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看了看,隨即一臉了然。張超實在忍不住,便說:“這……不知列侯可看出來了,家兄到底是什麽病症?”張讓很是冷漠的說:“食重、上火、風熱。”“什……什麽?!”別說是張超了,就連魏滿也甚是驚訝。日前張讓說有辦法讓張邈親自把召典送過來,但並不知辦法如何。還以為張讓要給張邈下/毒,幹脆毒死張邈。但轉念一想又不對,畢竟張邈乃是陳留太守,自己可是酸棗總盟主,若是真的毒死了張邈,自己絕對脫不開幹係,不止如此,到時候眾人瓜分陳留郡,便是一場惡戰,也是麻煩得很。而且張讓並未用毒,不隻是沒有用毒,而且還做了一些著實新鮮的美味佳肴。魏滿反正是糊塗,若說張邈是怎麽不好的,魏滿可能覺得是……撐得!沒成想,還真是食重?張讓淡淡的說:“其實很簡單,陳留太守近日必然十分焦慮……”因為時日/逼近陳留王登基,張邈懼怕魏滿扶持陳留王之後獨大,變成第二個佟高,自己日前得罪過魏滿,日後怕是沒有好日子。因此為了這個事兒,一直在焦慮想辦法。焦慮上火,張邈本就有些症狀。例如咳嗽痰多等等。張讓說:“焦慮上火,陳留太守是典型的風熱症狀,並非風寒。”風熱?張讓真是說一句,眾人驚訝一句。要知道中醫區分感冒,都是分風熱與風寒兩種的。古代醫術並補發,若是得了感冒,但是並未區分清楚是風熱還是風寒,用藥不對,是能吃死人的。張讓十分冷漠的說:“陳留太守本就有火,加之帳中溫暖營地寒冷,室內外溫差極大,便染上了風熱,卻不自知,又吃了不少的辛溫之食……”魏滿登時恍然大悟,這會子就輪到了羊肉。羊肉溫補,很多人都無法承受羊肉的烈性,再加上火焰炙烤,羊肉的烈性與油煙結合,自然痰多鬱結。不止如此,當時火焰羊排突然燃燒,還給了張邈不小的驚嚇。害了風熱之人,切忌大悲大喜,也不能受驚嚇,張邈又吃羊肉,又受驚嚇,還吃了很多辛辣的食物,自然烘火。而炸製的食物本就不健康,高溫炸製容易上火,雞肉雖對感冒有意,但中醫講究感冒之時不宜食雞肉,尤其是體質差的人,因著雞肉甘溫補益,容易閉門留寇,將病根留在體內,引起反複。溫補、辛辣、刺激,當然了,還有高甜的桂圓紅棗甜湯。這桂圓和紅棗都是大補的食物,容易上火,而高甜又容易生痰鬱結。張讓可謂是布局精妙,把張邈不能食的東西,全都以美味展現了出來。張邈果然上鉤,平常人吃起來並無危害的食物,在張邈食來,簡直便是一道催命符!而且你以為張讓的計策到這裏便結束了?自然不是。張邈昨日裏吃到一半,便覺十分不舒服,痰多咳嗽,嗓子拉不開栓,於是急匆匆回了營帳,找人來醫看。張讓晃了晃手中的藥方,說:“醫師理所應當的以為,冬日害病,必然不可能是風熱,因此便以風寒開了方子。”風寒和風熱的用藥可是相反的,古代常有因著風寒和風熱吃藥給吃死的例子,而且數不勝數。果然,張邈不吃藥也隻是難受幾日,結果醫師們一開藥,又是一道催命符,而且比張讓的羊肉炸雞還要“狠毒”。張邈吃了藥,經過一晚上,第二日一大早,太陽升起,陽氣上拔,陰氣衰落,張邈本人因著重病,無法自身調節,這個時辰與中午一般,都是發熱極容易反複之時。加之張邈年紀也不小了,平日裏必然大魚大肉吃的多,難免三高,堵塞了血管,什麽忽而失明,忽而失聰,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並不足為奇。張超聽得瞠目解釋,魏滿則是暗暗心驚,隻覺張讓這一步步設局,精妙倒不見得有多精妙,但是心細入微,簡直細入發絲。這般想起來,竟然不由令人心中後怕,毛骨悚然!張讓開了藥,當下寫了藥方,交給張超,說:“早晚各飲,平日裏食些清涼解火的。”張超趕緊答應了下來,忙不迭的感謝張讓。張讓這藥方十分對症,張邈飲了之後,第二日便醒了過來,眾人嘖嘖稱奇。魏滿眼看著如此,便覺實在太便宜張邈了。畢竟張邈撿了一條命回來,雖召典是一員虎將,但總覺得若是叫張邈這般好了,自己虧了一些。於是魏滿便想了一個好辦法,拜召典為校尉,並且將召典戎裝起來,一身黑甲加身的召典那當真是威風凜凜,又打造了雙戟兵刃為其佩戴。如此一番下來,召典竟猶如脫胎換骨一般,隻不過臉上仍舊黑壓壓一片大胡子,看不太清楚麵容,倒是襯著十分雄壯有氣魄。魏滿把召典“打扮”好了,便與張讓說:“張太守也飲了兩天藥了,咱們前天去探看探看?”其實魏滿是不安好心,他聽張讓說,張邈不易受驚,不易生氣,於是便準備帶著脫胎換骨的召典,在張邈麵前晃晃,不信他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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