乖學生,可惜鍊金術的進展依然緩慢,她的多功能書架到現在還隻是個雛形,複製鍊金也仍舊是個難題,但也不是沒有值得高興的事——安娜夫人的臉雖然冷,教學卻沒打折扣,在她的指導下,艾琳已經能夠完成複製法陣的刻製,經過試驗,除了伊恩曾提到的那些缺點外,這個法陣最大的不足就是同樣的東西隻能複製一次,如果再次複製,原件會經受不住元素的壓力而自毀,複製品就更不用說,連一次複製都無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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