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讓一副冷漠卻無所謂的模樣,說:“無妨,既然女官你不承認,那我們不防修書一封,送到玄陽城去,交給司徒鄭公,你看如何?”女官何氏的臉麵突然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要做最後的掙紮,仍然努力維持著自己淡漠冷靜的表情,說:“隨意,反正小女不識得什麽鄭師。”林讓語氣淡淡的,似乎有些感歎的說:“是啊,不隻是女官不識得鄭公,讓以為……鄭公必然也不會識得女官的。”他顯然話裏有話,這麽一說,女官何氏整個人都怔愣在了原地,似乎深受打擊,那模樣登時有些脆弱。因為林讓說了一句大實話。無論鄭師認不認女官,女官是不是他派遣出去的細作,鄭師的回答,必然都是不識得。如果不認識,那就是不識得。如果認識,女官已然暴露了細作身份,如此一來,鄭師為了大計,也不可能承認自己與女官的幹係,絕對會保全自己,而丟棄女官。林讓淡淡的說:“可惜了,女官你如此保護身後這位主公,可歌可泣,而這位主公……注定是要棄車保帥了。”女官何氏聽著林讓的話,忍不住眼眶通紅一片,嘴唇也微微顫抖起來。林讓又說:“不,在你的主公心裏,你或許都不算是車,而是一個……隻能向前,不得後退的卒子罷了。”女官何氏似乎在忍耐什麽,聽到林讓說出“卒子”二字,似乎已經徹底放棄了,登時一臉死灰。林讓說罷了,擺了擺手,說:“帶著下去罷。”女官何氏被拽起來,準備帶走,哪知道這時候她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林讓,說:“如不是……小女站錯了戰營,恐怕……當真要愛慕上列侯,亦說不定。”她說罷了,歎了口氣,被士兵押送著,離開了幕府營帳。魏滿一聽,女官何氏臨走之前,竟然還丟了這樣一句話下來,聽得魏滿心中警鈴大震,危險的眯起眼睛來。魏滿心裏醋溜溜的,看向林讓,林讓倒是一副冷漠麵孔,什麽多餘的表情也沒有,恐怕林讓聽到旁人挑釁,或者聽到旁人表白,其實並沒什麽區別。魏滿這麽一看,稍微還覺得心平氣和一些,但也隻是安慰著自己不氣罷了。心想林讓分明是個宦官,桃花緣兒卻如此旺盛,怎麽掐都掐不完。眾人抓住了武泰與女官何氏,女官何氏押起來,日後與鄭師對峙用,而武泰,已然沒有任何價值。何氏說的對,魏滿也並非是個沒有野心之人,因此他抓住武泰,自然要問斬,然後名正言順的兼並齊州軍隊。武泰一聽魏滿要問斬自己,當即大吼著:“人主!人主饒命啊!!饒了我這一次罷!人主!人主萬萬不可啊!不可啊!”“魏滿如今已經兼並楚州魯州兵馬,要是連我的齊州也兼並,他日必然是第二個佟高!”“天下九州,魏滿獨占其三!如今佟高不過占領了一個玄陽,已然暴虐天下,魏滿隻會比佟高更甚!”“皇上!!皇上——人主……”武泰一路大喊著,小包子陰沉著麵容,直接揮了揮手,士兵們便把他直接拉下去,很快拉出幕府,過不多久,便沒有了聲息。魏滿讓人將武泰的頭顱懸掛在幕府的牙旗之上,以示警戒,自己還要與林讓追趕前麵的部隊,前往聚陽城,與佟高作戰。軍中有武安護衛小包子,還有魏脩親自戍衛,魏滿唯恐出現紕漏,因此斬殺武泰,以正軍威,讓眾人知道,叛軍的下場隻有如此。等處理完這些事物,魏滿與林讓趕緊帶著親隨司馬伯圭,快馬加鞭的追趕先頭部隊。司馬越因著身體不好,離不開林讓的醫治,因此這次必然也要跟隨隊伍,但司馬伯圭怕弟弟趕路太過辛苦,因此便沒有讓他跟著自己,而是跟著先頭部隊。他們處理了武泰之後,立刻趕上來。先頭部隊已經安營紮寨下來,天色濃鬱起來,司馬越似乎有些著急,在營門口走來走去的,生怕魏滿和兄長他們出現什麽紕漏。一直等到半夜三更,野外營地的春風料峭的很,司馬越冷的不行,在原地直跺腳,就在此時,先聽到“嗷嗚嗷嗚”的聲音,便看到一匹碩大的“狗子”,突然撕開黑夜,衝了出來。司馬越一看,歡心的說:“小蠻!”果不其然,緊隨其後的便是魏滿、林讓與司馬伯圭等人。眾人披星戴月的趕上前麵部隊,司馬伯圭一眼便看到了弟弟,當即翻身下馬,將自己的披風一轉,直接摘下來,兜頭披在司馬越身上,將整個人都裹起來,板著臉說:“這麽晚了,為何還不歇下,你身上這般冷,都不自知?若是凍病了,如何是好?你若是病了,我便將你留在此處。”司馬越一聽,著急的說:“大哥,弟弟不會病的!”魏滿笑說:“罷了,都進去罷。”眾人進了營地,各自回營歇息,林讓趕路精疲力盡,他體格本就不好,又累了一天,趕緊就進入營帳準備睡覺。魏滿跟在林讓後麵,臨進入營帳之時,頓了一下子,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塊大肉幹,扔在小蠻麵前,撫摸著小蠻的耳朵,仿佛一個“好爹”似的,說:“小蠻,乖乖食肉,一會子聽到任何動靜,也不要進來,知道麽?”小蠻得了肉,簡直有奶就是娘,立刻撒歡兒的食起夜宵,便是雷打也不動了。魏滿則是笑眯眯的走進營帳,眼看著營帳裏黑漆漆的,林讓和衣躺在榻上,便搓了搓掌心,心中“奸笑”不止。林讓與自己剛剛袒露心意,魏滿覺得該當趁熱打鐵才是,如此一來,他們才好修成正果。魏滿登時心跳加速起來,隻覺得今日必然將林讓就地正法才是,不然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魏滿忍了這麽許久,終於等到了和林讓“心意相通”,怎麽能不成就好事兒?魏滿迫不及待的走過去,在林讓額角上親了兩下,說:“林讓,醒一醒,咱們做一些……更有趣兒的事兒,如何?”林讓累得精疲力盡,趕路很是傷神,眼皮都沒睜開,便說:“累……”魏滿連忙說:“不累不累,我保證,你不會累的,你就舒舒服服的歇著便是了,一切有我呢。”林讓根本沒聽清楚,已然要沉入自己的夢想之中。魏滿見他沒說話,還以為林讓答應了,便笑眯眯的又親了他兩記,然後去解林讓的帶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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