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曉的目光很灼熱,夜茜楓不可能沒感覺,但她也隻是微微扭頭看了她一眼,僅一眼便移開了,猶如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陌生人一樣。


    碰觸到對方冷淡的目光,秋曉猛地倒吸口氣,有些狼狽地收回視線,明知道對方的性格還是忍不住自嘲的罵兩句,人家怎麽可能還記著她!


    秋曉垂下眼,放在桌麵的手漸漸握緊,提醒自己要冷靜,不就是當陌生人嘛!她也能做到。


    直到會議結束,秋曉也沒有聽進一個字。


    葉童有些擔心的扯了下秋曉的衣服,“曉曉姐,你怎麽了?臉色好蒼白!”


    秋曉回過神來,扭頭回了個微笑,“沒事。”


    葉童哦了聲,便開始犯起了花癡,感嘆道:“這新總裁還不錯呢!又漂亮又能幹,你說她要是男的多好!”


    秋曉扯了下嘴角沒有理她,拿起杯子去了茶水間,給自己沖了杯速溶咖啡,若有所思的看著馬路下川流不息的車輛。


    半個小時後她收拾情緒,把涼掉的咖啡倒掉又重新沖了一杯,回辦公室時經過創意部,不小心和夜茜楓打照麵對上了。


    想起剛才那冷漠的眼神,秋曉禮貌性的點了個頭然後抬頭挺胸地從她身邊走過去,隻是胸口微微有些苦澀。


    夜茜楓頓了下,鼻息間纏繞著熟悉的茉莉香味,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踏著八公分的高跟鞋去了別的部門,身後的助理也訓練有素地快速跟了上去。


    “等一下把所有職員的資料整理一下,發個電子版郵件給我。”夜茜楓的腳步沒有一絲停頓,筆直的往前走著,麵無表情的把工作交代了下去。


    “好的,夜總。”


    第2章


    夜茜楓從各個部門走了一圈回到臨時辦公室,她麵無表情的掃了眼擺設後平靜地坐在另一邊沙發。


    助理是剛開始跟夜茜楓的,還摸不清她的性格,見她坐在沙發有些不解,翻著文件的手也停了下來,“夜總?”


    “安排人把這裏的所有東西撤掉,換套簡單的。”夜茜楓微微抬手,示意對方把文件給她。看了眼沒問題後簽了名重新遞給她,又說,“我出去一趟,你把這裏處理好!”


    助理推了推眼鏡,應道:“好的,夜總。”


    夜茜楓淡漠的起身,在助理的注視下出了辦公室,雙手垂在兩側,筆直地往電梯走,大家的問好她都一一點頭回應。


    電梯在7樓停下,夜茜楓看著臉色蒼白的女人進-入電梯。


    秋曉感覺到電梯裏有人,而且還是在看自己,不禁抬了下沉重的眼皮,看到夜茜楓的時候愣了下,她沒想到會在短短兩三個小時內和夜茜楓碰麵兩次,一米不到的距離,她能清楚看到那張線條柔美的臉孔。


    夜茜楓也在看著她,臉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秋曉回過神來,將視線轉放在亮著燈的樓層按扭上,連吸了兩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隻希望能快點到達一樓。


    電梯裏的空氣突然變得壓抑,安靜得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到達三樓時,夜茜楓開了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你不舒服?”


    秋曉心一酸,冷淡道:“沒有,謝謝關心。”


    窄小的空間裏再次陷入寂靜,夜茜楓看著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側臉沒有說話,細細打量著許久沒見的人。


    一直以來秋曉的身材都很好,165cm的身高,四六分的披肩長發又黑又直,把她本就白皙的皮膚呈現得更為粉嫩,現在的她比大學時要瘦一點,原本帶點嬰兒肥的臉被歲月磨練得菱角分明,隻是眼底的冷意讓她有些怔住。


    夜茜楓微微眯起眼,幾年不見,秋曉變了,變得成熟更有女人味了。


    電梯在一樓停下,秋曉忍著頭痛欲裂的暈眩快步走出電梯。


    夜茜楓跟了出去,出了大門才把秋曉拉住,感覺到她高於常人的體溫,擔憂道:“你發燒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秋曉擰著眉抽回手,覺得夜茜楓有些莫名其妙,三個小時前她看自己還如看陌生人一樣,怎麽現在戲又這麽多?


    “曉曉!”夜茜楓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低啞的叫了聲她的名字。


    秋曉看了她一眼,指甲狠狠插—入掌心,張了張嘴,可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


    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她是自由的,沒有必要受製於夜茜楓。


    夜茜楓再次捉住她的手,眼裏閃過一抹受傷。


    秋曉沒看見,迅速抽回手,微慍地抬眼看她,“你別碰我!”


    當初一聲不坑地出國時怎麽這麽灑脫,現在既然又沒有預兆的回來,就不能像幾年前那樣忽視她嗎?讓大家都好過!


    想起那段煎熬的日子,秋曉如同被人潑了一盆冰水,瞬間從頭冷到腳。這個人的再次出現,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那段痛苦的記憶。


    夜茜楓輕蹙著眉,“我不放心你!”


    秋曉實在沒心情多說什麽,今天的碰麵讓她的心情掉到穀底,加上發燒引起的頭痛,臉頰抹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不勞煩您擔心,夜總!”一句夜總讓氣氛瞬間僵到頂點。一陣突兀的鈴聲打破了緊張的氣氛,秋曉一顫,把手機找出來,接通了電話。


    夜茜楓瞄到了來電顯示,雙眼突然變得深沉,她從來不敢想秋曉會找別人,對方還是自己認識的。


    秋曉看了眼夜茜楓,轉身走開同時開口,“戚源?”


    “曉曉,忙嗎?”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如溫潤的女聲。


    秋曉摸了下滾燙的臉,“不忙,我請假了,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想問你明天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你請假做什麽?是不舒服嗎?”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滿滿的關心,秋曉不禁揚起微笑,“過幾天再約你,我有點低燒,現在去醫院打針,一會兒直接回家。”


    “我過去接你吧!”


    “不用了戚源,我打車就行,你忙你的,別耽誤了!”秋曉心一暖,感嘆著人生裏有這麽一位好朋友真好。


    和戚源認識挺久了,大學到現在快八年了沒有斷過聯繫,在她最煎熬的時候給了她很多鼓勵和關心,所以在她心裏,戚源一直是天使的存在。


    “我還是不放心!”


    “又不是小孩子,擔心什麽?掛了啊!”秋曉輕笑一聲,沒等戚源回話就掛了電話,喉嚨幹熱得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我送你回去!”一直跟在後麵的夜茜楓再次說話,清冷的聲音壓得很低。


    秋曉恍若未聞,隨手招了個計程車。


    她知道這是夜茜楓生氣時的慣有語氣,換作以前,她一定會撒個嬌討好,可現在沒必要!


    坐進車裏,秋曉用力拉上門,始終沒有再看夜茜楓。


    看著車子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才收回視線,垂下眼輕聲叫了下秋曉的名字,很快恢復了淡漠,轉身離開。


    吃過藥打過針,秋曉第二天起來臉色好了很多。她和以往一樣坐公車回到公司,站在電梯旁等待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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