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麽了?”


    “你做什麽?你說你做什麽了?真好笑,做了不承認嗎?”


    “你說清楚。”


    “你要給我戴綠帽子,方靜,你看不起我是不?”偉誠悲憤的叫道,“我知道你和他在酒店裏鬼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方靜看著偉誠,他的眼裏是深深的痛,是被憤怒燃著的痛。


    “你怎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如果你要離婚,我同意。”


    “離婚?好成全你們?方靜,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有心嗎?你有心嗎?”偉誠咆哮著問。


    “你也知道我不愛你,我要怎麽做?假裝來愛你,再來欺騙你?偉誠,你能冷靜嗎?”


    “現在是你不冷靜,現在是你鬼迷了心竅。他比我愛你嗎?他比我對你好嗎?方靜,你要講良心,你不能忽略我的存在,你不能忽略我的感受。”偉誠嗚咽著說。


    “偉誠,你要我來怎麽做呢?”方靜流著淚問偉誠,現在她也跟著痛苦的隻想流淚。


    “方靜,想想我們幾年的感情,想想我們的孩子,你和他斷了吧,和我好好的過日子。我可以不計較你現在做的,我隻想你為了以後的日子,我還是能像以前那樣對你好。”


    “偉誠……”方靜感動偉誠對自己的這份感情,心裏卻還是無比愧疚,正因為這種感情,讓她心裏的負罪感更深更重。偉誠沒有做錯,隻是用一種愛寬容著她的“背叛”,可是這種寬容隻會讓她投入精神的深淵,讓她的愧疚變成沉沉的負擔壓在心裏。她能說什麽,看到愛情麵前的無希望,她隻能這樣想,她不可能和蘇晨一起生活,這種感情無法被社會認同,甚至她都不敢和誰提及,她不知道堅持這種愛情的意義。這種愛情的偷偷摸摸讓她看不到憧憬和希望,隻讓她看到愧疚和精神枷鎖。人還是需要生活的,生活可以容許不道德嗎?更讓她痛苦的,是和蘇晨現在的這種狀態,她猜不透自己在蘇晨心中的位置,蘇晨把握好一個度,她就按著蘇晨把握的這個度來繼續這段感情。她感到無力,感到無奈,感到心的疲倦。


    “方靜,你要好好想想啊,想著以前我們的生活,我們還是幸福的。還有我們的兒子,他多可愛多聰明,你想他失去我們其中的一個嗎?你不能因為自己也毀了孩子的成長。”


    “偉誠……”方靜低低的叫著,去聽偉誠說這些,她隻感到痛變得更深刻了。


    “和他斷了吧,他能給你什麽呢?如果他以前能給你,以前不就給你了嗎?方靜,別再執迷不悟了,你得清醒點,什麽才是你想要的。”


    “偉誠,別說了好嗎?”方靜哭起來。


    “好,我不說,你要好好想想。方靜,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沒有人比我更珍惜你。”偉誠抱著她,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懷抱有多溫暖。


    ☆、第 107 章


    夜幕逐漸拉上,黑黑的天空露著幾點星光,方靜抬頭望天,想起那天在許薇家,許薇指給她看的那幅畫,回味起許薇說的那些話。


    她真的感到好累,也感到好睏惑,麵前擺著一條路,這似乎是不用選擇的路。她可以和偉誠幸福的生活,至少表麵看起來,或者在心裏她也依然能感覺到幸福,但是是甜蜜的嗎?想著許薇說的甜蜜,方靜又有些迷茫。甜蜜,隻有和愛人在一起生活才會感覺甜蜜,隻有和愛人在一起才會獲得甜蜜。和偉誠的生活,充其量也隻是覺得某種幸福,某種安定和踏實,某種體貼和嗬護,卻沒有激情,沒有熱情,沒有那種身心的投入。想到身心的投入,方靜又要顫抖,那是多美好的感覺。


    自由!自由究竟是什麽呢?方靜無比困惑的想著這個詞,它隻是意味著一種解放嗎?受困的心靈怎樣才是解放呢?那天上的幾點星光能照亮什麽?就連一個人影兒都照不清晰。許薇那空泛的哲理也隻是激盪心靈,又能獲得什麽實在的用處呢?可是,那些話兒又意味深長,不是嗎?那個最大限度的自由,那個能讓心靈蠢蠢欲動的自由,那個可以拋棄一切去尋覓的自由,那個撩撥著心靈追求的燦爛的自由,那個似乎還帶著陽□□味的自由,那個能愉悅的自由,那個可以任由自己飛翔任由自己去愛的自由……方靜似乎感覺到心靈受著某種鼓舞。說到底,那個能獲得的最大限度的自由,到底意義何在?


    意義!不過是一場鬧劇,等到頭髮白了,這些兒糊塗帳要怎麽算,人到底做對了什麽做錯了什麽,又真的能算得清嗎?有得有失,就是這樣,獲得什麽,也意味著會失去什麽,這永遠都是公平的。為著自由,家沒有了,孩子還要承受痛苦,值得嗎?而這所謂的自由,又是什麽樣兒呢?她自己也並不清楚這自由會帶來什麽,隻是從苦悶的婚姻裏跳出來,隻是不必再有那麽多負罪感來麵對那個一心一意愛自己的男人,一切都不會有什麽改變,卻得到傷痛,這是值得的嗎?方靜反覆的問自己,為著自由卻要收穫傷痛是值得的嗎?蘇晨不想和她一起生活,一切都不會改變。那個她在渴望的生活,它並不會來到,自由不會帶來她想要的生活,一切都不會改變。為什麽要去抵抗那條已經很明顯的路了呢?這些兒糊塗帳算不清,為什麽就不能順著天意來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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