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新春大吉!”


    “祖父,祖母,新年如意!”


    “爺爺,奶奶,過年好!”


    江書韻帶著妻兒和妹妹給父母問好,奉上自己的年禮。


    “好,好,都好!”


    江父和江母今天也是一身新衣,江母頭上還簪了一支銀簪子。


    尤其江母,看著江琪臉色紅潤,眼睛炯炯有神,和剛回來的時候判若兩人,精氣十足。她知道,二媳婦對她是真心的好。


    “娘,咱們什麽時候開始做飯?”


    “現在就開始準備吧,今年家裏事多,咱們好好拜拜祖宗。”


    江母想著這一年,書韻落榜,還滑下山坡,二媳婦還摔壞了頭。江琪更是和離歸家,成了失婚的女人。家裏還分了家……壞事比好事多,得求祖宗好好保佑一下他們,祈求明年家裏事事順利。


    沐以安把孩子交給江書韻,讓他照看,自己和江琪一會去廚房幫忙做飯。


    江書聞一家三口進來的時候,也都是一身新衣服,李秋娘還帶了新的銀簪子,一朵梅花造型的,很雅致。


    最後進來的是江大嫂一家五口,奇怪的是,五口人,隻有江大哥和江邵欽穿著新衣服。江大嫂和初桐,邵寧都是舊衣服,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江大嫂一進來,看見其他兩房人都是一身新衣服,二弟妹和三弟妹還帶了新的簪子,就連江琪,也是一身族新的衣服,還帶著銀簪子。


    她本來不錯的心情,一點一點的沒了,笑臉也逐漸消失。


    沐以安沒注意江大嫂,明知道不是一路人,就不往一起湊。


    李秋娘看見了,大嫂臉色的變幻,那叫一個精彩。


    江母也注意到了,因為這一屋子人,就老大家的沒有全部換上新衣服。算了,愛穿不穿吧,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時辰不早了,咱們去廚房做飯吧,一會還要去族裏祭拜祖先。江嵐,你也過來學著一點,以後成親了,不能什麽都不知道。”


    “知道了,娘。”


    江嵐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這是周家下聘的時候,她新做的,真怕一會幹活的時候弄髒了。可是她娘發話了,她再不情願,也不能不聽從。


    江母帶著三個媳婦,兩個閨女進了廚房。


    起居室裏,江書韻照顧著自家的三個孩子,尤其剛剛會站立的江初月小朋友,總想自己走,可是怎麽也邁不出去自己的小短腿,急得直跳腳。


    邵明和邵雲帶著邵坤一起玩口袋,那是沐以安用碎布縫的,很普通的布口袋,六塊正方形的布,縫合在一起,裏麵裝了一點玉米麵。


    江邵欽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口袋,覺得挺有意思,走過來,一把搶了過去。


    “大哥,你幹什麽搶我們的口袋?”


    邵明很有禮貌的問了一句,他不太喜歡和堂兄一起玩,他有點霸道。


    “我沒見過,給我玩一會。”


    江邵欽一臉的理所當然,拿著布口袋拋著玩。


    “不行,我們的。”


    江邵雲一把搶了回來,他不喜歡這個哥哥。


    “小崽子,你敢從我手裏搶東西,活膩歪了吧?”


    江邵欽流氓似的話語,讓幾個孩子麵麵相覷。


    “大堂哥,你怎麽可以的這麽說話,太不禮貌了?”


    邵明知道這不是好話,他聽學堂裏的大孩子說過。


    “找揍呢吧,你還敢教訓我?”


    江邵欽揮了揮拳頭,朝著邵明走過去。


    “爹,救命啊!”


    江書韻正扶著初月走路,江邵雲的尖叫聲嚇了他一跳,也讓江邵欽舉起的拳頭沒有落到邵明身上。


    “怎麽了?”


    那邊和江書恒下棋的江父也被這尖叫吸引過來了。


    “爺爺,大哥要打死人。”


    江邵雲現在說話很利索了,胖乎乎的小臉,緊張兮兮的看著江邵欽。


    “邵欽,怎麽回事?”


    江父他們自然看見他舉起的拳頭,因為邵雲的喊聲,他還沒來得及放下。


    “我,我要教訓江紹明,沒要打死他。”


    “你有,你說邵雲是小崽子,還說他活膩了。”


    邵明說話條理清晰,把江邵欽的話原原本本的重複一遍。


    “江邵欽,這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江大哥嚴肅的看著江邵欽,這孩子過年都九歲了,怎麽一點沒有長兄的樣子。


    “我,我就是隨便說的,誰讓他們玩玩具不給我。”


    江邵欽看他爹真的生氣了,也有點怕了。


    “大堂兄,那是我們的東西,你要想玩,可以和我們商量,怎麽能上來就搶呢,還說些不好聽的話。”


    “就是,你不對。”


    “不對。”


    江邵雲和江邵坤鸚鵡學舌,在一邊附和著。


    江邵欽剛從邵雲手裏搶過來的口袋成了燙手山芋,扔也不是,拿也不是。


    “江邵欽,你也這話是從哪裏學來的?”


    江書恒不明白,一直在學堂讀書的大兒子,從哪裏學來的這些地痞流氓話。


    “我,我,我和表哥學的。”


    江邵欽不敢撒謊,從實招來。


    江書恒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想了想,說:“爹,年後,把林耀祖勸退吧。他一個人不學好,帶壞了其他的孩子。”


    江書恒說出這話也是很無奈,林耀祖是他大舅兄家的長子,他嶽母相當的溺愛。但是,學堂是他父親的心血,而且邵欽明顯跟著林耀祖學了很多不好的習慣。之前的長子嫡孫論,還有現在的滿口汙言穢語,這不行。


    “這事我會和你嶽父說,你就不要插手了,免得你難做。我上次就說了,讀書固然重要,但是,孩子的教育也重要,你多久沒好好了解家裏的孩子了?


    邵欽的問題比較明顯,還有邵寧呢,這段時間,大媳婦把孩子管的太過,小小的孩子,眼裏沒有光了。他和邵明同齡,你沒看出他們有什麽不同嗎?還有初桐,小小年紀,整天圈在屋子裏,不是繡花就是繡花的,缺少活力。


    你們夫妻要好好溝通一下,孩子,要怎麽教。如果隻知道生,不知道教,那還不如不生!”


    江父每天在學堂忙碌,發現的比較晚,但也發現了。江書恒作為孩子們的父親,居然沒有發現問題,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江書恒聽了父親的話,整個人都怔住了,他,他自己沒有發現這些問題,除了邵欽的。


    “我知道了,爹。過完年,我會和婉茹好好溝通一下,孩子,我會好好教育的。”


    江書恒肩膀垂了下去,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


    學業學業不見成效,家庭家庭沒有弄明白。


    “行了,大過年的,這事你心裏有數,自己心裏有個章程。今天好好過年,一會還要去祭拜祖先。”


    外麵的事情,廚房裏的幾人並不知道,她們正忙著煎炒烹炸,準備年夜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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